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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精神病院(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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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宿雨的心中升起了一丝荒谬的想法。
他真的是出生在云中境的吗？
他真的是与哥哥一同出生的吗？他真的是因为双生才导致力量虚弱的吗？
“我……没事。”
“救救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宿雨的目光被这个声音所带动，他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刹那间，这黑暗的埋骨之地似乎感受到了来人一般，如同摆开鸿门宴一样邀请客人入驻。
所有的灯光一盏又一盏的开启。
明亮几乎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内，也让两个人更清楚的看清了此处的模样。
无数的铁笼一字摆开。
里面关着形形色色的怪物，怪物的模样各有各的差别。
“这……”
宿雨第一次有了些不可思议的感觉。
外面杀的那些怪物，对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怪物罢了。
可是当他真正看到这些怪物被困在漆黑的笼子里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有一种收上来的感觉。
那些笼子甚至都已经有些老旧了。
里面的环境更是肮脏无比，那些浑身漆黑满身血污的怪物被关在那里，倒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相称。
那些肮脏的笼子仿佛成了最为坚固的囚笼。
将那些可怕的怪物困于其中。
可奇怪的是，有一些怪物却并没有那么狂躁，他们蜷缩在笼子边缘，他们没有任何的声响。
怪物们各色各异，有些身上长满着漆黑的鳞片，那些鳞片凹凸不平，青色与黑色的鳞片杂交，有些狼狈。
这……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怪物回头看了傅沉柝一眼。
那一眼中似乎蕴含了很多东西。
就是那一瞬间，傅沉柝甚至觉得这不是一个怪物，而是一个人。
那怪物看了傅沉柝很久很久。
那眼中蕴含着凄凉，他的双眼充满着泪水，他似乎想要告诉傅沉柝什么，但他发出的只有呜呜的声音。
傅沉柝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
就意识到了当初在办公室里遇到的一定是他的同类。
那冰冷的鳞片不会有错。
可是当时他在办公室遇到的那长满鳞片的如同蜥蜴一样的怪物，分明是残暴的！冰冷的！
为什么这些怪物……
却给他一种那么凄惨那么悲凉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
在看到这些怪物的时候，宿雨的心中作业没有往日那些欢快感，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在地面上散落着一些鲜血淋漓的东西。
那些东西在地面上虽然不起眼，甚至是有一些肮脏的不想去看的，但却依旧引起了宿雨的注意。
“这……”
宿雨第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那地面上的东西是一团乌黑的毛发，里面掺杂着带着鲜血的指甲。
无论动物与人类的一些部位之间有多么的相似，可他们从根源上还是有着本质的差别的。
宿雨更是无法欺骗自己相信，那些东西是属于一个动物的。
“他是吃过人吗？”
宿雨问话的声音很小，傅沉柝听到的时候，他的心中已有了一个明确的想法，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了一声悲鸣的哀吼声。
那只怪物似乎被刺激到了一样。
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笼子的边缘，那双眼睛中第1次有了凶光。
那一双浑浊幽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个人。
露出尖牙，似乎在威慑一样。
可是他的双眼中分明饱含着泪水，那双眼睛中泪水不断的涌下。
“你是人类。”
傅沉柝的这一句话不是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傅沉柝似乎已经肯定这个长满鳞片的如同蜥蜴一样的怪物是一个人类了。
在那一刻那只怪物的眼中仿佛充满了光一样。
可是转瞬即逝，那束光消失了，那个怪物的眼中又开始暗淡起来。
“或者更准确的来说，你是一个医生！”
刚刚见到的在电梯间里，那一个鲜血模糊的怪物变成一个医生。
又看到了在这里，像是人类的一群怪物。
傅沉柝的心里或许已经有了答案。
或许那个院长说的都是正确的，是朴山宁做的这一切，那些人类之所以变成怪物是朴山宁所做，院长被关在黑暗的地下室里折磨也是朴山宁所做。
只不过院长说的也并不是全是正确的。
他说朴山宁是因为自身的原因，精神疾病所导致的，觉得院长以及其他医生禁锢了他们的行为。
可是上次在梦境中所见到的医生的冷漠不是作假的。
在那次梦境中，除了宿雨以外，所有的医生对病人都是格外冷漠的。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导致朴山宁变成如今样子的原因，拥有精神疾病的人，本身就容易遭到歧视，而且医院的环境总会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在那样压抑的环境下，被堪称旧时的医生漠视，甚至冷眼嘲讽。
当时年仅十一二岁的一个孩童，在医生护士们平时的冷言冷语的熏陶之下，会不会真的变成怪物呢？
那个怪物似乎听懂了傅沉柝的话。
他拼命的点着头，他想要从这里出去，仿佛这里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呜……呜呜……”
幽绿的皮肤上长满了鳞片，那只如同蜥蜴一样的爪子伸出笼子外，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救救我……”
