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反了彭格列十代目后》小寒笙

2、第 2 章

　　“Settembre。”

　　“Set……”玖月模仿着女生的发音，她不太明白这个部分应该是弹舌还是卷舌音。

　　被抓住现场教学的女生低下了头，紫色头发划过脸颊，遮住了她盖住右眼的黑色眼罩。
　　她改用日语道，“我是日本人，也不擅长意大利语。”

　　只跟男友谈恋爱时学过一个月日语的玖月重复一遍对方后半句的那句“yidadiesi”慢半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你也是日本人啊。”玖月动了动被对方处理好伤势的手掌，收回了盯着对方眼罩看的目光。
　　也许是什么不幸的意外。

　　沢田纲吉在将她送到学校寝室楼之时，恰巧遇到了眼前这位也在等电梯的紫发少女，在与沢田纲吉交流之后，一路上与玖月没什么话说的女生还是冷着脸带来了医疗箱替玖月处理了半个手掌的擦伤。

　　虽然对方表现的不是很想搭理她，但玖月并不怎么在意对方的态度，而是保持友善的互相聊了几句。

　　紫发女生开始收拾医疗箱，低头沉默半晌用日语说了一句，“大家都是日本人。”

　　“不会吧，没有中国人吗？”玖月有些不可置信。

　　对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teacher。”

　　“有老师是中国人是么。”

　　女生只是点头。

　　感觉找不到组织的玖月遗憾叹了口气，只能转而继续练习意大利语，用别扭的意语向对方道了谢，“谢谢你……库洛姆，对吧？”
　　玖月不太擅长记人名。

　　紫发女生点了点头，“不用。”
　　她收拾好医疗箱站起来，就在玖月以为对方就要离开时，这位一直很冷漠的女生用不怎么熟练的英语轻声开口道，“你需要帮助吗……”

　　玖月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女生，就在目光相接的时候，玖月能看到对方很明显的避开了与自己的对视，她扭头看向一旁还没有整理的房间，看起来十分高冷道，“Clean……room。”

　　她其实……只是社恐吧？

　　玖月恍然，有些期待的站起身来，“可以吗？你不用早起？”

　　“没课……”
　　对方说英语时格外小声又含糊不清。

　　玖月大概明了这位女生到底是为什么不愿意与她讲话了，大抵是个内向害怕开口的。

　　但她没有搬出那套语言就该多练习什么，而是拉着对方说了几句蹩脚的日语，“我的日语……你能理解吗？”

　　女生也反应了几秒后才点点头。
　　“我能理解。”

　　“真的吗？很奇怪……”实在想不起来日语怎么说我觉得的玖月补了一句，“I think。”

　　她冲对方耸耸肩，又皱了皱笔头，“语言，真难。可以陪我多练习吗？”

　　紫发女生愣了一下，她明白了玖月的意思，又是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好的。”

　　玖月再次确认明早没课之后，拉开箱子准备给这间房间先扫一遍。

　　这所学校宿舍倒是挺大的单人间，但玖月一进来就闻到一股灰尘味，也不知道这间房空下来多久了。

　　然而大小姐命的她想得很好，可实操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第三次准备给水桶换水时，玖月撑着墩布拖把沉思的看着似乎更脏了的地板，琢磨着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紫发社恐少女库洛姆也有些茫然的看着她们的劳动成果。

　　也是一个不做家务的呢。
　　找到组织的玖月两手一松，“算了，我付钱找人来打扫吧。”

　　库洛姆捏着拖把有些不知所措。

　　玖月问她，“你房间呢？谁来打扫？”

　　“我自己。”库洛姆看着地板，“……但不像这样。”

　　玖月从她手里拽过拖把，丢到一旁，“不继续了。你回去睡觉吧。”

　　总觉得做错事的库洛姆再看了一眼地板，低声说了句好的，就向外走去。

　　身后玖月又叫住她。

　　“有食物吗？”只在便利店蹭到了一盒泡面的玖月摸着肚子问道。

　　玖月跟着库洛姆来到了她的房间，来了今天的第二碗泡面。

　　盒O道。
　　还是日本带过来的。

　　没什么生分概念的玖月边吃边打量着对方屋内，颇为好奇的指着对方墙上挂着的带着一个尖锐金属头的长棍（有点类似于长矛，但端头形状就是个金属圆锥）问道，“这是什么？抓鱼用的？”

　　“不会钓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玖月这个问题的库洛姆憋了一下还是用日语道，“这是武器。”

　　武器中日语发音这么近，玖月还是听得懂的。
　　但她觉得这其中可能存在什么误差，便也没再多问，只是来了一句cool。

　　“这本——”在对方乱堆的书桌上看到一本中文书的玖月忽然来了劲，“你在学中文？”

　　库洛姆连忙解释道，“不是，这不是我读的。”

　　儒林外史。
　　完全没听过这书名的玖月随手翻了一下，“你是想读吗……”

　　在看清第一行字之后，刚还想自告奋勇说你要是看不懂来问我别害羞的玖月哑声了，合上了书页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
　　“为什么学校里（亚洲人）都是日本人？因为这个学校在日本很出名吗？”

