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反了彭格列十代目后》小寒笙

28、第 28 章

　　“危险——”

　　其实当烟雾炸开而没有闻到被灼伤的血肉气息时，古里炎真就隐隐注意到了些不对劲，但是已经撞破玻璃冲下来的他没有刹住车，在使用重力之焰按住了还想继续来添乱的彭格列雷守的同时，他只来得及调整惯性下落身体的落点，防止自己不慎撞到十年后的玖月。

　　然而一双手从烟雾中伸了出来。
　　那位来自十年后的女子主动将古里炎真接了个满怀。

　　“Ehi，原来十年前的炎真你这么热情的吗？”
　　十年后的玖月应该是从什么宴会上回来，她穿着一身行动不是很方便的礼服，将未来的她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

　　古里炎真第一感觉只有软。

　　还有酒精的味道。

　　十年后的玖月就跟二次发育了一样，身高和体型上更像个成熟女人了。
　　她将希娜塔的一米九的身高继承的有个八分，拦着古里炎真时甚至比对方还高半个脑袋多，低头正含笑看着这位熟悉的友人。

　　而这对古里炎真来说是难以忍受的距离。
　　相当恐惧与他人有肢体接触，尤其是害怕与玖月有任何接触的他这次甚至下意识用到了操控重力的小技巧来挣脱女人的怀抱。

　　而来自女人身上的意料之外的反作用力冲击让他自己在地上滚了一圈。

　　“Ah…”
　　他怎么老是这么没用……
　　古里炎真真想就地挖个坑将自己脑袋埋进去。

　　“不好意思啦，我忘记了关掉这个了。”十年后的玖月在他面前蹲下，从脖子上拎出一个银饰项链，并在上面按下了按钮。
　　“没想到在十年后这个也能连接上‘网络’，看来acceler的实验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了啊。”

　　十年后的玖月已经可以说得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了。
　　但古里炎真依旧听不懂。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十年后外表上更成熟的玖月开口说话。
　　太恐怖了。

　　如果说十年前的玖月还只是对方一靠近他就想跑的程度，那么十年后的玖月已经演变成了他开始闭着眼睛装死的程度了。

　　“……你好。”
　　闭着眼睛逃避这五分钟的古里炎真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憋出了这句。

　　回应他的，是玖月那边传来的拍照的咔嚓声。

　　古里炎真：“……你做什么？”

　　十年后的玖月有些憋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道，“太久没有见到了你这样了，回去给未来的你也看看。”

　　……十年后的自己…貌似和玖月关系还不错？
　　意识到这点的古里炎真陷入了茫然。

　　他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玖月，又立刻被对方身上不容无视的气质而烫到转移目光，支吾道，“……好、好的。”

　　玖月扫了一眼面前这个还未成年的男生快速升温几乎要与火焰一样的发色融为一体的耳朵，还算给对方面子没有继续调侃下去，而是道，“明天你就要行动了吧？”

　　“……是。”
　　古里炎真不奇怪自己真的去做了这样自己都觉得有些愚蠢的事情。

　　“不问我结局是什么吗？”

　　“不，不用了。”
　　无论结局是什么他都会出发就行了。

　　打量着面前男生的玖月托腮笑道，“我是真的很喜欢炎真你这点呢。”

　　“……”
　　古里炎真的脑子就像断了弦，“哈？”

　　“但有时候你这个性格也很让人生气。”

　　古里炎真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先前一句话的喜欢。
　　这句意大利语被转换成了日语，又在脑内被转换成了意大利语，一个个字符的跳了出来。

　　“……我要走了。”
　　古里炎真转头就想爬起来逃跑。

　　却被玖月一把抓住了后衣领。
　　“别走呀，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古里炎真才不相信对方会这么觉得。
　　但他仍旧像是被咬住了后脖颈的猫一样，停住了挣扎。

　　他小声道，“……没人会讨厌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哦。”

　　明知道对方应该是在捉弄自己，而且也习惯了被捉弄取笑的古里炎真有些消沉的想自己真的应该远离女人。
　　从来都是无视那些人作为，完全封锁自己也就不会在意那些嘲笑的古里炎真转过了身来。

　　玖月也松开了对方的后衣领。

　　“没人会讨厌你。”他重复了一遍，尽管还不敢对视女人的目光，只是盯着玖月膝盖上的布料看着。
　　古里炎真还是让自己回应了对方的那句话，“你很厉害，我喜欢你…的选择。”

