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第 1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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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精市，现任立海大附属中学网球部部长。
稍微对网球感兴趣的人，大概或多或少地听说过这个名字。或者，就算是不知道这个人，在听到‘立海大部长’这个标签后就会明白，这位，绝对属于最终关卡BOSS的级别。至于，旁人对他的形象又有什么‘魔幻’的想象，那就因人而异了。
毫无疑问，如今的霓虹网球界都知道，幸村精市很强。很多喜欢看顺风局的人，就特别喜欢去看立海大、尤其是幸村的比赛，因为后者的比赛，向来万无一失。
但倘若有人要问，幸村这个人为什么厉害？怎么厉害——
“你说幸村精市？他很强的，你问具体怎么强？啊这个嘛……那个……就是……怎么说呢，咳！总之就是很强啦，正式比赛的时候，你们最好祈祷不要碰到他！”
好奇询问后，网球萌新们大多会得到这样含糊不清的答复。这当然不是他们的前辈们在故意拿乔，事实上，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后辈们形容。
毕竟，除去立海大的人，其他人能和幸村精市在网球场上碰到的可能微乎其微。谁让他的身前，还有整个立海大网球部呢？一般人想要走到他跟前，实在是太困难了。
（这里说句题外话，在网球场外的幸村待人温柔、没有什么疏离感，让人很难把他和在球场上的‘霸道’一面联系起来。再加上自身天生的艺术家气息，常常让人小看他的‘杀伤力’。
所以，他确实经常会遇上某些自我感觉比较良好、搞不清楚情况的对手。没办法，谁让人的特点就是无法永远保持客观和理智呢。
就和在谈判场上，双方为谋利而互相扯皮一样，能犯这个毛病的，都是较为弱势的那一边。
遇到这种情况呢，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因为脑子不清醒的，对面可以帮忙把他揍到清醒。待清醒过后，双方说话的思路自然就可以回到同一个水平线上，那么，后面的程序就可以走得稳稳当当了。
话说回来，能够和幸村来一场比赛的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第一种是棋逢对手，每一次较量双方都能领悟到什么，所以，恨不得打到力竭也不罢休，能属于这一类的人比较少，就比如迹部、手冢这些人；
剩下的一种，则是有幸接触高手的普通人，也是余下的大多数人。这些人要么在糊里糊涂中迅速输掉了比赛，就像走完了一般流程，要么，就是直接晕在了当场、没能完成比赛。
相较而言，第一类人水平高，能从对决中看出些东西，但他们大多不是热心、会多嘴的人，光是提升自己、以及监管自家的后辈们就够捉襟见肘了，哪会有时间出来向世人发散爱心。
至于第二类人么，很可惜，他们属于是有心而无力，有些东西不是用数字或者语言就能够形容的，思来想去，他们也许只能诚恳地向提问者建议：你去和幸村君打一场就知道了。
现在，和幸村对上的是四天宝寺、乃至整个关西都有名的天才选手远山金太郎。能和强者对决的兴奋，和要给姐姐、前辈们表现的愿望，让小少年握着球拍的手心沁出了细汗。
眼见小金的嘴角翘得越来越高，和那头耀眼的红发相得益彰，着实是光彩夺目。幸村轻笑一声，再次将手中的网球抛起，右手握着球拍迅速衔上。
只听见“嘭”的一声，浮光掠影般，黄色的小球先是碰着了赛场边的墙面，而后咕噜噜地从界外滚回来。
靠近底线的内侧，则是留下了一个黑黢黢的擦痕，若是有好事者能将网球贴上去就会知道，这就是刚才那一球落地时所留下的印子。显然，立海大‘拆迁队’，这个称号从上到下，每个人都贯彻得很好。
“GAME 立海大幸村，比分2-0.”
整整两局下来，金太郎根本没有碰到球的机会。不是他不努力，晶莹的汗水从少年的脸颊滑落，几乎将脚边的草地砸出一个个浅坑来。他没有放弃，脚步一抬，小碎步的使用让他更快地察觉到了球路的变化。
“嘭——”金太郎的球拍上，终于发出了令人欣喜的撞击声。
然而，旁观者清。可能金太郎会为终于能捉到球而感到振奋，但是，观众们更多地看到幸村一步未动，他所站立的位置，从始至终都没有发生变化。金太郎很快就会察觉到这一点，而这一点，会更加令人心生绝望。
“这是……手冢区？”青学这边，堀尾聪史下意识汗毛直竖，他不禁想起了有着类似效果的技能，但他也清楚，没有完全一致的技能，他只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清眼前的战局。
“不是。”没多久，数据流的乾贞治否决了他的猜测，“和手冢利用击球改变下一球的路径不同，这里更多的……是来自幸村的精神压力。可能远山并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完全陷入了幸村的陷阱。”
“他恢复得不错。”迹部看到了风华脸上的笑容。
或许在他们无法看到的视角里，属于幸村的精神力已经化为密不透风的茧，将对手和自己牢牢地锁在场上。远山金太郎，在不知不觉中套上了他给予的枷锁，如同提线木偶般按幸村的意志行动。
上一场战斗到力竭的不二尚未恢复气力，他只是勉强靠河村隆的搀扶坐着。他看了眼依旧没表现出意外的手冢，再次深感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还好，他心想，还不算太迟。
“小金……”和毛利兰手握着手的和叶担忧不已，就算再看不懂网球她也知道，自家的小堂弟落入了不太妙的境地。
远山金太郎是个很单纯的少年，从小就有家里人惯着，比如为了让超级容易迷路的金太郎不吃苦头，妈妈甚至帮他在书包里缝了张千元钞票，就相当于他的护身符了。当然，之前在出发前往全国大赛那天，远山妈妈没想到金太郎竟然整个书包都忘了带，最后，他是跑步去的赛场。
远山金太郎来到四天宝寺后又被一众前辈们宠爱着，没有遇到过任何挫折。白石和教练其实隐隐忧虑着，太多苦难会压弯了天才的脊背，但不经历苦难，天才就不会真正成才。
这或许，就是白石同意小金和幸村来一场比赛的原因。他们自己人，到底是狠不下心来。
