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不离+番外 ...
-
对新生而言,到处都是新鲜。刚刚步入高一的生活,还不解高考压力为何物,女生们快乐地聚在一起,讨论着感兴趣的话题,例如……
“我喜欢流氓点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嘿嘿。”陆仁佳眨眨大眼睛兴奋地说。
“我喜欢冷点诶,看起来酷酷的!”童雪一摸摸下巴,露出色色的小表情。
费祝觉意味深远地说,“其实吧,还是找温柔的男生吧,常常笑着的,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这样才不会很累。不然,有的时候沟通起来,真的很折磨。”
陆仁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哦,就像笑学长那样对不对!”
费祝觉的脸红了红,其他人还是满头雾水。
这时,后面一个冷冷清清懒懒洋洋的声音飘过来:“从早笑到晚,快要抽筋的那只?”
“李璇,那是学长有亲和力好不好?”费祝觉赶忙重树某人的光辉小形象。
“还不都一样。”换一个姿势,李璇依旧趴在桌子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请问,李璇同学是在这个班级吗?她在吗?”教室外传来了一个另李璇十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如这许多年来一直照射在身上的阳光,散发着温暖、柔软且耀眼的气息。
“李璇,外面帅哥找!”一个男生八卦兮兮的指指外面。
李璇慢吞吞地起身,慢吞吞地走出门外,丝毫不管班内女生的窃窃私语。走出门,果然见到了这个人。
“药。”来者干净简洁。
李璇接过药,放在口中,又接过他递来的暖水瓶,里面的水不烫不凉。是在天生讨厌热水的她能接受的温度范围内。
“我走了,放学一起回家吗?”笑笑将药包折好,放在口袋里。
“不用,有同路的同学。”
“恩。”笑笑转身离开了,依旧满面春风。
就有这样两个人,年纪接近,生出来就是让双方父母相互比较的。偏偏两个人性格走向两极,一个笑如暖日,一个冷似寒霜。让大人们找到不少饭后闲娱的话题,称两人合在一起就是移动空调,冬暖夏凉。
两个人个性相异,生活上却息息相关,从不需要多余的语言。
她不会因为他记得她大姨妈报到的日子来送药而感到害羞,他也习惯的记录下她需要吃药的日子;她熟悉他对食物的挑剔,他却知道她对热食有多大的厌恶;自然地在家里没大人的时候去她家把她喂饱;她买饮料时也总会买两个人喜欢的饮料,放在冰箱里,为他的来到做准备。
多年来养成了这一串的习惯,早就已融入了两个人的血肉。
可是,有一天,他对她说,他要出国留学了。
她脑中有过一瞬间的空白,放任自己性子惯了的她,依旧是冷冷淡淡地,只是点了点头。
他说,谁也不能保证可以陪谁一辈子,她要学会一个人生活。
就在那一个盛夏,以飞机起飞为起点,她的夏天过得异常燥热。
像从生命中抽出了一些已经分不清是两个人谁的东西,总之,身体的另一半,已空。
然后,继续过着自己日复一日的清淡日子,时间透过缝隙划过她的身体,不留痕迹地将她打造。
而在一个隆冬的夜晚,空调机制暖坏掉了,总是吹出清冷的风。她在这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多年前用心拼好的拼图竟然少了一块,她翻遍了整个家也找不到,找的心慌意乱,烦躁不堪。她却在这样的夜里,第一次体会到了思念的滋味,重新思考着她走过的日子。
她从来不是矫情的人,冷冷清清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是性子冷淡,只是很少找得到让她感兴趣的东西。小时候的成绩,多一分少一分,如何?只要不是低到引人注目就可以了;体重,轻一斤,重一斤,如何?不至于出门就被人指点就可以了;吃饭,咸一点,淡一点,如何?只要不是特别烫的食物,她都可以接受。
每个人对事物都有冷点和热点,只不过她的冷点比较多,可是有多少人知道她对拼图的痴迷,家里的墙上挂着一幅她拼了三天三夜的成果,死命地不准任何人替她拼上一块,也硬着头皮不看背面的字母。还有偏执地不喝牛奶绝不睡觉的习惯……哦,对,这些他都知道。
她记得她一边拼图,他就在一边拿着勺喂她吃饭;记得他大半夜跑出去给她买牛奶;记得他老是笑,笑着做这些事,笑着对任何人,还以为他对谁都有这样一份关怀。
李璇一直没想去弄懂其中的情愫,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少能用一种名分,就可以划定的清楚,就算划定清了身份,谁又能保证谁最后一定陪着谁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朋友,还需要情不自禁地将他划去恋人那一栏吗?