　　玖月盯着对方陷入了片刻的沉默，直到把古里炎真看得全身都发毛，撑着地面一语不合又想开始逃跑时，玖月才像是叹口气道，“……你应该早点说出来的。”

　　什么？

　　“时间到了。”
　　玖月没有看表，她显然对这五分钟已经很熟悉了，“我要走了……哦，对了，之后考试的时候，绝对不能因为心软让我抄你的试卷。”

　　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古里炎真无语了。
　　到底多想不开才会抄他试卷的啊？！

　　然而十年后的玖月却更靠近了一点，再次强调道，“绝对不能……懂了吗？”

　　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的古里炎真忍不住抬起手来遮住对方身上传过来混合着酒精味的气息，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一时间脑中全是面前女人靠近了些的脸。
　　……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哪里呢？

　　没等古里炎真想明白，十年火箭筒的烟雾再次升起。
　　他看到了瞪着眼睛试图像是试图看清什么的玖月，是他熟悉的少女玖月，十年火箭筒的时效过去了，她又回来了。

　　“Is it you？”

　　逃跑走的古里炎真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是瞳孔的颜色不一样了。

　　……是美瞳吗？

　　…………………………
　　…………………
　　……………

　　下午的补课玖月又是早早的坐下了。
　　她拿着从小孩子那抢来的十年火箭炮，认真研究着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将自己传送到十年后的。

　　也没黑洞啊？
　　玖月很是不解。

　　“你拿到了十年火箭炮。”
　　来到教室的就看到了学生桌上那个火箭炮的风道，“看来你去过了十年后。”

　　“……嗯。”
　　丝毫没有觉得抢小孩子东西有什么不对的玖月将火箭筒竖直立了起来，“我很好奇。”

　　“其中的原理就连拥有它的波维诺家族都不清楚，他们研究了近百年也没能再创造出另一个相同的道具。”风也走近看了看这个神奇的魔法道具，“目前没有任何科学家能弄清楚这是怎么来的。”

　　“外星人科技？谁知道呢。”玖月随口乱猜道，她这种看个文献都累个半死的人关心的压根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是她刚刚搜时间穿越搜出来的另一个问题。
　　“小老师，使用这个难道不会……就，蝴蝶效应？”

　　感觉可以完全规避掉人生未来的错误选项。
　　无敌了啊。

　　“确实会有的，但也因此产生了各种平行时空，即，过去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你改变的只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的未来。”

　　“哦……”想不出来这有什么问题的玖月又问道，“可是，如果我一直使用这个呢？在每个人生重大结点上，这样岂不是一定会走到最厉害的未来？”

　　“我不知道。但是从拥有这个道具上百年的波维诺家族现况来说，这种道具可能并不能带给人们想要的结局。”

　　玖月想了想，“说得也是。”
　　有人打个游戏存档存那么多遍还是坏结局呢，人生这么复杂的事情怎么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了。

　　她也不想再研究自己未来见到的那个男人是谁……不，好奇还是有的，但是她没想再给自己脑袋一下回去看看究竟。

　　……总觉得知道了再回来面对那个家伙会很奇怪。

　　……不行还是有点好奇。

　　“小老师，你不想试试吗？”玖月举起了火箭筒，“好像对着脑袋砸一下就好了。”
　　虽然她不清楚这么小的直径究竟是怎么一下子将人全都吞进去的。

　　“不必了。”风转身走向黑板，“我们该开始上课了。”

　　这节课玖月上得有些心不在焉的，风看在眼里并没有多言，直到补课结束了他才提醒玖月道，“我不觉得你应该太过于关注这些外界的力量。”

　　“……你说得对。”曾经对狱寺说过这种类似话语的玖月很清楚这点，但是由于明天她想做的巨大尝试实在是太没把握了，玖月还是隐隐生出了使用十年火箭炮来确定自己是否有成功的想法。

　　她也觉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太危险了，但如果这次的途径还不能成功的话，那她还可能有这个机会吗？

　　心事重重的玖月告别了还想说教的风。
　　她抱着火箭筒，又担心自己还没纠结完就被小孩告状找来的大人们给要回去，于是吭哧吭哧爬上了周末并没人会在的学校教学楼楼顶。

　　就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靠着阁楼墙壁的玖月盯着意大利的晚霞发着呆。

　　她有些茫然的想到，如果自己真的成功将那个臭老头送到监狱去了，那么她未来的生活又该怎么过呢？

　　打工吗？

　　玖月觉得自己应该能凭借自己这张脸进入娱乐圈才对。
　　于是玖月开始认真考虑起自己真的进军娱乐圈的可能性，她在国内认识那么多酒肉朋友，介绍一下入行真不是难题，可是想来想去，玖月觉得自己只能做个平面模特。