　　库洛姆被玖月这么一问也十分茫然。
　　“不出名的。”

　　“只是凑巧么，真幸运。”
　　玖月又开始苦恼起来，“我现在交流都是大问题。”

　　库洛姆想了想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玖月愁眉苦脸，“我才不想来意大利呢。”
　　“但是我老爹想要我来这里读书，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就算把她丢到外国混个野鸡学历也不要丢到意大利啊。
　　从小在魔都这个国际之都长大的玖月还是对英语口语有一定熟练度的，真要镀个金也是去美国英国这种国家比较适合她生存嘛！

　　但是来都来了。
　　玖月又是叹了口气，“明天你可以带我去找那位中国老师吗？我想我需要他的帮助。”

　　库洛姆有些为难。
　　“我不知道他明天是否在学校。”

　　还会不在学校的。
　　这些玖月又发愁了。

　　库洛姆见玖月安静，补充一句道，“我们跟他学得很少。”

　　懂了，大概是选修课那种。
　　玖月沉痛的点点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

　　现在只能在朋友圈把那个臭老头怒骂一顿了。

　　玖月甚至不想给这位十三年没见的老爹发消息。
　　过去在电话里追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女孩在一次次是失望后已经变得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再主动联系对方了。

　　有时候玖月都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国外家庭美满，才懒得关心她这个在国内的私生子了。

　　不过真相是什么玖月也不再关心了，只希望对方能别断掉每个月会不停打到卡里的钱。

　　在与库洛姆告别之后——再拖下去天真的要亮了，不知道怎么收拾已经全是灰道道地面，又没有带被褥只带了一箱子潮牌衣物的玖月只能拉出还算干净的椅子，在走廊里找到一个透气的位置坐那玩手机。
　　总不能让她在库洛姆房间里盯着人家睡觉吧。

　　玖月看着手机上的北京时间十点，切了一个线路，打开聊天软件和群里的朋友吐槽起自己在意大利遭遇的糟心事。
　　十点还是没有下课的时间点，但那些跟玖月一样无心上课的狐朋狗友们各个冒出来给了她不少建议。

　　玖月抱着手机跟他们聊着聊着，转头收到了一条通过群发来的私聊。

　　——你那个男友我让人找了，他给你所有的信息都是假的。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找到那个日本鬼子给他一个教训的。

　　玖月懒得理他，打算就和那些红点一样无视掉之时，对方发来的一张照片让玖月改变了想法。

　　那是一张明显是偷拍角度拍的照片，虽然只是侧脸，但完全能看得清对方帅气的五官。

　　这是那位欺骗了玖月五十万的初恋男友。

　　“……”
　　心情糟糕的玖月回复道——你偷拍他是暗恋他？

　　——……
　　——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

　　玖月当然知道，她还知道更多。
　　只是之前因为都是一个（纨绔）圈子的，她没戳破脸就是了，毕竟对方在国内有钱有势。

　　但是现在玖月倒不用顾及那么多。
　　——把你手机里的那些偷拍全删了。
　　——恶心。
　　——少来多管闲事了。

　　她拉黑了那个人，退了群。

　　看着一个接着一个蹦出来的红点，玖月挑了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回复了为什么退群的原因，然后就屏蔽了聊天软件的消息提醒，去各种平台刷刷有什么她错过的新鲜事。

　　在网络上东刷刷西看看，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但成功消耗了一整晚时间的玖月看着微曦的天空心满意足的起身，准备去昨天晚上沢田纲吉送她回来时她见到的那个自动贩售机去看看有什么可以买的。

　　她一边回消息一边走向电梯，刷了房卡等电梯上来。

　　然而从下面上来的电梯门打开时里面却还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黑长毛寸的亚洲男生，背后像是背着棒球棒的长包，看起来像是早起准备去锻炼一番。

　　玖月看了一眼楼梯外面的灯，不确定这是要上去还是下去。
　　“Up？Down？”

　　“Down。”

　　玖月走进电梯时，男生还挪了步，给玖月让了很大一个空间。

　　对方用应该是用意大利语与玖月说了什么。
　　听不懂的玖月诚实回答，对方转而也用起了英语。

　　“你是新来的？”

　　这位的日式口音就有些重了。

　　但还不算影响理解。

　　玖月与对方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两人交换了名字，对方名为山本武。

　　在得知玖月真是转校生之后，这个名为山本武的男生看起来很爽朗的笑了。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还在做梦呢。”

　　玖月这个水平的颜值倒也没少听恭维，但是对方那浑然天成的爽朗气息倒也不显得刻意，于是玖月走出电梯时还在与他聊着。

　　“梦中也记得去打棒球？”
　　“当然，那是我最喜欢的。”
　　“你看起来就很擅长运动。”
　　“夸奖？”
　　“是的。”
　　“那是我的荣幸。”
　　“为什么不留在日本打棒球？”
　　“这里更需要我。”

　　玖月不太能理解这句话到底在指什么了。

　　在她卡壳的时候，山本武反过来开始主动问起，“你出来是做什么？”

