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清水村12 ...
-
那人听见杨宗宝的声音，一愣，放了手，借着月光看清楚了面前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杨宗宝看着背后的罪魁祸首，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直倒抽气。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里呢！你下次动手能不能先看清楚人啊！我的胳膊指定是被你拧废了。”
“胳膊？”，宝怜还没反应来他在说些什么，直到发现自己满手是血时吓得脸色都白了，慌张的问：“你胳膊怎么了？还能动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下手的时候能不能轻点啊，我差一点就归西了，目前是暂时动不了了，除了头有点晕，还好。"
宝怜也感到了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村民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杨宗宝见拗不过他，也只好随他去了，邹着脸等他检查完，已经虚的脸都青了。
“还好，说严重也不严重，说轻也不轻，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会感染的，现在没东西，一会跟秦月会合了，我帮你重新处理一下。”
杨宗宝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和专业的态度，随口问道：“你真的是无业游民吗？”
宝怜手上动作一顿，随后假装自己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说：“我是跟着你们屋的马叔来的，见他转弯往前面走了，本想等着他出来再进去的，没想到先等来了你。”
“你等不到他的，一般我们都会从另一条走。”小米弱弱的说，警惕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宝怜。
直到小米出声，宝怜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这是谁？”
“啊，是马叔家的小孩，叫小米，就是为了帮她胳膊才受了伤。”杨宗宝介绍完后见宝怜一脸不高兴地盯着小米，便问：“怎么了？”
宝怜没回答，上前把小米从杨宗宝身边扒拉开，拉着杨宗宝说：“我扶着你走吧，你受伤了也不好行动。”
“还好吧。”杨宗宝有点变扭的动了动，似乎扭到了伤口又重新抽起气来。
见状宝怜毫不客气的笑了，“你好像个出气筒啊。”
杨宗宝见自己伤成这样了，还要被调侃，不可思议道：“你说什么?”，他发誓要不是实在是疼的厉害，都恨不得给这人几下。
宝怜也知自己做的不对，就提出要给他当保镖做补偿，杨宗宝气呼呼的表示暂时不想跟他说话，但还是让他扶着朝拐弯处走了，被遗忘在一旁的小米只表示现在的大人真会玩。
到了拐角处，走进才发现尽头仅是树丛根本没有路，杨宗宝又问了一道宝怜：“你确定他是往这边走了？"
宝怜也是疑惑：“那么大个人我肯定是不会看错。”
在两人贫嘴的间隙，小米蹲下身子，从中间扒出了个口子，爬了进去，“走这边。”
宝怜得意的冲杨宗宝扬了扬眉毛，杨宗宝很是无语的看着他，只留下了一句“幼稚鬼“便跟着小米离开了。
穿过碍眼的树丛，没走多久就见到一小片空地，待几人走进才发现，那有一个类似厕所大小般的毛胚房，表面长满青苔，靠近了还有浓烈的恶臭气，宝怜和杨宗宝不约而同的捂住鼻子，只要小米面色如常的走了过去，指着没有门的入口说到：“就在这里了。”
杨宗宝望着黑乎乎的屋内，忍不住后退两步，他预感如果看清楚里面的东西的话指不定会让他做上三天的噩梦，于是他便问一旁的宝怜，“你拿手电筒了吗？”
宝怜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便携式手电筒，往屋里照去，里面摆着一张破凉席，还有个铁盆用作盛饭的工具，剩下的地方则充满了排泄物，黄褐色的仿佛堆积了很长时间，有的甚至长满了白色的蛆虫，不断蠕动着。
灯光一打，从里面还飞出了许多苍蝇来，杨宗宝见到这副景象，恶心感直冲全身忍不住干呕，反观宝怜只是邹了邹眉头，便继续打着手电筒往里面看，移到一角时，他看见一团杂乱地类似头发一样的玩意，宝怜走近了一点，发现那东西突然动了起来，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开始往外面爬。
他赶紧退后护住杨宗宝，紧紧盯着那东西，沉声道：“要出来了！”
杨宗宝害怕地揽住小米，眼神一动不敢动，随着那东西在地上的爬行，大家还听到了类似铁链摩擦的声音，待那东西露出半个头后，猜到真相的两人全都脊背发凉，全身僵直，传说中的“狗妈妈”，竟然是个人！
如果变成那样还能称得上算是人的话……
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两人看清楚了全貌，那人脖子上套着差不多两根手指粗的铁链，用手和膝盖爬行着前进，两个脚踝同时向外翻，像是被人用钝器打折了，身上没有衣物遮掩，体型干扁，瘦的能看见根根肋骨，憔悴到只能从生理特征上认出是个女人，乱糟糟的长发许久没有打理，都黏在了一块。
那人坚持不懈的爬着，直到链子撑不住的长度才被迫停了下来，她冲宝怜和杨宗宝嗷嗷的哼哼着，发出巴咂巴咂的声音。
“这个人是不会说话吗？”，杨宗宝小心翼翼地问向站在最前端的宝怜。
宝怜思索了一会儿，脸色难看的回答道：“并不是不会说话，这好像是被拔了牙齿和舌头，发不出声音了。”
杨宗宝被这回答惊地说不出话来，随着堆积在那人面部的头发滑落下去，两人看到一幅宛如恶鬼一样的面孔，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那人脸色蜡黄，两颊狠狠往里陷，眼珠也不正常的往外突，眼神浑浊。
“这…….这到底是……”，杨宗宝匆匆瞧了几眼就不忍再看下去，连忙别过了眼神，但是刚转过头，脑海中顿时闪过了在马叔家发现的那些证件，他拉住了宝怜，急迫的说：“我！我好像认识这个人！”
“什么？”宝怜震惊地看向杨宗宝。
杨宗宝顺势从宝怜的身后走向那个人，“虽然一开始变成这样我不是很能确认，但是那个人眼下的三颗痣绝对不会错的。”
“如果没错的话，她就是之前赶来这个村子支教的慧萍老师！”
“慧萍？”宝怜问。
“就是在来之前，我在马叔屋里发现了属于她的证件，因为长得很清秀外加上那三颗痣很特别所以就记住了。”杨宗宝说着想起了那人之前的摸样，再次投向慧萍的眼神也由之前的恐惧变成了心疼。
“那么就是说，她之所以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马叔吗。”宝怜的表情也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大家各有所思，都只是看着还在不停哼叫的女人。
“杀了她吧……”小米拽着杨宗宝的衣角祈求到，不知何时她已是满脸泪水，她望着杨宗宝说：“妈妈她……她一直过的都很痛苦，她被折磨成那个样子早就认不清任何人了，爸爸说只有像狗一样，妈妈才不会离开我们，所以…所以就算妈妈哭着向我祈求我也没有答应她……”说着说着，小米的声音渐渐便得哽咽起来，大滴大滴的泪水在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我……我现在后悔了，就算妈妈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爸爸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因为她没有生下男孩子，所以爸爸不会放她走的…杀了她吧。”
“叔叔，求求你了……杀了妈妈吧……”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清水村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