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野人当媳妇儿》魔王兔

58、第 58 章

　　被亮得炫目的阳光晃醒，白宇用手挡住眼前的光，闭着眼坐起来，用力拍了拍脑袋，他被打晕了吗？头好痛。
　　等等，白宇突然想起他抱着老祭祀跳崖了，难道他们没死？
　　倏地睁开眼，眼前光影交替，树缝间落下璀璨的阳光，照在脸上居然暖洋洋的。
　　好不容易忍着晕眩让眼睛对焦，他正在躺在一个树林里。
　　不是做梦吧！丛林里居然还有这么低矮的树？
　　“白宇啊啊啊啊啊。”尖叫声从上方传来，刺耳得熟悉。回过头，一个穿着入时，gay里gay气的年轻男人连滚带爬地从一个山坡上滑下来。
　　“哎哟，我亲爱的白少爷，你吓死我了。你刚刚从树上掉下去，一眨眼就不见了，我们找了你大半天，差点以为你穿越了，还好只是摔下坡，你有没有哪里痛，需要医生吗？”
　　“等等，”白宇头疼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不确定道，“你...你是陈淼？”
　　陈淼捂着嘴笑他：“你不是摔坏头了吧，失忆这么俗气的套路怎么可能发生在你身上，你的黑粉知道会笑死。”
　　“你真的是陈淼！”白宇倏地坐起来。
　　陈淼撅起嘴：“当然是我，你最爱最贴心的经纪人。”
　　“不是，你怎么会在这？这里是哪？”他左右四顾，发现更多正从山坡上跑下来的人，那一张张面孔陌生又熟悉。
　　“哎哟白宇，你千万别吓我，这剧虽然才开始拍，但咱们已经来这地儿好几天了，你不会真失忆了吧。”陈淼有些不放心地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可别真的受伤啊，我们这部剧违约金可高了，旷工一天就是一天的违约金，公司要气死。”
　　对，他这才想起，自己穿越之前正在拍一部警匪剧，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然后......
　　他一骨碌站起来，利落的动作吓了经纪人一跳。
　　“哇塞！”经纪人陈淼这才注意到他的穿着：“你这衣服哪来的，跟乞丐窝里掏出来似的，好丑......”
　　导演在副导的搀扶下也跟着下到坡底，拍着胸口惊魂未定道：“还好你没事，万一受个伤，咱们这个小剧组要被粉丝骂死的。”
　　“导演，”白宇打断他的话：“抱歉，这戏我拍不了了。”
　　“什么？”导演震惊了，“不是，白宇咱们机都开了，合同也签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但不能说不拍就不拍啊。”
　　“不是的，导演，不是你们的原因，我准备退圈了，所以这戏真拍不了。”
　　退圈？
　　在场的导演、摄像、剧务二三十人纷纷呆若木鸡。
　　受到惊吓最大的是经纪人陈淼，已经惊吓得失去独立思考能力。
　　白宇拍了拍自家经纪人的肩，对等在一旁同样呆若木鸡的保镖说道：“帮我在最近的市区定家酒店，待会儿我会给你一个清单，明早之前准备好。”
　　保镖茫然点头。

