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反了彭格列十代目后》小寒笙

26、第 26 章

　　说起来自从那次从山本武那拿走了秋秋之后就没有遇见过他了。
　　自己被掳走之后秋秋应该回到他身边了吧。

　　玖月盯着楼下的人和狗看了几秒，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山本武只是招手，然后走进了宿舍楼。

　　“……”
　　玖月还是来到了走廊给对方刷了电梯卡。

　　然而电梯门打开之后只有秋秋正坐在电梯里对着她摇尾巴。

　　玖月低头与它对视着，然后实在忍不住蹲下来带着笑容招手道，“呀，秋秋，是你想见我吗？”

　　秋田犬摇着它粗壮的尾巴走了过来，在玖月膝盖上放下了它叼着的小玩偶。

　　那是一只秋田的小布偶。
　　依旧包着塑料包装袋，秋秋的口水只沾上了外面的塑料袋。

　　玖月拿起来与面前的秋田犬对比了一下，简直是一比一的复刻，可爱极了。
　　“给我的？”

　　这个看起来就像是机场或者街头哪里的自动贩售机里随便花一两块钱就能抽到的扭蛋机里的玩偶。

　　秋田犬仰着头应了一声，然后用脑袋顶了两下正用身体阻止电梯门关上的玖月，又叫了两声。

　　“你要回去了吗？”

　　“汪——”

　　“不能陪陪我吗？”

　　“汪——”

　　玖月很遗憾的站起身来，她弯腰摸了又摸秋秋的脑袋，还无师自通的顺了顺对方的冒着火的耳朵，“好狗狗。”

　　秋田的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因为这舒服的眯了起来。

　　“那下次见了。”
　　玖月看着小狗走进了电梯里，电梯的楼层一层层下降最后落在了四楼它主人那里。

　　……居然有在等它回去。

　　玖月带着玩偶回去，拆开塑料袋之前，她还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不应该收下。
　　她拍了照在网上找到了相同的扭蛋机，价格与她之前去日本游玩时一样200日元，大约人民币12块。

　　现在就连12块钱她都要犹豫要不要收下了吗？

　　玖月拆开了塑料袋丢掉，她把玩偶摆在了正对着床头的书桌上，自己躺到了床上与那只小小秋田对视着。

　　沉默的室内过了半晌忽然出现了一句。
　　“……叫你安德森二号的话，你会回应我吗？”

　　秋田玩偶只是保持着微笑注视着她。

　　玖月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选择入眠。

　　她似乎又梦到了那个昔日的老朋友。

　　安德森牵着年幼时的她的手，就像她曾看过的《哈O的移动城堡》里的情节一样，两人一步步在极光的天空下走着。
　　小玖月低头看着白皑皑的雪地，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北极熊也在对他们行着注目礼。

　　“它看起来好孤单哦。”

　　确定了这茫茫雪地里只有这一只北极熊的玖月忍不住道。

　　安德森注视了那只熊一眼，算是与玖月科普道，“它们只有年幼时期才被允许生活在母亲身边，所有的北极熊都有着很强的领地意识。”

　　“见到其他熊它会怎么样？”

　　“警告，驱逐，厮杀。”

　　“那算了。”

　　玖月摇了摇头。

　　安德森微笑道，“但是它也可以选择回到它小时候没有被母亲驱逐走之前的事情。”

　　玖月在看去时，白皑皑的雪地里已经是一只巨大的北极熊带着两只幼崽的情景了，幼崽在雪地里互相打闹着，母亲注视着翻滚着的孩子们，悠悠哉哉的向前走去。

　　玖月露出了微笑，“我喜欢这样子的。”

　　“嗯。”

　　“…为什么它们的母亲要赶走它们呢？”

　　“因为生存，软弱在这种环境下对它们没有好处。”

　　“软弱了会怎么样？”
　　玖月不解。

　　安德森用玖月听得懂的话道，“会饿死。”

　　“……好吧。”
　　玖月看着周围似乎什么也没有的雪地，想了想又道，“为什么它们不能像其他动物一样迁徙到其他有食物的地方呢？”

　　这个词也是安德森教会她的。

　　“这样大家不就可以在一起分享食物了吗？”

　　“你变聪明了……但是自然没有给它们选择的空间。”

　　随着安德森的话语，玖月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化了起来。

　　“它们恶劣的环境造就它们强悍的生存能力，自然教会了它们的一切，为了生存它们只能厮杀……”巨大的白色猛兽嘶吼着如弓上弦一样发射了出去，在玖月面前与另一只同样巨大的猛兽厮打到了一起，那巨大的冲击将玖月震荡着往后跌倒，扬起的血液似乎要将这白皑皑的雪地彻底染红一样。

　　“但是食物充裕的时候它们并不需要做出这样的抉择。”
　　跌入了人群的玖月注视着被围栏围起来的院子里，白色的大熊在抱着冰块啃着，它们聚集在一起，松弛的，惬意的。

　　明明是一样的外表，玖月却感觉到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玖月侧头看向与她一起站在人群里却格格不入的安德森。
　　他勾着嘴角微笑道，“你能想象如果有一日动物园的人停止了给它们食物的提供，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吗？”

　　“……为什么要停下来呢？”
　　玖月不解，“它们饿了就该给它们吃的呀。”

　　“因为穷，因为经营不善，因为养着它们不会再带来任何经济收益。”