　　她对着手机前置摄像头挤眉弄眼的，觉得自己可能真没什么演戏的天赋。
　　她没有体会过多么复杂的人生，很多感情她都无法表达到位。

　　唱歌……

　　玖月对着手机的录音功能唱了几首歌，她一边听着回放一边感慨着自己原来有这么强的天赋，能把每首不同的歌唱出同样的感觉。

　　正听着呢，一只黄色的圆嘟嘟的小鸟唱着一首轻快的歌扇着翅膀从她面前飞过去。

　　……怎么意大利的鸟还在唱日语歌啊？

　　它唱得都比自己好听！
　　玖月郁闷的关上了录音。

　　她收起手机看向一旁的十年火箭炮，心想道。
　　算了吧。
　　十年后自己过得看起来蛮好的，她应该是成功了吧。

　　……不行。
　　还是想知道。

　　都纠结到天黑的玖月站起身来，举起了火箭筒。

　　就在此时她感觉到了落在手臂上的凉意。
　　要下雨了。

　　天空忽然闪过闪电传来了阵阵闷雷声。

　　靠，还是雷阵雨！

　　不敢雷雨天待在高处的玖月拔腿就往楼内跑，她转过墙壁就与面前的男生撞了个正着，双方都向后趔趄了一步，玖月手中的十年火箭炮甩了出去，哐哐从楼梯掉了下去。

　　“不——”
　　感觉这东西这样一摔肯定要摔坏的玖月大惊，她还想去未来呢！

　　而被她不慎撞到的那个男生也发出了不悦的咋舌声。

　　玖月没空管他，再次推开了想进门的男生，自己跟着滚下去的火箭筒哒哒下楼而去。
　　“抱歉抱歉抱歉，实在对不起了——”

　　“What？”
　　正在上楼的那个黄毛闻音抬起头来，是玖月很久没有回过消息的迪诺·加百罗涅，他见到玖月第一反应是接住那掉下来的东西，“别担心我接住了——”

　　it只冒出个首音，他就消失在了粉红色的烟雾之中。

　　不是吧！
　　玖月从楼梯道上探出脑袋谨慎的查看眼前这个来自未来的黑手党是否会对自己有威胁。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
　　粉色烟雾中传来了应该是十年后的迪诺的声音，将自己金色头发全都往一边梳起来，算是梳了一个半大背头的迪诺对上了玖月的目光。

　　他愣了两秒，勾起嘴角道，“是你啊，道女士。”

　　那并不是什么友善的口吻，也不是什么友善的称呼。
　　因为玖月最讨厌别人称呼她的姓。

　　“……你好。”
　　玖月目光落在了对方手里的鞭子上，“抱歉，打扰你了。”

　　窗外响起了一声炸雷。
　　暴雨哗哗的落下了。

　　【这样也挺好的。】迪诺盯着玖月，收起了手里的鞭子。
　　“没有，也不算打扰。”

　　“……你在打架吗？”
　　又是一声惊雷。

　　“是…和一个我不想敌对的人。”
　　迪诺弯腰捡起了十年火箭炮，“是你使用了这个吗？”

　　“它掉下去了。”玖月有些紧张的看着变得想当有压迫性的迪诺一步步上前，隔着五六个阶梯她就伸出手来接过了十年火箭炮，“谢谢你……你去了未来会不会有危险呢？”

　　“我不知道。”迪诺看着玖月微笑着，“这要取决于你怎么想了。”

　　“……”

　　空荡荡的教学楼里，顶楼似乎有些损坏的楼梯道的声控灯暗了下去，伴随着下一声炸雷，声控灯又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着。

　　“未来的你，正在对我的家族成员不利。”
　　玖月听到对方以一种不带感情的陈述口吻道。

　　当机立断，玖月拔腿就跑。
　　这时候她就想起来刚刚楼顶上的那位男生了。

　　拜托了，求求你是个好人吧——
　　好骗一点也行啊——

　　她一步三四个台阶的上着，身后传来迪诺的声音，“你别跑，我没说完！”

