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这样端详老人:银白的有些透明的头发,挽成一个髻,一簪如豆,那簪的价值可不是她的眼睛所能估价的,略宽而圆润的额头,依然明亮的眸子,整齐的睫毛,皮肤白而细腻,可见腮下的血管层,整个脸的轮廓那么安详,像是一个梦就睡到了今天,睡到了眼前,她怎么没有世事的经历?怎么没有苦难的痕迹?在他们那个年代?老人是只穿丝绸的,这是唯一能表明她真的经历过那个年代。月白的衣衫,衬出月白的皮肤,还有那露出的肘下的胳臂,那纤细的手指。分明是弹过琴的,绣过红的。老人啊!你有多少故事让我感怀就有多少秘密让我期待。。。。。。。我知道,此刻,我是你的期待。我是在幼儿园里长大的,(我不愿把那说成是孤儿院)六岁,我到了上学的年龄,被大班琴老师带走的。从此,我们就一起生活,她做了我的老师,我的家长,我的母亲,她给过我多元的爱,我们之间没有称呼。只叫名字。她至今34未曾婚嫁。奶奶,您想象不出琴的漂亮呢!(我忘了眼前的老人曾经也有过我所想象不出的粲然甚至高贵的美丽)我红了脸,笑了。后来我上了大学,我是多么不舍丢下她一个人啊,可她却用要自由了来拒绝我的牵挂,上了大学,我懂了她是该有自己的生活追求自己的爱了,于是我考了研,为了给她更多的自由。后来我也恋爱了。稍停,我等待奶奶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可是都没有。遇到我的人是家世很好的顾键,父母都是政府职员,我们恋爱四年,我们分手就用四天。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呢,(我甚至有点骄傲)他用他的奖学金和计算机设计图赚的钱为我买了房子,说那是我的娘家,(可以把琴接来住的,他知道琴是我一直以来的牵挂)我们自己的家要靠我们共同去赚。可是,他现在在国外。他说出国对我来说很突然,也许他早有准备。他问我同不同意,我说你已决定了。他问我能等吗?不等我回答,又说我们相爱过,只要爱过就足够了,人生还有更多比欢爱和撕守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我们的所学不仅仅是为了我们的生活,对不对?我无言。他说,我是不是伤你心了?你已经够孤单的了,我不能也不敢给你承诺。我们分手吧。我们就这样分手了。奶奶,我22岁了,那座房子是我未果的爱情,你说我该怎么办?说出这句话时我终于有了委屈和无助。我奇怪这位七旬的老人竟是我的力量。竟成了我今天的力量?!我给老人斟上茶。其实你是有主张的。老人的回答让我惊讶,也让我欣喜。不要急着做决定。老人又说。我现在是不3能决定的,无论站在哪一方的立场,我都无法马上决定。在我送走顾键准备接琴一起来住的时候出现了奶奶,现在我又不能丢下奶奶,顾键是不要我去等的,要等的只是我的一份心情,那不是等,是打发,我现在忽然发现我喜欢上了和奶奶在一起的安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