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羊羔出逃事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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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会议室里
沈飞白转着笔，无聊地听着几人的争辩。
“虽然事实如此……但是如果将之前的案件全部重新审核一边，实在是太费人力物力了！”
“所以就放着可能蒙受冤屈的人不管吗？这是我们应该有的想法吗？！”
“……”
“简言之，姑且将那些案件中本身背景清白的嫌疑人重新审核一下吧……毕竟现在也只有两个人的说辞，万一他们是联合起来混淆视听的呢？”
沈飞白移了移眼，停下手中的动作，悄悄跟身边的墨沅讨论：“要背景清白啊……那家伙是个黑户是不是完全没有翻案的机会啦？”
“大概。除非他能解释自己的身份……以及那来历不明的身手。”
行吧。
沈飞白坐在椅子上往后倒，眼睛直直望着天花板。
忽然他感觉到了什么，望向角落。
悬挂高空的监控探头此时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像是正在注视着他们一样。
他眯了眯眼。
不是说这是机密会议吗？怎么会开着监控？
一个猜测涌上心头，他试探地用口型询问：
【是你吗？黑客先生？】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打开一看，备忘录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上面写着对方的回复。
【。】
好的，确定了。
之前他们赶去解救少年的时候便是这样，对方非常规律地发送短短的句号，明明是附在备忘录的消息却总会刻意地让他们的手机震动，像是无言的催促。
沈飞白干脆就在手机上打字了，反正估计对方也能看到。
【我说，你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接管这的监控啦？】
【这可是私密会议哦，不怕我现在举报你吗？】
电子幽灵在他的手机里同他交谈。
【请随意。】
【但看起来你并没有这个念头:)】
沈飞白低下头，飞快打字。
【我看不惯他们这种作风啦~明明该做的事不做，总是在纠结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但是他们说我现在的权重不够，所以我发不了言。啧。】
【诶诶，既然你能力这么强，要不要拿一些具体的证据打他们脸？】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还是试探性地打出了一句话。
【这样对你这个受害者也有好处，对吗？】
这句话的指向性其实并不是很强，但如果得到肯定回答，再加上黑客大晚上催促他们搭救少年的行为……
似乎就可以扒马甲了呢~
啊不过，如果真是那个青年的话，既有非凡身手又擅长网络，似乎对方身份的迷雾就更大了……
沈飞白捧着手机，兴致勃勃地等待对方的回复。
但直到屏幕长时间自动息屏变暗，他都没有等到。
【喂喂，我没有扒马甲的意思啊！】
“走了。”
耳边传来墨沅清冷的声音，忙着打字挽回的沈飞白一抖，抬起头才发现会议室人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墨沅坐在他身边。
对方看着他的动作，皱起眉，“你在干什么？”
沈飞白：“没什么啦，只是觉得王队讲的东西太无聊了。”
虽然那位黑客先生无情鸽了他，但他不计前嫌，稍微掩护一下对方。
……
离开会议室，他们打算去看一眼不久前才抓到的叶轩。
据负责看管照料他的护士所说，叶轩在清醒过来之后并没有什么过激举措，也没有主动与他们交谈。
而是一直出神地凝视着天花板，眼睛时不时移到左上角，似乎在回忆什么。
好奇怪好奇怪……
叶轩自从那天被青年深度催眠后，尘封的记忆便被从底部翻起，零碎的片段自脑海中旋转纠缠。
白房子，集体生活，培养，选拔……啊，这些他记得很清楚啦~