　　谁还听你说啊！
　　我又不是大傻子！

　　玖月完全不带听的，迈着那双腿埋头就是冲。

　　阁楼的门并没有关上。
　　伴随着带给人希望的湿漉漉雨水气息，玖月看到了应该是她刚刚撞到的那位男生——不。

　　玖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刚刚还把自己撞了一个趔趄的人，现在却是一个只到她腹部的高度的小男孩。

　　他的肩膀上还站着在梳着自己湿漉漉羽毛的小黄鸟。
　　他身上的衣服也十分不合身的松垮罩在身上。

　　“……”
　　玖月记得这是风带回来的那个小男孩。

　　究竟是他变小了还是变大了？

　　完全被搞迷糊的玖月停住了脚步，身后追上来的跳马迪诺抓住了玖月的手腕，略微喘着气道，“我没想伤害你，我的意思是——”

　　没等他说完，粉色的烟雾再次炸开，时间到了再次交换回来的跳马迪诺视线第一眼是落在面前的小男孩身上的。
　　“风…不对，恭弥……你诅咒被触发了吗？”

　　小男孩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可以…放开我吗？”玖月默默的提醒还握着她手腕的迪诺。

　　迪诺这才注意到他还在抓着玖月。

　　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女生的脸色此刻不是很好看。

　　“抱歉。”他下意识想松开手，却因为未来那五分钟的事情又有所停顿。
　　“你……”

　　玖月感觉到了后脑勺传来的什么划过空气的声音。
　　因为遭遇过蓝波的忽然袭击，她不由缩了缩脖子，然后目瞪口呆的看到了一个金属棍从她脑袋上空划过准确无误落在迪诺那张帅脸上。

　　近距离看到这一拐子力度的玖月震惊于这力道。
　　脸都打变形了！

　　被这一棍子抽翻在地的迪诺捂着脸呻/吟着。

　　……好可怕。
　　是要杀了他吗？

　　受到惊吓的玖月扭头看着站在高处的小男孩，他正举着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金属棍，和风同款的眼角吊起的丹凤眼在不怎么好的灯光照耀下格外的凶狠。
　　“离开。”

　　玖月低头看了看还没缓过劲来的迪诺，又扭头看了看明明身高不到一米却气场两米多高的小孩，后退了两步干巴巴问道，“好…你没想杀了他吧？”

　　小男孩放下了举着造型就像拐子的武器，用日语警告道，“再不离开连你也咬杀。”

　　不知道什么叫咬杀，但听懂了杀的玖月咽了咽口水。
　　“好，我这就离开。”

　　她走过来刚刚爬起身来的迪诺，他正捂着脸嘀咕着，“下手真狠啊恭弥。”

　　但是被对方忽然来这一下子的迪诺也没有多生气，他很清楚对方的脾气，无疑就是自己丢人的样子被看到了很不爽打一下的问题。

　　他已经被对方打过太多次了。

　　刚想与对方聊关于这个诅咒问题的跳马迪诺感觉到了手臂上传来的拉力。

　　“诶……”
　　他不解的跟着这个力道冲了下去。

　　左手火箭炮右手拉个人的玖月此刻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生气。
　　“你们黑手党就该全都死掉！”

　　“……是？”
　　也意识到两人之间应该是敌对立场的迪诺此刻十分不解，他努力跟上玖月的步子，“我是说，为什么？”

　　再次恼怒于自己多管闲事，黑手党之间内幕斗争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自己插手的玖月生气喊道，“WHY？！当然是因为你应该被法律审判而不是恐怖袭击！”
　　“你们这些该死的黑手党都没有一点遵纪守法的意思吗？！”
　　“法律——L、A、W——懂不懂啊！”

　　明明是她应该袖手旁观看他死掉的坏人。
　　刚刚还想对自己动手来着。

　　玖月恨死了自己这种自己都觉得脑残的想法，和这群完全不会遵守法律的人渣说这种以暴制暴的话题真的很搞笑。
　　你跟他说仁义道德，说法律，人家说不定停下来就给你背后一刀。

　　但是她就是不行。

　　但是她就是做不到。

　　他死在哪里都可以，偏偏不能是在这里。
　　如果日后想起来，玖月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记她路过对方时，对方狼狈爬起来的身影。
　　就和她忘不了初中时见过的那个狼狈的女人，她没受过什么教育，说话有很重的口音，带着一个黑色的塑料发卡，为了混进不属于她的宴会中，玖月记得她被保安拖拽时衣领露出的商标。

