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一跃成神》月光煮清泉

19、第十七章

　　沈长思同元业在白参疗伤已有两日，第三天，白参来了客人，是叶氏远房旁支异性哥哥家的儿子和他的伴读，按例前往白参采备一些灵药
　　那日叶夫人喊沈长思同她一起整理仙草，叶依明则带着两个孩子去接人。
　　元业统共就见过这俩人三回，还都是在很小的时候，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也没有什么话可聊，叶昭雪本来叽叽喳喳的性子，竟也安静下来，一脸不情愿的跟在元业身边，叶依明则拉着这二人嘘寒问暖。
　　“你怎么看着不开心，你不最喜欢热闹了。”不高兴二人组走在后面开始闲聊。
　　“唉~你别问了。”叶昭雪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元业倒也没生气，好脾气的笑了笑。
　　“行吧。”
　　“你什么时候走？”
　　“怎么来了新哥就赶旧哥？”元业打趣道
　　叶昭雪无奈地给了他一白眼，说道：“我没有，你走了长思也要走，我可舍不得。”
　　“那你怎么了？”元业还是很好奇原因的，这三界中除了他，竟还有人能让她如此烦躁，真是稀奇。
　　“看到前面我哥那个伴读了么？”叶昭雪用下巴点了点那人的背影。
　　“看到了，长的倒是不错，挺白净的，和我比就差了点。”元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什么呀，他叫余墨文，是修炼成仙的一只兔子仙，也不知怎么地，我娘和我舅舅都觉着他不错，想撮合我们两个，可我明明说过对他没意思了，但还是年年都要来。”　叶昭雪不高兴的扯着衣裙，看上去确实很暴躁。
　　“没准人家也不是自愿来的，你这脾气，你也别往脸上贴金。”元业说完，便撒腿快跑，果然，这世上能惹得叶昭雪气的想动手的，就还只有他一人。
　　叶依明听着打闹声，佯装皱起眉头，呵斥道：“这么大了，像什么话你们俩，给我站住！”
　　元业听话地停了下来，叶昭雪也不敢再造次，余墨文走到她的身边，恭敬地喊了句：“叶小姐。”
　　“咳！”叶依明给了她个脸色，叶昭雪才不情不愿地喊道：“余公子。”
　　这一行五个神仙，三个各怀心事，直到快走到正厅时，叶夫人和沈长思才整理完手中的仙草，出来迎接。
　　元业刚准备上前揽过沈长思，就被一个身影横亘在二人中间。
　　“叔父婶婶，这是哪里来的仙子，竟是这般气质不凡，如空谷幽兰，如寒冬腊梅，让人移不开眼呀！”
　　沈长思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搞得窘迫不已，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礼貌地回以微笑。
　　而元业则是眉心拧在一起，眼皮狂跳，青筋暴起，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动手。
　　这还是上天入地第一个不长眼睛的人敢在他面前公然调戏沈长思。
　　叶昭雪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了眼元业，小声挑衅道：“活该！”
　　叶依明知道自家这几个孩子的脾气，赶紧将这二百五拉到一旁，将元业和沈长思中间的那座大山拉走：“你这孩子，这是天宫拂怨殿的沈长思神官，还不行礼。”
　　“小仙有眼无珠，竟不知是神官大人，还望大人原谅小仙轻佻之举。”
　　“无妨，既是舅舅舅母的家人，那便是我的朋友。”
　　沈长思看向元业那张青的发紫的脸，知道他心中不悦，于是乖巧地走到他身边站好。
　　叶夫人感受着无声的战场，这五个孩子还真是谁也不服谁，便让叶依明带着坐在正厅等着一起用午饭。
　　一老五个小坐在正厅闲聊，起初叶依明还会带着大家想方设法缓和气氛，可这五个人，一个都带不动，尤其元业这个脸色，就没柔和过。
　　叶依明没办法，孩子都大了，感情上的事，他能做什么？于是找了借口说去帮舅母一起忙午饭，便匆匆而逃。
　　但总有不怕死的。
　　“小仙余氏百悟，刚刚虽多有冒犯，但......”
　　“知道冒犯就闭嘴。”
　　元业毫不客气的打断，搞得余百悟多少有点难堪，沈长思见状便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拉着元业找了理由就走了。
　　余百悟满头雾水，也不知碰到这元业那根弦不对劲，便向叶昭雪问道：“元业这是怎么了？”
　　余墨文将一切尽收眼底，但这二人与他不熟，他不便议论，也看向叶昭雪。
　　“哥，你摸到我哥的老虎脑袋了。”说完，也跟着走了
　　余百悟依然不懂，又看向余墨文：“什么意思？不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么？”
　　“老虎的脑袋，可能也摸不得。”
　　然后这正厅里只剩下余百悟一人，百思不得其解。
　　午饭时，七个人“欢聚一堂”，余百悟依旧不死心地坐在沈长思身边，而余墨文则挨着叶昭雪。
　　“笑什么？”余墨文看着身边人在哧哧的笑，便好奇的问道。
　　“可有好戏看了。”顺着叶昭雪的目光看过去，他才发现沈大人夹在这二人中间，满脸无奈。
　　余百悟用干净的筷子给沈长思夹了块胡萝卜，沈长思刚想推拒，但没来得及，只好放在一边，却没想到这人竟问她为何不吃，于是她又夹起来咬了一口放回碗里：“多谢。”
　　余百悟刚堆上满脸的笑容，却在下一瞬僵住，只见元业夹过那半块胡萝卜放进自己的嘴里，又伸手拽过沈长思的椅子，近的就差把人拽进怀里。
　　叶昭雪兴奋道：“好戏来了好戏来了。”
　　“我们家长思不爱吃胡萝卜，就不麻烦你给夹菜了。”说罢，元业舀了碗汤放在她面前，也没有放她回去的意思，一只手还抓在她的椅子上。
　　沈长思冲着他勾起嘴角，而后低头听话地喝起汤，元业给她什么，她便吃什么。
　　她知道碍于舅舅的面子元业已经极力克制了，她又何尝不是。
　　余百悟这榆木脑袋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二人的关系，虽然不甘心这般放弃，但是此时此刻长辈都在场，也不好闹得大家都难堪。
　　一顿饭总算是平和地吃完，元业带着沈长思一起去凝露泉，他们身上的伤恢复的还算不错，不出意外，后日就可以回天宫了。
　　二人走在石板铺的小路上，身边树影婆娑，氤氲下的光打在元业的身上带着一层雾蒙蒙的光晕，像是照透了他的眉眼发梢一般，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沈长思不自觉地牵起嘴角。
　　“笑什么？”
　　她抬起头看向元业：“突然想起昭雪之前问过我喜欢你什么？”
　　“什么？”元业兴奋问道
　　“喜欢毛茸茸的，哪怕是只老虎。”说完便快走了两步。
　　“啊？什么呀？什么意思？长思~长思~”

