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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章 ...

  •   次日清晨,齐宵元带着沈长思一起去往书塾,一个赶去上课,另一个就坐在马车里。其实沈长思觉得这么做与她在家等着他下学并没有什么区别,虽然离得近了些,但终归还是见不到。
      可一想到他要是晕倒在此处,还是应了他的要求不放心地跟了过来。
      沈长思看他一副不舍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等你,你安心听课,下了学出门就能见到我。”
      齐宵元点了点头,但依旧是那副样子,双手扒着车窗不肯松手。
      “还好来的很早,没什么人,不然被你的同窗看见我就不好了。”
      齐宵元将她的话听进心里,立即警惕起来环视四周,果不其然,见到孙恕和家的马车缓缓而来。
      齐宵元:“来人了,我这就走了。”
      沈长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好。”
      他将车窗关好,嘱咐马夫将车停在巷子里不起眼的地方。
      待到载着沈长思的马车消失在拐角处,孙恕和也刚好下了车:“看什么呢?”
      “没什么,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孙恕和:“还不是因为宵元你。”
      “怎么了?”齐宵元被他严肃的表情和语气搞得有些心慌。
      “时间还早,先去对面的茶馆坐一会儿。”
      齐宵元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是应了他的话:“好。”

      “一壶清茶就好,多谢。”
      齐宵元点了茶水,回过头来,见这孙恕和依旧是一副苦大仇深、紧皱眉头的模样,他刚想询问,孙恕和便开口道:“你最近还好么?自上次迎冬宴那件事后就没见到你。”
      齐宵元看他紧张的样子,心中倒是暖和起来:“一切都好,别担心。”
      孙恕和依旧保持怀疑问道:“那你问我借古籍是用来做什么的?是不是和那个从天而降的红衣女子有关?”
      齐宵元被他盯到发毛,他紧张地反复摩擦起茶杯边缘,沉静片刻之后,他端起茶杯:“恕和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伯父伯母昨日来找到我,很是担心,说你……被……蛊惑。”
      “蛊惑?被什么蛊惑?”
      孙恕和被他倏然冷下的语气吓到,本对他爹娘的担忧半信半疑,如此看来,这齐宵元,确确实实变得反常。
      他鼓起勇气直视齐宵元的眼睛:“妖。”
      一个字,说的坚定毫不犹豫,也犹如一柄利刃,插进了齐宵元的心里。
      “妖?”齐宵元不可置信重复了一遍:“妖?”
      他有些震惊,原来这些日子里,他的爹娘是这样看待沈长思的。可明明,是他将沈长思捆在身侧,片刻都分开不得。
      “你别怪他们,伯父伯母也是担心你才找到我。”
      齐宵元抿下一口茶水,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我知道,我没怪谁,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孙恕和见他还是清醒,又燃起希望劝说道:“我知道你如今离不得那女子,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我父亲识得一位修道者,很是灵验,你若信我,我们将道长请来好不好。”
      齐宵元不愿言语,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着茶水。
      孙恕和继续劝解道:“只是将道长请来看看,未必就会是蛊惑人心的妖物,重点还是想办法帮你脱离那女子,你们总归不能一直这样继续形影不离地生活下去。”
      他心里难受的紧,可就在孙恕和与他说话的这个间隙,思来想去,舍不得的其实也就只有自己。
      齐宵元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凝视孙恕和充满担忧之情的眼睛,异常平静又极为坚定:“她不是什么妖,她没害过我什么。”
      “我知道……”孙恕和怔住,好像从他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特别的念头:“宵元,你……是不是动心了?”
      齐宵元意外地没有犹豫,反而扬起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是,迎冬宴那天,她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直追求的感情,立即便有了答案。”
      说罢,齐宵元只觉头脑猛地昏厥了一下,而后便毫无预兆地撞倒在桌面上。
      孙恕和:“宵元!”
      “齐棋!齐棋!快!你家公子晕倒了!宵元,你能听到么?宵元!”
      齐棋:“哦!好!我这就将沈姑娘找来!”
      齐棋听到声音立即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去马车停靠的巷子里将沈长思请了过去。
      沈长思到达茶馆之时,孙恕和警惕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她看,犹如猛兽锁定猎物一般,生怕她逃离他的眼皮之下做出伤害齐宵元的事来。
      沈长思不愿理会他,只将齐宵元的手握在手中,没有与孙恕和多说一句话,倒是孙恕和忍不住先开了口。
      “沈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沈长思没有看他,目光依旧留在齐宵元的身上:“嗯,打扰了孙公子的宴会,很是抱歉。”
      “打扰宴会倒是无妨,可沈姑娘来历不明,身份不明,不速之客,可万万不要再打扰宵元的生活才好。”
      沈长思面对他的警告,终于忍不住抬眼看向他,一时间茶馆内的气氛降到低点,两个人都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
      沈长思:“正巧,我也是如此想的。”
      孙恕和:“姑娘最好言行合一,宵元是在下儿时便结识的玩伴,我知他心思单纯,为人善良,识不得他人的诡计,所以若是被我知晓你伤他分毫,我绝不会放过你。”
      沈长思不甘示弱:“诡计?孙公子指的是什么?”
      齐棋被这氛围吓得不敢说话,终于在他们二人都安静时小心翼翼地开口:“孙公子,您不去书塾了么?已经过了时间了……”
      孙恕和双手怀胸,直起脖颈儿,像极了随时准备战斗的公鸡:“我就不去,我就要在这里等着宵元醒来,我还要把他送回家。”
      沈长思冷笑:“呵,随你。”
      “哼!”孙恕和被她的一声冷笑刺激到,拍着桌子瞪大眼睛,俨然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别想激怒我,好让你有机会伤害宵元。”
      沈长思也瞪了回去:“好啊,有本事你一整天都跟着他,睡觉也别分开,不然我随时要了齐宵元的小命!”
      孙恕和:“你这个女人!说漏嘴了吧!”
      沈长思:“有病!”
      齐棋看着二人都咬牙切齿,随时准备磨刀霍霍向彼此的样子,无语到了极点,闭上眼睛重重呼出一口气,心想:“拜托,拜托,别再吵起来了,公子你快醒来啊,快醒来说句话啊!”
      终于,再又一阵沉默过后,齐宵元终于有了要醒来的迹象。
      孙恕和立即上前抢过他被沈长思握住的手:“怎么样?宵元?”
      沈长思被他的举动震惊地张开嘴巴,天上地下活了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被人气到失语,连齐宵元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甩手便要离开茶馆。
      “沈姑娘!”孙恕和在她迈出离开茶馆的最后一步时突然开口说道:“明日就会有修道者上门查看宵元的身体,我想沈姑娘也不愿再这样耗下去了。”
      “自然。”
      “那明日就有劳沈姑娘在府上好好等待配合我们。”
      “求之不得。”
      齐棋看着沈长思离开的背影略为愧疚,着实觉得今日孙公子的话句句伤人,于是他淡淡地说道:“其实,若不是我在城门口拦住沈姑娘,她此刻已经离开这里了。”
      孙恕和有些意外齐棋会替那个女人说好话。
      齐棋:“小的知道,公子昏迷的事与沈姑娘脱不开关系,可这几日相处下来,总觉得沈姑娘不会伤害公子,甚至,倒是公子牵绊住沈姑娘才被迫留下她。”
      孙恕和有些别扭:“总归是来历不明,是好是坏,我们冒不得这个险,若她能经受住明日的检验,日后,我再同她道歉就是了。”
      齐棋知道孙恕和说的甚是有理,公子只有一个,他们确实不能冒这个险:“嗯。”
      孙恕和看着还未醒来的齐宵元,担忧道:“怎么还没醒?”
      齐棋:“应当时沈姑娘离开得有些早的缘故。”
      孙恕和叹了口气:“这真的不是被下蛊施药了么?快回去吧,我跟你们走。”
      齐棋有些犹豫,刚刚这两人还在吵架,回去再把沈姑娘气走,可要去哪找人?
      “走啊?”孙恕和见他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便明白了他要说些什么:“我就送到门外,送到侧门吧,宵元这个样子被好事者看去又不知要惹来多少流言蜚语。”
      “好!”