　　玖月朝前方已经能看到的自动贩售机指了指，真好解决了她不会说这个单词的困扰。

　　山本武跟在玖月身后看她凑近玻璃仔细盯着里面到底卖得是什么的模样，再次问道，“你需要什么？水？果汁？还是啤酒？”

　　“学校里还卖酒的？”
　　玖月惊叹着外国学校就是不一样，一边按下了她唯一能认出的饮料。
　　可口可乐。

　　“你可以在我们学校买到一切东西。”

　　玖月打趣道，“包括限量产品？”

　　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提前申报的话。”

　　玖月没信。
　　就算被骗五十万她也知道这事没可能。

　　她只是拉开易拉罐，提醒面前的男生道，“你应该去锻炼了。”

　　“是的。”出乎意料的，男生离开之前还对她发出了邀请，“要一起去吗？”

　　“我？”
　　正好没事做的玖月犹豫了。

　　“早上运动对一天都有好处。”
　　“健身房还是操场？”
　　“都有。”

　　玖月看着灰蒙蒙亮的天空，思索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下次吧，我和库洛姆约好了参观学校。”

　　“希望你能喜欢这里。”

　　“是啊。”目送对方跑步离开，玖月也试着给自己鼓气。
　　“嗯，对，没错，好好享受一下异国风气！”

　　最好找个意大利帅哥忘记那个负心汉！

　　重燃恋爱脑斗志的玖月重整旗鼓，跑回宿舍洗了头还化了个小淡妆，势必要拿下一个异域风情的帅哥以宽慰自己刚起步就遭受情伤的弱小心灵。

　　睡醒的库洛姆看到与昨日愁眉苦脸完全不一样的玖月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带对方前往食堂的路上还频频侧过头来偷看玖月。

　　注意到这点的玖月对对方就是一个wink，十分臭美道，“是不是更好看了？”

　　“是。”库洛姆光说还不够还连连点头，很是认真。

　　玖月咯咯笑着揽过对方的手，成功与对方完成了友情的结印。
　　“我准备找个新男友，开始崭新的意大利生活。”

　　将学校里几个男性全都回想个遍的库洛姆瞪大了眼睛。
　　“……谁啊？”

　　“长得帅的，意大利的。”

　　“……哦。”人选立刻被选了出来。
　　库洛姆却有些忧心忡忡，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身边的女孩子。

　　走进食堂只是扫了一眼的玖月笑脸就垮了。
　　她拉着库洛姆小声耳语道，“为什么都是亚洲人？全是日本人？！”

　　为什么啊！

　　“……额，嗯，应该。”库洛姆憋出一句日语，“还有个宇宙人。”

　　“宇宙人？”玖月茫然之际，她的便看到了那位正朝她们迎面走来的银发帅哥。

　　银发碧眼，典型欧罗巴人种的面孔。

　　带着一手五个戒指，到脖子的银色短发正扎着一个小马尾，重点是如此朋克的穿搭，却还戴着一副半框细边的眼镜，简直是又潮酷又有点稳重的感觉——光凭这套及其对胃口的穿搭，玖月立刻决定就是他了。

　　她盯着对方走近，一边与库洛姆小声问道，“他有女朋友吗？”

　　这点库洛姆十分肯定，“没有。”

　　“dating对象呢？”

　　“没有。”

　　“他会说英语吗？”

　　“会的。”

　　已经想好怎么搭讪要个联系方式的玖月对库洛姆比了个耶，“我上了，等我回来。”

　　“……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库洛姆只能小声道，“加油……”

　　就当信心满满的玖月准备迎面而上时，那位意大利酷哥皱着眉头的目光从她身上滑过来到了她的身后，瞬间酷哥的表情变了。

　　他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了，阴郁的东欧帅哥脸阴转晴，就像见到暗恋十年的女神一样。
　　“十代目です！！”

　　“玖月，库洛姆……啊，狱寺早上好。”

　　身为一个意大利人，这个白毛男可谓是说得一口好日语。
　　“早上好十代目！”

　　好品酷哥的滤镜几乎是瞬间被击碎了。
　　玖月回头看到沢田纲吉正从食堂走出来，他对喊着他十代目就像小迷弟一样的白毛男打了声招呼，又对玖月笑道，“我正准备向你介绍大家呢，你昨天休息的怎么样？”

　　玖月完全木着脸。

　　浑然不察的沢田纲吉继续道，“看起来不错。”

　　……那是因为她特意化了个妆。
　　玖月对沢田纲吉笑了笑，没什么心情道了声早上好。

　　“我先去和库洛姆去买早餐，之后再来听你介绍。”

　　回到库洛姆身边的玖月小声与库洛姆交换了情报。

　　“他不行，他是个gay。”
　　玖月十分笃定。

　　库洛姆小声道，“不知道……但我感觉一样。”

　　两个女生交换了目光，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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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九是百分百的颜控。
珍惜一下现在她还有恋爱解愁的时刻，后面就满脑子都是我怎么举报了他们这群黑手党（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