　　可余百悟显然是个听不懂话又锲而不舍的人。
　　次日清晨，沈长思早上醒来推开门便有一小束野花砸在地上，她捡起来，看到上面绑着的字条：
　　今日清晨看见这花开得正好，便拾来一束给大人，在小仙眼中，世间花丛尽开，都不及大人万分之一的貌美。
　　——百悟
　　她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叹了口气，把纸条揉碎成粉末，而后施术将花送了回去。
　　还好元业没看到，不然她还得哄人，这余百悟是来给她找事做的吧！
　　思前想后，她也写了张字条：烦请公子不要再做此等无用之事，长思多谢公子青睐，但我早已心有所属，望公子谅解。
　　本以为逃过一劫，谁知当天傍晚，沈长思同元业从凝露泉回到居住的院子里时，看见一件藕粉色的瓷瓶摆在院内的石桌上，还有一张字条：
　　偶然在林中树下发现一坛佳酿，心中便想到大人，特意带给大人品尝，还望大人喜欢，另外今日酉时，若大人无事，可否愿与小仙在望月亭对月共饮？”
　　——百悟
　　元业打开盖子闻了一下，掐着腰了深吸一口气：“这用老子酿的酒追老子的女人，他可真会过日子！”
　　沈长思把纸条递给元业，片刻后，也同早晨那张一般化为粉末：“共饮个屁共饮。”
　　“要不是怕闹得太大引得他人猜忌，本神官就去揍他了。”
　　元业的剑眉紧锁，脸上的表情更是如同遇到什么凶神恶煞一般厌恶，可他只看了一眼身旁的沈长思，便松下了这口气，而后无可奈何地抬手顺了顺她额边的碎发道：“我不想你成为别人的谈资。”
　　“你要是想收拾他，我们就一起赴约。”沈长思一本正经说道，倒是把元业给逗笑了。
　　“没事，我知晓长思你的心意，就足够了。”
　　沈长思将信将疑地附和着他，忍不住微微扭过头偷笑，元业那点小心思她会不清楚？
　　果不其然，等到酉时时分，元业偷偷跟在余百悟后面看着他上了山，又在暗处将望月亭罩上了个只能进不能出的结界，确保余百悟这一晚都能迎着这山风看月亮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沈长思则早早料到这一切，便坐在院子里喝着余百悟送来的元业酿的酒等他，心想这么好的月色，无人赏着实是浪费了。
　　晚风徐徐，沈长思托着下巴望着那轮银盘，清透的耳饰被这微风推来推去，像极了少女轻推着的一架秋千。她额头因着佳酿而生出的一层细密的薄汗，也留不住这风片刻只能随之而去。
　　在这轮银盘与记忆中的那轮重合之前，元业踩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他们所住的院内，只这一瞬，沈长思便清醒过来，望着那窘迫的神官宠溺道：“出气了？”
　　“一点点。”他坐到沈长思的身边拿过她手中的酒壶灌了一口：“醉了？”
　　“嗯。”
　　沈长思点点头，看着元业移向她的肩膀，便特别“识趣”地靠了过去，而后闭上眼睛很快便安稳地进入梦乡。
　　元业则是低头看着她，放下手中的酒壶，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中，心疼不已。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夜夜陪着她直到她入睡，只知道她心中有结夜夜不得安枕，只知道自己若不陪在她身边也难以入眠。
　　就这样，便晃过三百余年。
　　元业希望，沈长思有一天可以不怕这月亮。
　　而不是因为他的存在，短暂地忘记了那轮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