      傍晚,齐宵元站在沈长思的门外,为今日发生的一切而向她道歉,可谓是句句诚恳,字字泣血。
      天知道他听到齐棋转述他晕倒时两人剑拔弩张的场面,有多心慌,一边听着,一边吃手软到吃饭的碗都快端不住了。
      除了慌张以外,他能想到的就是赶快道歉。
      “我知道今日是沈姑娘你受了委屈,等明日,我就让他向你陪不是,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不要将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
      “是我不对,我没有向他们解释清楚,你是因为我才留下来的,沈姑娘你被我牵绊,又因我受了委屈,是我该死,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好,求求你应我一句好不好?”
      齐棋站在一旁,看他家公子始终得不到回应的样子,多少是有些心疼的。若是在一个月前,他还不会相信,他们家公子的爱情之路,竟然会如此坎坷。
      齐宵元手中拿着准备好的道歉礼物,心中慌乱不已。他真的怕,怕她气极,转身便抛下自己离开府上,让他再也寻不到。
      他好像得到过,却又失去她很久了,不然为什么失去她的这份痛苦如此清晰地翻涌在他的心中?
      思及此处,胸腔的那颗心脏瞬间收紧,压的他胸口处十分闷堵,喘不过气来。
      “公子!你怎么了?”
      齐棋见状不对,立即冲了过去,
      齐宵元摆了摆手,将他推至一边:“长思~长思~”
      豆大的汗水从额间冒出,沿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齐宵元痛苦不已,却仍用尽力气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这感觉来的迅速又猛烈,身体的反应和心中的郁结都在告诉他一个事实:若是离开沈长思他会崩溃会承受不住。可他却从未想过,这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因何而来?只知道,自从自己见到她的那刻起,一切都如命中注定一般,他命中注定,就是要爱上她,与她纠缠下去的。
      “吱—”
      沈长思推开门,站在不远处的房檐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长思…”那是只有元业才会喊出的悸动与爱意。
      是她的,独一无二的元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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