这是一场，同时受到幸村和白石两人期待的比赛。
现在，白石一眼不错地看着，看着几乎被打蒙了的金太郎。少年茫然地四处张望着，眼底的无措让白石咬紧了牙关，手底下握着的栏杆都开始变形。
他没有出声，但队友们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撑下去，小金！”这是四天宝寺的前辈们，共同的心声。
人生就是这样，关关难过关关过，步步难行步步行。前面的山头后面有什么，只有自己跨过去了才会知道。
幸村当然明白好友的用意，或者说，同样的事情，幸村自己都做过不少。也是惺惺相惜，看在白石的份上，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远山君，有没有兴趣、让我的外套掉下来？”换边时，幸村停住脚步，侧着脸看向重新打起精神的小后辈。
很不可思议的，比赛进行到现在，幸村披在肩头的外套还是老老实实地搭着，连一丝皱褶都没有。别人可能不知道，立海大的队友们暗地里都有着一个终极愿望，那就是在比赛中击落幸村的外套。
“当然！你等着吧，大魔王！”听听，多么富有生机的回答。“看我的超级百万吨奇幻豪华火山喷发球！！”
幸村挑眉，微微一个侧身，翻转过角度的球拍便将看着凶猛的发球打了回去，披在肩头的外套袖子晃了一晃，就像是打了个招呼后又完美落下。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站在这片球场上吗？”和喘着粗气回击的金太郎不同，幸村还能轻松地聊着天。
“为了赢你！”金太郎猛地跳起，在空中完成了一个超越人类极限的转体，“超级千斤无敌泰山压顶扣杀！”
“太弱了。”幸村都不用转身，一个堪称豪华版棕熊落网的出现，让球再次回到了金太郎的场地。
记不清是第几个轮回了，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球最后只会回到自己的场地上。他使劲了浑身解数，对面的幸村却永远能轻松地化解。有一个念头逐渐在金太郎心头清晰起来，‘自己是赢不了他的。’
金太郎跌跪在地，手心的汗让他几乎握不住球拍，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慢慢从脚底浮起，先是扯着他的心口，让咚咚咚的巨响回荡在他的耳边，接着，它掐住了他的咽喉。金太郎剧烈地咳嗽着，撕心裂肺，还是觉得喘不过气来。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种情绪就叫做‘恐惧’。
“GAME 立海大幸村，比分5-0.”知道金太郎会打得艰难，但所有人都没想到，比赛打成这种模样。
“站起来，远山金太郎，我可没有打碎你的骨头。”
隐隐约约的，金太郎听见了一个冷酷的声音，“在重新起飞前，把你身上的羽毛全拔光吧，那不是你自己长出来的，是别人一根一根给你粘上去的。用着别人给你的羽毛，你永远都学不会该怎么飞。”
在动物世界中，那一个个被母亲推出巢穴，从悬崖坠落的雏鸟，如果学不会飞翔，就只能迎接属于他们的死亡。这就是属于大自然的残酷和真实。和这个生死局比起来，人类社会可能更为‘仁慈’。
慢慢的，金太郎的眼神变了。
……
“……今天就到这里吧。”感受到了满意的东西，幸村收起了球拍。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裁判点头答应，随即宣布热身赛终止。
白石他们赶紧从观众席跑来，将瘫软在地的小学弟搀起。“还没偶……没有结束呢……”金太郎挣扎着，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这场比赛是还没有结束，远山君，我等着你。”转身离开前，幸村看了金太郎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金太郎似乎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赞许和鼓励。
“谢了。”错身而过时，幸村听到了白石的低语，他嘴角一弯，只是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和之前的几场比赛比起来，这场‘附加赛’很不同寻常。观众席上，除去似有若无的讨论声，很多人注视着幸村的背影，恍若集体失声。
对外界的嘈杂，幸村置若罔闻，他和不远处的风华远远对视了一眼，两对极为相似的眼睛于无声中完成了交流。
他很清楚，自己是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无论拥有多么强大的能力，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始终是有限的。幸村能把立海大带到如今的地位，打遍全国令所有对手胆寒，与真田、柳这两个坚定后盾对他不遗余力的支持是绝对分不开的。
人生短短几个秋，当困在医院被痛苦缠身时，人们就会知道，健康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对于幸村过去一年的经历，朋友们三缄其口，偶尔看着幸村的眼神，还好似在看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但今天过后，幸村相信，不会有人还会有这个念头。
病中的软弱，还有复健时的狼狈，幸村本人对此倒是看得很坦然。在已经恢复健康的他看来，过去一年里并没有留下太多的阴暗记忆，此时回忆起来，也只有亲人们的爱护，和朋友们的关怀。
被克服的苦难就像被他打败的对手，可以记得，但不会成为绊住他的枷锁。那些不用背负的过去都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一切。
他今年满打满算才十四岁，美好的人生尚未完全开始。未来的磨难和考验还没有到来，恶意和阴暗再不敢靠近他。家庭和睦，朋友交心，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1章 第 1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