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 1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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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当大部分人还懵懵懂懂、纵情为场上的选手叫好时，真正能看懂比赛的人们已经慢慢安静下来。
和一直看着幸村背影的队友们不同，高山达也、种岛修二、越前南次郎……乃至于风华妈妈，还有不在现场的、眼巴巴蹲直播的人，这许多的前辈和长辈们，是眼看着幸村精市一点点成长到如今的样子的。
他和对手之间的比赛，从一开始的单方面被碾压变成棋逢对手，再到后来打得酣畅淋漓。其进化之快，令每一个见证他变化的前辈们都感到惊喜。
世人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太一帆风顺的人生大多经不起考验，可能只有经历过磨难，人才能走到接近目标的高处。我们得承认，痛苦的失败，能够促成不服输之人的进化，正所谓，知耻而后勇，真正有血性的人，是不会畏惧一次次失败的。
是的，血性。
这个在和平年代不常被提及的词，不同的人往往有着各不相同的理解。就比如，今天第一次见到诸伏景光的风见裕也，在他的理解里，血性是和勇气连在一起的形容词。在他看来，这位诸伏先生就不太符合他印象中的‘有血性’的那类人，当然，他没有说这位同事不勇敢、不优秀的意思。
毫无疑问，诸伏是个优秀且专业的潜入搜查官，即便是在和同事们见面时，他也没有丝毫的懈怠——蓝色兜帽巧妙地藏住了脸部特征，大半个身子隐匿在阴影中，不管是变了多少次集合地点，他都完美地站在了旁人射击的死角。
警惕心极强，洞察力也不弱。风见想，或许就是因为这份优秀，才让诸伏先生从危险度极高的任务中脱身后，能再度被上司派到长野那边发光发热。
不过，无意中见到诸伏先生和降谷先生交谈的样子后，风见的心中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即便是背着装有狙/击/枪的乐器盒，诸伏景光气质温和，说话时眼角都带着明显的温柔。这样的人，随时都能融于人群中，很难让他把诸伏先生和一个冷酷的战士形象联系起来。
“风见。”诸伏景光温和的声音响起，扯回了风见发散的思绪。在他眼前，诸伏景光把枪/支拆开又组装的动作行云流水，整个人显得淡定又从容。似乎是看出了风见的诧异，但景光温柔地什么也没有说。
可熟悉自己部下的降谷零不同，他很快沉下了脸。风见只觉得他下一秒就要以‘你就是这么当公安的吗？’为开头开骂了。
“你什么时候有了以貌取人的毛病？”
这不，反问式嘲讽来袭。
加上被上司以‘波本’式的阴沉目光注视，相信没有人会不胆寒。不是第一次有这待遇的风见站直身体，勉强维持住了作为精英下属的体面。
“我很抱歉，降谷先生、诸伏先生。”
“别看轻了潜入搜查官。在那些没有底线束缚的地方，生命太容易消散了，有时候只需要扣住扳机的手指轻轻一弯，或是轻轻按下一个不起眼的按钮……每天都能见到各种没有理由的死亡。”
在好友暗中的劝慰下，降谷零稍稍收敛了身上的阴郁气息。有些话题，或许不太适合在此时提及。
潜入伪装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看着一件件自己并不能接受的事情发生，甚至还要自己亲手去促成，这所需要的忍耐和毅力，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什么人是无辜的，什么人是有罪的，他们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判断……最痛苦的，莫过于要纵容罪大恶极的人伤害无辜——甚至是杀害自己的亲友，这个时候，所有的潜入搜查官都会挣扎，他们的脑中会有一千一万个念头，‘反正我的手也沾过鲜血了，这样可恶的人，为什么不可以成为我手下的又一个亡魂呢？’
这很难不动摇，再英勇的战士也是有血有泪的人。所以，能守住这个底线的，往往都是内心极为强大的人。降谷零坚信，若不是被己方的高层背叛，扛过一切挑战的景光绝对能顺利完成自己的任务。
“我去封锁街道。”准备完毕的景光对好友笑了笑，双方对视一瞬后，默契使一切都在不言中。
有好友在侧，降谷零突击的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迅速。没多久，他就遇见了约定好的一号目标——梅多克(Médoc)。他是迄今为止除琴酒以外，最受boss信赖的老派成员。能让他这个出现在这个任务里，足以见得，boss对惩戒背叛苗头的想法有多强烈。
只是可惜，他这位忠诚的下属，今天之后便再不能听从他的派遣了。
“是你！波本？！”见到他在不该出现的场合出现，梅多克立刻就明白了什么，他原本平静的神色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能取得代号的成员都不会是笨蛋，他早就听说过波本的本事，既然敢在自己面前暴露出身份，其用意不言而喻——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执枪的手刚刚抬起，轻不可闻的一声枪/响，梅多克闷哼一声，随即恨恨地捂住自己被击穿的右手。他没有去看摔落在地的武器，显然，和有帮手的波本比起来，他已经没有太多的胜算。