　　当天，白宇住进邻市最好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他首先给自己洗了个澡，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的确如他预料，自己的身体又回到穿越前的状态，没有伤口，没有痕迹。
　　如果那位前辈没有骗人，在明天下午，也就是24个小时后，他会重新回到加北所在的时代。
　　白宇舔了舔嘴唇，也不知道一年后的加北是不是还在等他。
　　出了浴室，他给远在大洋彼岸的父母打了个电话，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接受，将这一年的经历竹筒倒豆子般讲述出来。
　　母亲沉默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宇，你没事吧，如果你觉得压力太大可以尝试着休息一阵，过来找我们也行，让我们多陪陪你。”
　　父亲也在一旁连连附和。
　　白宇笑了，说道：“没有，我没事，我只想告诉你们，有一个很爱我的人，我也很爱他，如果你们突然联系不上我也不要担心，我过得很幸福。另外，帮我照顾好‘旺仔’，如果你们没时间养它就为它找个新主人。”
　　旺仔就是他在现代养的那只哈士奇。
　　说完，他挂上电话，抽出手机卡，扔在床头上。
　　第二天，他睡了一个懒觉，起来的时候，保镖已经将采购的东西堆在酒店套房的客厅里。
　　他踩着拖鞋坐在客厅地毯上，开始清点打包。
　　加拿大鹅两套，已经压缩好。
　　护肤品两套，试了试，有了太重了，待会儿还是上网抄点配方带过去自己做，扔一边。
　　王麻子菜刀五把，钢口好还厚重，不但好用，熔了还能做两把剑，加北一把，狼忍一把，完美！
　　小麦、玉米、土豆、红薯以及各种蔬菜种子一大包。
　　《高效牲畜养殖大全》一本。
　　然后就是重头戏，纱布、消毒用的碘伏、抗生素、止血药、退烧药、破伤风疫苗，等等等等.......这些关系到自己的命，宜多不宜少，他准备了整整一大包。
　　剩下就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有带给薇娅和月芽的头绳，送给虎二的刮胡刀，旺仔的驱虫药，能带多少带多少。
　　最后将这些东西整理成两个巨大的包裹，一左一右放在地毯上，算了算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他躺在酒店地板上，两手各自抓住一个包裹，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晕眩袭来，白宇紧张地抓住手里的东西。
　　待脑中晕眩渐消，他感觉到一股尖锐的疼痛，手上和腰上都有。
　　睁开眼，眼前是昏暗的崖底，而他正躺在一具腐朽的骸骨旁边。
　　“好痛。”呻吟出声。
　　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摸了摸腰上的伤口，能摸到温热的血。
　　他注意到自己的头发似乎长了一大截，都快遮住眼睛了，看来时间只是改变了细胞年龄，并没有真正改变他的身体状态。
　　伤口得快点消毒止血，对了，破伤风的疫苗在包里，一定要打。
　　这时，昏暗中有衣物摩擦的响动，脚步声响起，白宇警觉：“谁！”
　　脚步声迟疑地停下，似乎被他镇住。
　　“是谁？”他的手往包裹里摸索，那里有他带来的菜刀。
　　“白宇？”沙哑的声音传来，明显认识自己，但白宇没听出来是谁。
　　“我认识你？你是赤风的人，还是玄水的人？”
　　脚步再次响起，这次没有犹豫。
　　白宇躺在地上动不了，只能慌忙加快摸索的速度。
　　一只温热粗糙的大手按住他的手腕，白宇看着眼前那张胡子邋渣的脸，简直不敢相信。
　　“加北？你怎么这副模样？”
　　如果说以前加北是俊朗的野性美，现在就是个正儿八经的野人，临走时还是一头利落的短发，现在全变成枯草，一看就没想过打理。
　　那一脸胡子拉渣，要不是自己和他朝夕相对，肯定认不出来。
　　加北一只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我是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你吗？”
　　白宇翻了个白眼：“当然是我，除了我你去哪找这么好看的媳妇儿。”
　　“可是......我等了你整整一年。”
　　难不成他一直在这里？白宇惊讶。
　　他想坐起来仔细看看，结果牵扯到腰上的伤口，一个痛呼出声：“嘶。”
　　加北这才发现，白宇穿着古怪的白色长袍，腰上已经被血浸透，另一只手上也是鲜血淋漓。
　　“你怎么了？”焦急道。
　　“这是老祭祀捅出来的伤口，我包里有药，你帮我拿一下。”
　　在白宇的指挥下，加北笨手笨脚地处理好伤口，血终于止住了，还缠上了绷带。
　　来之前白宇在网上反复确认过，老祭祀捅伤的位置刚好避开了内脏，并没有内出血的风险，手掌更加别说，只是一些皮外伤，所以他还算放心，只要避免伤口感染应该没什么大事。
　　“现在外面是雪季吗？”白宇问道。
　　加北点头。
　　“出去吧，我有点想念部落了。”
　　“好，我们出去。”
　　小心翼翼背上白宇，尽量不触碰到他的伤口，一只手托着白宇的屁股，另一只提着两个巨大的包裹，轻若无物地走上石梯。
　　白宇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在这里？”
　　加北示意他看洞窟顶上那个石洞，一根长长的绳子从上面垂下，直到地面。
　　白宇恍然大悟，用绳子的确比走甬道快得多。
　　“风翼没为难你们？”
　　加北摇头：“没有。”事实上回去的路上每个人都很沉默，一趟寻宝之旅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所谓的宝藏就是一场空，谁也没心情找谁的麻烦。
　　出去后，他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这个洞窟里，一人一狗默默等待着奇迹发生。
　　没有水没有食物就带着旺仔去狩猎，后来旺仔长大，已经不能通过上面的石洞下到地面，他就独自一个人生活。
　　这些他都不想告诉白宇，也没必要，只要他爱的人回来就好。
　　一只白皙的手抚上他的脸颊，耳边白宇轻声说道：“辛苦你了。”
　　加北用脸蹭了蹭那只手，回道：“不觉得。”
　　加北把老祭祀的笔记放到白宇手里，那是他在老祭祀死后从他的尸体上找到的，白宇根据笔记的指引找到回部落的路。
　　当消失一年的两人出现在部落时，整个部落都沸腾了。
　　“加北回来了！”
　　“白宇大人也回来了，他没死。”
　　“你胡说什么，大人是去神界了，怎么会死！”
　　“听说白宇大人带回来好多神界的东西，一定是神恩赐的。”
　　“老祭祀和单蚕都死了，是不是可以让白宇大人当祭祀，现在四大部落只有咱们没有祭祀。”
　　“对，有道理，只有白宇大人有资格担任祭祀。”
　　狼忍派人给白宇和加北腾出一个暖和的位置养伤，白宇穿上自己暖和的羽绒服躺在厚实的皮毛里，大大舒了一口气，说道：“首领，这一年部落怎么样？”
　　狼忍答道：“除了没有祭祀大家有些不习惯之外，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说完他想起什么，突然道：“对了，现在大家都希望你能继任下一任祭祀。”
　　白宇先是摇头，想了想又点头同意：“可以。”
　　他本来对祭祀的位置没有一点好感，但想起这毕竟是原始社会，要求他们完全脱离迷信实在强人所难。
　　而且对于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祭祀的位置能为他提供更大的便利。