但还有很多他感觉非常陌生的片段。
为什么会有车祸的片段？为什么他会在实验台上？为什么他在逃跑？
叶轩颇为惊奇地围观着脑内放映的记忆碎片，原本被外力塑造的人格在这份记忆的冲击下逐渐动摇。
最新的片段，是“他”蹲在马路边的树丛中，打算向车旁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求救的画面。
啊~怎么说都好假呀，我怎么会向别人求救呢~
这么想着的叶轩，望见了走进来的墨沅，瞳孔一缩。
——他看起来居然与记忆中的那个中年男人有七分相像。
脑内的混乱在这一刻达到顶点，低语声，爆炸声……
以及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冷静稚嫩的话语：
“大家，一起逃出去吧？”
他努力看清这人的面孔，却头疼欲裂，视野模糊。
无数面孔走马灯般闪过，最终定格在一双仿佛深海的湛蓝色眼瞳上。
叶轩：！
滚呐！！
……
沈飞白疑惑：“这家伙怎么一直盯着你？”
墨沅皱着眉观察着叶轩的瞳孔变化，顿觉不妙，快步上前，拿着一旁的镇静剂就打算注射。
忽然他心口一凉，耳畔传来骤然炸起的警铃声，手腕上略过一阵有些凌冽的风。
回过神，叶轩的右手悬在半空，眼皮微微颤动，忍耐着因为颈圈处违规行为而产生的电流。
和墨沅对视一眼，他慢吞吞地将缠着绷带的手收回被子里，语气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里，“难得有人找我，有什么事？”
这样的颈圈是隔壁市传过来的，专门用来对付组织成员。说高强度电流既可以控制犯人的行为，又不至于伤害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有多余的善心给予罪犯。
而且总感觉这家伙适应得很快啊……真的可靠？
一旁的沈飞白已经开始摸道具了。
墨沅暂时没有这个担忧，于是他公事公办地对叶轩进行必要的询问。
首先就是谁把叶轩打趴下又把他转移到仓库里的。
之前警方的人进行的询问，叶轩要么是神情恍惚不允回答，要么是闭口不语挑衅微笑，墨沅都没期望过自己可以从他口中获得消息。
但叶轩今天却奇迹般开了口，并且异常配合。
得到的回答让沈飞白皱着眉重复询问：“你确定是那个少年的哥哥打伤的你？”
叶轩点头，弯着眼：“是哦~”
“那他为什么要打你？”
叶轩玩着手指，语气随意，“噢，大概是因为我那晚和弟弟见面了吧。”
沈飞白：？
叶轩讲到这个话题，想到牧冉口中警方不负责的行为，顿觉可以借这个机会开口嘲讽，“哎呀~毕竟你们那么不靠谱，什么保护措施也没有，什么消息也不说~”
“所以我打算把弟弟接走……”
沈飞白：？？
墨沅：嗯？
叶轩顿住话语，眼神阴郁，“……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二人收敛住愕然：“没什么，你继续。”
——
封闭情报，吝啬保护，不管不顾……
在叶轩口中，他们俨然成了只顾业绩不顾平民安危的冷血警官。
沈飞白：……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应该是叶轩故意扭曲了情报吧？是想要嘲讽他们？
就算这家伙的话是真的，那大概也是少年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危所编造的缓兵之计？这样说倒也不无道理……但为什么接受他们询问时会又说没见过叶轩呢？是为了保护那个青年？
还是说……
——“拜托了……”
——“这个伤是怎么回事……可怕。”
——“真的吗？”
少年那双朦胧柔和的雪青色眼眸始终是那样的温和无害，即便是在有些激动的时候，也没有产生负面的攻击性情绪。
在感情方面一贯是直觉系的沈飞白彻底懵了。
直觉告诉他少年就是那样无害温柔的性格，叶轩口中的情况即便是真的也应该是另有隐情；但侦探的强迫症又让他不能对着那些明显的逻辑漏洞视而不见。
……啧。
姑且假定叶轩那家伙满口胡言算了。
沈飞白烦躁地挠挠头，满脑子都是少年的行为逻辑判定。
灵光一闪，他忽然想起那天在小店里拍下的人偶密柜。
他是不擅长从场景中进行人格解析的啦，但墨沅说不定能有什么想法。
……