在这样悲痛的情形之下，这个只能呜呜说话的怪物，居然说出了人类的语音。
“救……救……我……”
眼泪不断的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来，此刻宿雨的心仿佛是被撕碎一样的痛苦。
这种痛苦仿佛来自身心内外，连着灵魂都要撕碎的疼痛。
为什么这具身体本身所具有的情绪会让他这个人都那么痛苦，宿雨不明白，他本身就是一个外来者，这具身体本身的情绪并不能影响到他。
难不成他和这些身体的契合度很高吗？
不可能！
他本来就是来自云中镜的呀，怎么可能与纯白之域的身体有这么高的契合呢？
可是宿雨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去解释这一切。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
他见到的哥哥就已经是成年时期的哥哥了，那时的哥哥已经担负着主神的责任。
可是哥哥却告诉他……
还有系统！
为什么系统哥哥曾经会告诉他，无论他怎么扮演这个角色都不会崩坏，为什么我所做出的决定，就是最后这句身体所做的决定？
那个不可惜的想法在苏羽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占据着越来越庞大的地位。
难不成……
“系统，系统！”
宿雨的内心突然升起一种巨大的荒芜感，他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是这一次系统仿佛是关机了一样。
无论宿雨怎么呼唤，他都没有再出现过。
就在这一瞬间，宿雨突然感觉到他的头如同炸裂一般疼痛。
那股炸裂般的疼痛瞬间席卷了他，宿雨蜷缩在傅沉柝的怀中，他用力的捂着头。
“小雨……小雨你怎么了？”
傅沉柝说的话，宿雨根本听不到。
品级极高的治疗药剂，一瓶又一瓶的往宿雨身上倾倒。
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有一个想法涌起。
宿雨绝对不能出事，他盼了好久才等到现在这一个机会。
可什么机会呢？
为什么他的脑海中丝毫想不起来任何有关的信息？
仿佛所有都被消失殆尽了。
只留下了这一个印在心底的深刻的执念。
可一瓶又一瓶珍贵的药剂下去，宿雨却丝毫不见好转的迹象，宿雨此刻蜷缩在傅沉柝的怀抱中。
他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也感受不到外界的刺激。
大脑内部传来的疼痛机会，要把他整个人淹灭掉。
“我……我没事了……”
宿雨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轻微的晃了一下脑袋，似乎被这感觉弄的狼狈不堪。
宿雨在站起来那一瞬间，他的视线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他的脑海中瞬间涌现了一个想法。
我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到底怎么了？
宿雨总记得自己刚刚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到最后连这种想法也消失不见了。
“我没事，或许是这一具身体自带的病症吧。”
傅沉柝放下心来。
可这个时候两个人却突然听到了传来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格外稳重。
甚至一下子就让宿雨两个人想到了某个人的存在。
朴山宁！！！
更何况，能在如今这种情况下，来到这个第二空间的人也只可能是他。
也是幸亏傅沉柝曾经得到过一个可以隐身的技能，否则这里一个就一个黑暗的脏兮兮的窟窿眼儿，还真不知道在哪里能够藏身。
待在那里的时候，宿雨总是有一种错觉，朴山宁很快就会发现他们的错觉。
那个男人穿着格外熟悉的白大褂，面上戴着的金丝眼镜。
这副样子更是让朴山宁想起了在地下室里的那个男人，秦牧也是像这个男人一样的装扮，朴山宁就仿佛是在模仿那个人一样。
“唐医生，有新的伙伴来陪伴你了哟。”
朴山宁慢慢的走到了一位举止狂躁的怪物面前，朴山宁就好像是一位举止优雅的绅士，而面前那位狂躁的怪物，则是他尊敬的老师。
朴山宁手中引领着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那怪物只有一半变成了怪物，剩下的一半是人类。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傅沉柝认出了被朴山宁引着的那个男人，那是他们当中的一个玩家。
也是他们当中最早变成病人的一个玩家。
如果说玩家可以变成病人，而病人是曾经的医生，那么关在地下室里的这些怪物，有多少是他们当中的玩家呢？
地下室中的“人”不少。
可曾经来到这里的医生，曾经在这家医院里，本就存在的医生人数也不少。
那么剩下的人又去了哪里？
“疯子？？”
朴山宁的语气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他似乎很不理解为什么牵着的这个怪物会这么叫他。
朴山宁轻轻地蹲了下来。
他们二人的目光直视着，看着面前的男人半人半鬼的样子，朴山宁居然笑出了声。
“一个怪物怎么能说一个人是疯子呢。”
朴山宁用最天真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他将一面镜子放到了这个病人面前，清晰的镜子中映出了这个怪物的样子。
“看看你的样子，你是一个怪物！而我却是一个人类。”
所以怪物无论怎么对待都是正确的。
就因为他们是怪物，所以他们得不到公平的对待。
朴山宁轻轻的推了一下眼镜，他的举止优雅的如同贵族，嘴角始终勾起一抹微笑。
“唐医生，最近这段时间饿坏了吧。”
朴山宁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关在笼子里的怪物的头颅。
明明怪物分外抗拒，可他却不能反抗一分。
“好好吃饭才是乖孩子呀！”
说着，那只怪物被扔进了唐医生的笼子里。
朴山宁以一种上帝的姿态，看着这面前搞笑的一幕，笼子里上演的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一幕，可朴山宁就仿佛是在看着一场作为平常的话剧一般。
傅沉柝捂着宿雨的眼睛。
他沉默地观察着面前的一切。
这是一场来自地狱的饕餮的盛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