　　周围的人群消散开来了。

　　玖月注视着变得破败的环境，隔栏下的院子也空无一物，她踩着栏杆左右找了找，“它们去哪里了？”

　　“回到了它们应该前往的地方。”安德森对她伸出手，玖月抓着他的手跳了下来。

　　“那安德森你呢？”
　　玖月紧紧抓着他的手，虽然对方并不是一只白熊，但她还是十分担忧，“你也会回到你该前往的地方吗？”

　　“……”安德森出了会儿神，他摇了摇头，“我太软弱了，那个地方不是我能够生存的地方。”

　　盯着对方等待回答的玖月伸手给了他一个拥抱。
　　“没关系，”她尽可能的安慰着对方，“我也很没用，我们一起好啦。”

　　他们准备手拉手离开。

　　玖月忽然唤住了他，“等等，你身上有东西吗？”

　　“你想要什么？”

　　“钱。”玖月嘀咕着，然后在胸前的小口袋里翻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币，她对安德森道，“等我一下。”

　　她一路小跑着，直到那个空荡荡的检票口，她才停下来踮着脚将钱放进了空无一人的检票口。

　　“好啦。”
　　完成了一件愉快事情的玖月一蹦一跳的跑了回来，“这样他们就能有钱去喂大白熊啦！”

　　“你给他们的钱可不会到这些动物身上。”

　　“什么？”

　　安德森注视着玖月像是泄了口气一样，他摇摇头也露出了不太一样的笑容。
　　“接下来想去哪里玩？”

　　“不知道啊。”玖月抓住了安德森的手，相当幼稚却也符合年纪的晃了起来，“只要和安德森一起就好了。”

　　“那就带你去看真正的地狱吧。”

　　“听起来好可怕。”

　　“你害怕了不敢去吗？”

　　“不，”跟着小男孩一起奔跑的小女孩咯咯笑着，“都说了我要和安德森一起啦。”

　　而在他们的身后，玖月静静的注视着这两个身影越跑越远。

　　她知道这只是他们之间的回忆。

　　“你好像很怀念他的样子。”
　　玖月听到了身后的成年男性的声音。

　　她扭头看到了安德森……不，一只轮回之眼，一只是蓝色的正常瞳孔。
　　他应该是年幼的六道骸才对。

　　玖月有些无语。
　　“怎么会梦到你。”

　　“梦到我很奇怪吗？我们曾经还见过面。”

　　“不算奇怪吧，只是是年幼体我有些吃惊。”
　　玖月走上前去双手搭在了对方坐着的围栏里，空荡荡的大理石馆里什么都没有留下，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养过什么动物。

　　总比梦到她妈妈好。

　　“你更喜欢成年体的我吗？”

　　“不，我哪个都挺讨厌的。”
　　玖月瞥了他一眼，“如果你是六道骸本人，真的无聊到潜入一个花季少女的梦里，我会谴责你的。”

　　六道骸笑而不语。

　　“……你该不会来真的吧？”
　　玖月瞪了对方一眼。

　　“准确来说是部分意识。”六道骸道，“真正的我现在依旧四分五裂，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将自己彻底组装起来。”

　　“……听不懂。”玖月无语，“你是来我梦里装文青的吗？”

　　“不是，是我感觉到了你的邀请。”

　　“恶心，谁要邀请你。”

　　六道骸不再言语。
　　尽管骂了对方，但玖月也没有执意离开，而是趴在围栏边注视着空气发呆。

　　“……你不会对库洛姆的事情有任何歉意吗？”

　　“什么？”

　　“她为了你成为了一个黑手党，”玖月组织了一下语言，“就相当于她杀掉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你哦，你就…不会偶尔的，意识到她原先可以不用这样生活吗？”

　　“不会内疚。”六道骸是真的一点也不掩盖自己屑的本质，“如果这点程度也要内疚的话，我早就死在了那个实验室里。”

　　“……所以安德森是真的死掉的那个你吗？”

　　“目前来看，这个说法应该是最准确的。”

　　“所以跟你打的真的是他啊？”

　　“已经成长成了一个棘手的对手。”

　　“哦。”
　　玖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种已经超越了常识和她所能理解范围之外的事情，一时间让她不知道应该询问安德森是怎么来的，还是她有什么特殊能力。

　　最后她问出口的却只是。
　　“他输之后…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六道骸想了想。
　　“对不起，没能遵守约定。”
　　“对不起，骗了你。”

　　“哦。”玖月站直身来面对侧头注视着她的六道骸叹了口气，“虽然还是有些生气，但没关系，我会原谅你的，安德森。”
　　她对着微笑着的六道骸道，“不是说你，六道骸。”

　　六道骸与她对视了几秒，冷不丁蹦出一句，“你想他回到你的身边吗？”

　　玖月闻言大惊，一巴掌就把六道骸从栏杆上推了下去。
　　“快滚啊，王八蛋！别再碰我记忆了！！”

　　梦境被打碎醒来的玖月惊醒之后先是整理了自己脑中记住的事情，然后一边对着手机一边惊疑不定的翻着各种记录。

　　该死的，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难道那个家伙又来这招了？！

　　单纯只是事多记性不好的玖月现在陷入了对六道骸的深深怀疑中，她看什么都觉得自己记忆再次被六道骸篡改了。

　　你真该死啊六道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