　　那时的玖月只觉得那个女人真的很可怕。
　　她难以想象如果自己是那个女孩会有什么样的情绪。

　　而此刻的她也依旧觉得那个女人可怕极了。
　　成为了那个女孩的她深深害怕着自己被无数个女人拽住拖入深渊中。

　　他们哭泣着嘶吼着歇斯底里着，却统统无助的询问着玖月。
　　“你享受着这一切，那我们呢？”

　　出于这份害怕，玖月觉得自己应该推身旁的这位黑手党家族的首领去死才对。

　　只有一步之遥。
　　又不是她的错，只是因为他们选择了这条路，所以理所当然的会死掉。

　　就这样看着人家死掉多好。

　　轻轻松松。

　　但玖月松不开这个手。
　　这无关与她拽着的是谁，而是她会记得是她没有伸出手去，因而有具尸体躺在了面前。

　　而她又会记住因为她这次伸手，在那她不知名的角落里出现的悲剧吗？

　　玖月不知道。
　　感情和理智都在告诉她，她在做一件错误到极点的事情。

　　最终她在暴雨的教学楼门口气喘吁吁的松开了对方的手。

　　“我做了我所能做的。”
　　玖月没有看向迪诺，她尽量让自己别在去想自己这一行为可能又会造成多少的不幸，而自己到底是个多么残忍又虚伪的家伙。

　　她只是低声道，“现在，你可以选择你要继续做什么了…但是…你终究会被抓住的，我保证。”

　　已经无法在懊恼中继续下去的玖月埋头就想冲进雨里让自己冷静一下。

　　但是沉默着的跳马迪诺却拦住了她。
　　“我会让你带走他的。”

　　“……什么？”

　　“等我。”

　　在玖月的不解中，跳马迪诺抢过了玖月手中的十年火箭炮照着自己脑袋就是一下。

　　在烟雾中，被这忽如其来的一下打破了内心激烈斗争的玖月与重新又出现的跳马迪诺对视着。
　　“……嗨。”

　　玖月低下脑袋侧过头，“……你好。”

　　玖月听到已经过于成熟的男人笑了。
　　“看来他已经替我做出选择了。”

　　“……我不知道。”

　　玖月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捡起了十年火箭炮，“我想我应该离开了。”

　　“这样？”十年后的迪诺看向外面瓢泼的大雨，“我觉得不应该这么做。”

　　“……”
　　玖月低声说了一句，却被暴雷掩盖了过去。

　　“什么？”

　　她重复了一遍。
　　“不该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

　　吼完这句话的玖月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就快要失控。

　　她转头不顾一切的冲向了黑暗的雨夜。

　　迪诺立刻追了上来，他应该是摸了发胶的头发此刻被打散，几乎是立刻变成了落汤鸡。
　　“这样很危险吧——”

　　玖月不理他，这雨她一淋就后悔了，跟她想象中的淋场雨冷静一下根本不是一回事，但是出于面子她又不好再回头。

　　能不能滚啊，别来恶心她了。

　　然而不知道玖月心声的迪诺紧跟在她身边，他在暴雨中坚持大声和玖月说着，“他是我很尊重的一个前辈……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他已经过界了，但是我没有办法……他是目睹了我的全部人生，最终他跪下来祈求我，我从没有觉得他是这样陌生，我想我会收回他的权利，但应该保住他的性命……那是我的责任。”

　　别再说责任这种词来恶心她了！

　　玖月恨不得抄起怀里的十年火箭炮抡圆了给这个傻叉脑袋上来个暴击。

　　“人生总是这样难做不是吗？很多事情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想不被周遭一切改变只做自己真的很难。我也一度害怕成为一个黑手党，害怕我的人生变成了现在这样，但是我还是被他们改变了。”
　　“但是你不一样，你做到了，一直以来你都很坚定。”

　　雨似乎小了一点。

　　玖月听到了迪诺几乎是吼着的声音，“我不记得这一天，所以未来将会改变，这是一定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想说的话又太多了。”
　　“但是这是最重要的！”

　　他的声音穿过了厚重的雨声和几乎震碎人的雷声，来到了玖月的耳畔。
　　“尽管在我这一路来，我们变成了敌人，也很少有交集，但是我一直很敬佩你。”
　　“很少有人能做到像你这样。”

　　“所以，”玖月感觉自己被对方拽住，大雨几乎让她的眼前全是朦胧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对方擦过她眼睛的掌心温度，“别哭了，你没有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

　　“n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