既然如此，只有拼死一搏了。随着一声嘶吼，他扑向刚抽出武器的波本，从袖中抽出的刀刃反射出寒光，直直刺向波本的胸口。
“嘭”的一声，凶相毕露的刀刃撞上了银色的手/枪，可梅多克的攻势并没有放缓，但降谷零的反应速度比他更快。他侧过身躲过这一击，还没等稳住身形，便顺势一脚踢在了梅多克的膝弯。
这一下的力道可不轻，高个子的男人随即向前踉跄了两步，但他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即便是被震麻了虎口，他的手仍旧紧紧握着锋利的匕首。他在换手时改变了握刀的姿势，反握住刀柄，人还没转过身，刀尖便凶狠地刺向了降谷零的后背。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攻击很是漂亮。然而，又是一声枪/响，梅多克再次失去了他的武器。
另一边，趴在几百米外的高楼顶层，诸伏景光面不改色，瞄准镜后的蓝色猫眼眨了眨，接着，他伸手将刚才击发出的弹/壳收起。
还是那句话，只要有他在，降谷零的后背永远都不会有危险。
降谷零嘴角一弯，手肘向梅多克的腹部重击，被顶了起来的梅多克瞬间岔了气，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下一秒，他就失去平衡跌倒在地。然后，降谷零动作熟练地卸下梅多克的下巴，在他暴怒的目光中将人死死地绑住，交给了后续来处理的风见等人。
“进展如何？”松了松领口，降谷零低声向风见询问道。
风见点点头，“一切按计划进行中，别墅那边已经被特搜部的人接手了。”
“动作挺快。”降谷零冷笑一声，随即看到了风见疑惑的表情。这也难怪，毕竟他们和特搜部的关系一向僵硬，尤其是以降谷零为首的国内青壮派，几乎将被某国势力操控的特搜部视作叛国者。这次行动会联系那边，从风见往下的所有成员都感到了深深的震惊和不解。
“不要紧，现在、他们还有存在的意义。”任务尚未结束，降谷零不方便解释太多。再一次迈步离开前，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按了按下属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们来日方长。”
卡夫卡说过，一只笼子在寻找一只鸟，笼子为鸟提供了容易且安全的生存环境，但也折断了鸟的翅膀。那么，笼子为什么会去寻找鸟呢？很简单，为了体现控制的力量，困住了鸟，笼子才会有它的价值。
就在他们行动的建筑楼外，协理交通的警员已经到位，他们挥舞着双臂，指引着无关的车辆离开。有一位佩戴着哨子的警员站在了路口，很快，哨声响起，意味着最后的收网开始了。
“哔哔——”一道相似的哨声也在此时响起，穿越空间重叠的声音，彰显着另一场较量的终结。
“比赛结束，立海大附属，幸村精市获胜。”
“赛事结束，五场合计四胜一平，本次网球全国大赛（国中组）冠军由立海大附属中学获得。”
“让我们恭喜立海大成功卫冕！”
赛场中央的大屏幕上，还在回放着最后一球的精彩瞬间。高清镜头放大了许多细节，滚过幸村脸颊的汗珠晶莹剔透，如珠如玉。阳光下仿佛闪着光的少年，带着护腕的手臂从高处挥下，网球被拍击的清脆声音被收音器忠实地收录，随即响彻在场每个人的耳畔。
没有花哨的多余动作，幸村的动作干脆利落，完美得像从教科书上复制而来，看似温和，却也不失力量。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这句话，或许是对他最恰当的形容。
越前龙马仰躺在草地上，伸出胳膊挡住了眼睛，剧烈起伏的胸膛缓解着他消耗到极限的体力。他应该沮丧的，挺了那么久，结果到最后还是没能赢，难过、生气，都情有可原。可他没有，他的心绪干干净净，嘴角甚至隐隐勾起了弧度。
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下，他没有抬头。他知道，此时此刻，除了幸村精市，不会是别人。
“真是狡猾啊。”越前龙马懒懒地说道。最后那几局，他们打了很久。但没打几球他就发现了，幸村用左手时大部分是切球，用右手时则大概率会扣球。这应该是他的习惯，习惯的动作，一般人很难意识到，更别说在几局比赛中改掉。
这是个机会。
他那时还在庆幸，自己抓住了这个机会。现在想想，那真的是幸村的破绽吗？没有掩藏自己的死角，反而将其放大，作为迷惑对手的招数……他该说不愧是幸村吗？
“你是故意的。”越前龙马放下了挡住双眼的手臂，看着在眼前晃动的鸢紫色发丝，没忍住闷声吐槽道。
幸村笑了，他伸出手，拉起这个赖在地上的小朋友，“呐，越前，网球好玩吗？”
顺着他的力道，越前龙马站起身，眼看着突然精神了不少。听到幸村的问题，他同样笑着说：“好玩，太好玩了！”
两人对视一眼，刚才争锋相对的火药味似乎还没有散去。但下一瞬，两个人都朗声大笑起来。
他们各自转过身，看着两边不同方向上、呼喊着向自己奔来的伙伴们，坚定地迈出了自己新的步伐。诚然，他们不会是世界的中心，但他们是各自人生的主角。
作者有话说第163章 第 16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