　　在部落里躺了整整一个月，才被允许走出洞外活动。
　　看着外面冰雪的世界，白宇有些想念旺仔，但是旺仔已经是成年野兽，想来脱离人类社会许久，未必还认得加北和他。
　　他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透露给加北，言辞中虽然理解，但不掩失落。
　　加北笑了笑，将手指放进嘴里，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回荡在石山之上。
　　等候片刻，一个灰白相间皮毛的雄壮身影转眼间出现在山道上，标志的三把火和青白眼清楚地告诉他，这就是旺仔，它长大了。
　　旺仔很高兴主人呼唤他，身后尾巴摇得飞快。
　　加北掏出一块肉干扔给它，旺仔一口叼住，咽下。
　　看见比人还高的旺仔，白宇心里安慰，又怕它已经忘记自己，小心翼翼道：“旺仔，你还记得我吗？”
　　旺仔歪头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觉得有点熟悉，他凑过去闻了闻，似乎想起什么，伸出舌头舔了舔白宇的手。
　　白宇觉得它并未完全忘记自己，高兴极了，从加北手里接过肉干扔给旺仔，旺仔嘴一伸嚼吧嚼吧吃下去，然后亲昵地用它的大脑袋蹭了蹭白宇。

　　就在石窟里，部落为他举行了继任仪式，白宇正式成为祭祀。
　　他也幸不辱命，凭借那一大包各种各样的西药，几乎是药到病除。
　　最开始部落的人对于能使用到神界物品还诚惶诚恐，但在白宇解释说这些东西不用就会坏掉之后，也就心安理得了。
　　他还去角炎那要来了一些煤炭，给加北和狼忍各自打了一把精钢做的猎刀，羡慕得虎二直流口水。
　　角炎也遵守承诺，在白宇继任祭祀都时候与玄水部落结盟，风翼可能是忌惮两族的实力，并没有前来找麻烦。

　　又过了两月，气温明显有回暖的迹象。
　　部落开始打包准备下山。
　　山下的积雪开始融化，白宇本以为是一件好事，但事实上全部落的人在积雪融化的时候就开始神情紧张。
　　后来他才知道，如此大量的积雪融化可不是生机勃勃的象征，而是一场灾难。
　　有天半夜，白宇在睡梦中听到一阵轰隆隆的轰鸣声，就像一万辆拖拉机开着从山下疯狂驶过，吓得白宇一骨碌爬起来，以为世界末日要来了。
　　其他人也被吵醒，加北安慰他这是雪化的声音，听得白宇将信将疑。
　　不能怪他，他还从来不知道雪化能搞得跟山崩地裂似的。
　　第二天早晨，一夜未眠的白宇走出山洞，总算知道为什么昨夜会这样。
　　山下已经变成一片汪洋，如洪水泛滥，水流夹杂着泥土将不那么牢固的树木和石头冲刷殆尽，一路朝北方汹涌而去。
　　整个石山都在震动发抖，食人鸟惊慌地飞到空中，不断嘶鸣。
　　但部落的人没有惊慌，白宇猜测他们应该都知道洪水并不会危及生命，已经习惯了。
　　山上融化后的雪水混合着泥土和动物残骸之类的杂物倒灌进洞穴，人们开始清理这些垃圾，免得水把洞穴淹了。
　　山洞因为地热的原因，使烘烤过后的泥水散发出腐臭难闻的气味，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
　　好在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十多日，在部落食物即将告罄的时候，洪水终于开始退去。
　　在一个晴朗的日子，狼忍号召大家开始下山。
　　下山的路很滑，食人鸟就像突然消失了一样，一只都没看见，一问才知道，这些食人鸟也跟候鸟一样，他们早在洪水泛滥的时候就开始往北方迁徙，在那里繁殖和抚育幼鸟，直到第二年雪季来临前才会再次回到石山过冬。
　　跟他们一样，大部分动物都在陆续下山，却不像上次相处和谐，白宇亲眼看见一只剑齿虎咬住一只角马的脖子，直到对方咽下最后一口气。
　　作为一个上千成员的人类部落，并没有任何猎食动物敢来招惹，加北吹了声口哨，旺仔出现，嘴里还叼着一只狐狸的尸体。
　　旺仔把尸体丢在加北脚边，脑袋在他身上蹭了蹭，又舔了舔白宇的手，白宇摸着他的大脑袋，夸奖道：“旺仔真棒。”
　　可能是被人类养大的经历，旺仔并不怕人，其他人知道这是祭祀的宠物，也很快接受队伍里有一头活的猛兽。

　　山下一旁狼藉，但春天到来，这里很快会重新焕发生机，而坚持到现在还活着的草木则会更加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