只是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她的阳光不再温暖。这样甘于平凡,惯于清淡的她,却也倒现在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离不开他的。
收起繁复的心情:激动、紧张、担心、兴奋……她继续过着自己的日子,不忙碌、不算每天都很充实,却心满意足的走过了五个春秋。不过,在思索明白自己心情后,当两个人用MSN联系的时,她却莫名的多了一层小别扭,听着他说的话,脑中就能浮现出他笑的样子。
美国洛杉矶机场
“你很无聊诶,为什么不直接把你家小亲亲接到美国来?偏要搞异地恋,分手率很高诶。”丹一脸戏谑的表情看着一副安然自若状的笑笑。
“你这种连五百块拼图都拼不完整的人,人生是不会完整的。”笑笑依旧在笑,笑得丹心里发毛。
“老兄,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干嘛咒我人生不完整。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家小亲亲是钟无艳,所以你不担心会有人追她对不对……喂……你别这么笑,很恐怖……”
——偶是纯洁河蟹的分割线——
“明明是你无聊,硬要跟她分开五年的,为什么要打我。”丹捂着被打青的眼眶呻吟,明天怎么去泡妹妹啊泡妹妹……
“没事,随便揍揍。”笑笑依旧保持着他的标准笑容。
“那万一你家小亲亲真的叛变怎么办?”丹没好气的盯着他。
“没有万一。”
笑笑走在熟悉的路上,看着身边陌生的风景。五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却让小而温暖的城市有了极大的发展。
一路走向两家人居住的社区,发现这社区本身,也有了自己的变化。儿时可以把自己挂在上面荡秋千的铁制大门,如今已经变成自动伸缩拉门。
再往里看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以一种不熟悉的表情。
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绽放着的,笑若桃花。
他手中那一块陪伴他五年的拼图,今天终于回家了。
番外
有一个很神奇的传说,说笑笑是笑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而李璇是皱着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两家人开的玩笑,其实两个人是都不在意的。
李璇对其他的事漠不关心,却对一些费心费力的事情有独钟。而且习惯一旦养成,便无法变动。
在她与她的拼图奋斗到浑然无我的状态时,他只能无奈地笑笑,一勺一勺地往她嘴里送饭。他会记着她家牛奶的袋数,及时供货补充。而她,则总会蹦出一些冷笑话和歪点子来丰富他的生活,让他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叹。
那时候一直这样认为,也许,可以的,两个人一直这么下去。
笑笑一直都很知道笑的魅力。
小时候笑眯眯的向客人问好,就会得到客人的称赞,令父母开心;少时,随意一笑竟然也会惹得小女生脸颊微红。
但是,终于有一天,他发现了他的笑,也有毫无施展之地的时候。
小时候最爱抱他在怀里,逗着他笑的奶奶突然脑出血过世了,一切来的太快了,没有让人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他的笑容一瞬间停止了,默默接受着苍白、无力。
这一天,他忘了买牛奶,坐在床上对着黑漆漆的屋子发呆。
突然,从阳台里传出物体与花盆碰撞的声音,阳台的拉门突然被“唰”的拉开,李璇光着脚踏进屋里。
她又爬阳台了……虽然两家阳台只有一米之隔。但是,这是九楼!
第一次,他发了火,冲着她乱吼一气。
李璇全部默默地接收下来,等他呼吸平稳了一些后,冷冷地开口。
“没有牛奶了,我睡不着。”
笑笑借着月光看见李璇一头的乱发,看样子,她在床上挣扎了好久了吧。
他一把把她拉入怀中,借惯性使两个人都跌在床上,像想要哄她入睡一样拍着她的背,“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可怎么办?”
“凉拌。”
不自觉地,他又展开了他的标准笑容。
他知道的,她太依赖他了。而在太过纷繁的世事中,彼此又显得太过渺小,生命在无尽的岁月里,又是那么的短暂。
于是,他跟自己较了一个劲,下了决心,去美国进修医学。
离开之前,在她家坐了良久,望着她拼了三天的巨大幅拼图出神。
上飞机时,他将一切犹豫和挣扎抛出脑后,只去相信,只要他手里握着这一块她奋斗过的拼图,她就会一直奋斗下去,与他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