画面灰暗阴沉，五官空洞的小人直直面对着镜头，空洞边缘有着鲜红的缝合痕迹，苍白的光束打在它白皙鲜活的皮肤上，带来几分直面恐怖的惊悚感。
“……你在哪里拍的？”
沉默许久，墨沅低声询问。
沈飞白：“你先说，你有什么看法？”
“极度完美主义者，偏执心理，掌控欲强。”墨沅扶了扶金丝眼镜，镜面的反光让他显得十分冷酷镇静，“非常危险的人。”
沈飞白：“……”
沈飞白：“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只是一个废弃的人偶和一些零件被锁在无用的角落里。”
“拟真度达到这种程度，其主人对它所做的事已经不能归为正常的创作。”
“不断地挑选、废弃，不断地缝合、拆解……”墨沅放大相片，定格在人偶眼眶处密密麻麻的细微针脚，“仔细看就可以发现，柜子里面废弃的部件原本都是属于它的。”
“大概是始终达不到所追求的完美，所以一次次地尝试……”
“这个人偶做得很好，可以称得上是艺术品。但恰巧因为这样，这份极端的美学追求便更加危险。”
“我曾经经历过以人体血肉作画的画家，将活人砌入雕像中的雕刻师，以森白骨骼奏乐的音乐家……”
最终，墨沅给出了自己总结性的看法：“偏执的完美主义人偶师，很危险。”
沈飞白：……
沈飞白：“啊，原来你之前的案子都这么丰富的吗？”
墨沅转头，语气严肃：“不要转移话题。既然知道我说的情况，为什么还不回答我的问题？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观察一下这位人偶师，避免他对社会造成什么危害。”
见侦探目光游移，他皱起眉，不解道：“为什么不说？”
沈飞白不语，只是在手机上点了几下，调出了牧冉的图片。
少年神情柔软，气质温和，像是个一戳就会流馅的糯米团子。
墨沅：“？怎么，他是对方的目标？”
沈飞白扬扬头：“喏，你要的‘危险人偶师’。”
墨沅看着像小绵羊一样温驯乖巧的少年：……
啊。
墨沅.exe停止运行。
——
躺在酒店大床上的牧冉不知为何浑身一冷，甩甩头抛开那股异样感，继续脑内通讯。
【牧冉：啊，所以还是要有身份解释才可以啊……】
听完了系统分享的会议情报，他感到非常惆怅。
【牧冉：可是这个世界各种信息登记都很完善呀，要怎么能有合理身份呢？而且‘我’怎么遇见的‘你’也很难解释嘛……】
【系统：我昨天已经混入了组织高层，了解到了一些内部信息。】
比如组织从婴孩挑选培养成员的情况，组织利用计谋让原本前途光明的天才遁入黑暗的手段，组织在各市渗透警方势力的现状……
其中有一项记录非常有意思。
“羊羔出逃事件”。
一位自小都在密封基地里培养的少年不知为何忽然觉醒，作为头羊，带领着其余的孩子们逃出了组织。
牵扯到的羊羔们最小的6岁，最大的也才14岁。
虽然最后的结局是大部分孩子被抓了回去清洗了记忆，其余的领头羊被各种手段绞杀，但仅凭这样的年龄与规模就能与组织这样庞大的黑暗势力纠缠这么久，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甚至有个孩子差一点就可以抓住机会向某位高级机关领导求救，可惜最终还是被抓了回去。也因此组织倒是发掘了这个孩子异样的天赋，在将别人的脑袋破坏了个干净后便着力将他培养成一把趁手利器。
系统目光左移，看见了叶轩那张阴冷颓废的面孔。
估计也正是因为曾经的不稳定因素，所以在叶轩被抓后，巫念会干脆利落地抛弃他。
【牧冉：……啊，那他还挺惨的诶。】
之前几次会面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叶轩明显不太正常的情绪，虽然有反派团设定在，但是他的行事确实没什么逻辑可言，全凭心意。
感慨完叶轩，牧冉忽然发现了盲点。
啊，要解释系统过人的身手是吧？要解释系统黑户的身份是吧？然后解释完二者之后还得确保系统身份清清白白不会引起警方纠缠是吧？
哦对了，还要解释他们俩在一起的合理性是吧？
……刚才那件事里面，是不是有个绝佳的身份牌？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羊羔出逃事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