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欢迎回家（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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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具有感染力的文字会为我拓宽思维的疆域。”
伊尼娅合上书本，“所以我真的很喜欢这些作品，我希望你们也能好好对待这些宝贵的知识，而不是用满是泥水的靴子践踏它们，先生们。”
“你、你是——”
“伊森。”伊尼娅说，“别弄脏地毯。”
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自暗处迅速掠过战场，雇佣兵们甚至没看清那是什么，就全都毫无抵抗之力地倒在黑暗中了。
“搞定。”伊森从阴影中现出身形，“比我想得还要容易。”
“这是最后一个任务了。”伊尼娅说，“你的系统判定任务完成了吗？”
“我看看……嗯，完成了。”伊森露出喜悦的笑容，“我的归乡之路线索也攒满一百个了。”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回家。”伊尼娅长吁口气，“终于……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伊森感慨地在伊尼娅身边坐下，感到久违的快乐与轻松，“这些任务越来越难，我还以为我们要努力更久。”
“但只要一直往前走，再长的道路也会走到尽头的。”伊尼娅说，“……兄弟会那边你安排好了吗？”
“嗯，都安排好了。”伊森低声说，“我得趁着妮娜上课的时候离开，不然又会没完没了的了，姐，你要安排的比我更多吧？”
“嗯……哈利会接手威森加摩法庭的一切。”伊尼娅低下头，“雪颂剧团还有欧洛丝，还好社团庄园不会因我的离去而消失，但是我恐怕不得不退出战场了。”
“你总不能通过你借出的能力惯坏他们。”伊森说，“但我发现了一件事，姐姐。”
“嗯？什么事？”
“你还记得……妈妈的样子吗？”
伊尼娅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记不得，不就是……”
她愣住了。
泪水不合时宜地涌出，接着滑落。
“不就是、不就是……”伊尼娅喃喃，“怎么会……”
“你和我一样。”伊森低声说，“都想不起来了，对吗？”
“不，这不应该，我、我们在这个世界才待了五年半，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伊尼娅抱着脑袋检索自己的记忆，但那些关于家，关于父母，关于平凡生活的记忆都模糊得不像话，像是从很久远很久远的记忆中传来的，她发现她甚至忘记了父母的名字，只记得几个模糊的片段了。
“……罗南柯。”伊尼娅抓住弟弟的手，“告诉我，我的真名是什么？”
“罗对酒。”伊森沉默地回握伊尼娅的手，“我是罗南柯，你是罗对酒。”
“对，我是罗对酒。”
记忆像沸腾的滚水，越是烧灼，越是流失，伊尼娅我紧了拳头，“我们……”
“事到如今，只有回家才能知道了。”伊森说，“说不定我们一回去，就立刻想起来了呢？”
“……还有一件事。”伊尼娅沉默片刻，“一件……我没在意，却很奇怪的事。”
“什么？”
“史尔？史尔？”伊尼娅呼唤，“史尔，你在吗？”
“我在我在！”史尔猫猫麻溜地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伊尼娅，你脸色有点差……发生了什么事吗？”
“你不知道我们刚才在讨论什么吗？”伊尼娅问，“你可是系统。”
“呃……我没注意……”
“你还记得你原来的编号吗？”
“编号？好像是……史尔……42……”史尔歪头想了一会儿，才不太确定地问，“是42-4吧？”
“你还记得我们要怎么回家吗？”伊尼娅问。
“归乡之路线索一百个啊。”史尔说，“还有，还有……嗯……我想不起来了……”
“你的记忆是不是在消退？”伊尼娅问。
史尔摇摇脑袋，“我不知道，我感觉就像，嗯……好像我……我……”
“史尔。”伊尼娅说，“扫描四周。”
“扫描……？”史尔茫然地睁着眼，“我试试……呃……我好像……不能控制系统了……”
“我觉得你是从系统中剥离出来……”伊尼娅说，“然后具有了人的灵魂。”
“是、是这样吗？”史尔张了张嘴，“可是我还能——”
下一秒，史尔听见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已遵从宿主先行设置意愿，允许子系统42-4自由组合形成个体意志，脱离主系统管束。】
接着，她感觉自己冥冥中与某个更高存在之间的大门轰然紧闭。
“我……”史尔说，“我好像……”
“我收到系统通知了。”伊尼娅说，“系统问我是否要给你一具实体，我同意了，你仍然能操纵目前为止我所拥有系统宠物的身体，你也将拥有一具人类的血肉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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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准备好了吗？”托尼问，“我总觉得我像个女儿即将出远门的爸爸，好吧，伊尼娅，这次是永别。”
“是的托尼，永别。”伊尼娅踮起脚抱了抱托尼，“我会想念你的。”
“我们也会想念你。”查尔斯也俯下身拥抱她，“孩子们也会想念你。”
“谢谢查尔斯……父亲？”伊尼娅扯了扯蝙蝠侠的披风，“最后一面了，但我想该说的早就说完了，对吗？”
阿尔福雷德蹲下身，慈祥地注视着她，就像要把她的样貌牢牢记在心中。
来送别的人很多，很多很多，他们聚在雪鸟庄园的花园里，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欧洛丝站在人群的最后。
“欧洛丝，欧洛丝。”伊尼娅拉着她的手，“我也会想念你的，我很感谢你……以后，雪颂剧团就全都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
“好啦，你都快哭出来了。”
欧洛丝沉默不语。
她知道世界的真相。
她知道伊尼娅庞大的灵魂，不可能挤入那个狭小的原始世界。
她要么会回到这个宇宙中来，要么会脱离盒中，在更高的维度苏醒。
欧洛丝想了很多假设，但她一个字都没有说。
在伊尼娅转身去拥抱梅莉丝时，谁也没注意到，欧洛丝的唇角勾起了一个隐秘的微笑。
神明，神明，你真的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吗？
欧洛丝仰头看向天空。
她知道，“她”一定在注视着这里。
欧洛丝知道这个宇宙的本质，知道如何堪破虚妄，她找到了知觉者，也找到了真实的边界。
伊尼娅这一存在……真的能离开这个为她量身打造的盒吗？
欧洛丝沉默不语。
她目送着，目送着伊尼娅朝着聚拢在这里的人们挥手，热泪盈眶，不舍地再度拥抱，最后与伊森一同化为光点消散不见。
欧洛丝笑了笑。
接着，不出所料地，她看见飞散的光点重新聚集，将他们熟悉的那两个身影重新从高维空间中吐了出来。
欧洛丝踩着细高跟，气定神闲地越过人群走上前，将手中的工作文件拍到不知所措的伊尼娅怀中。
“你的工作，伊尼娅剧团长。”欧洛丝嘴角噙着微笑，“明天之前要处理完哦。”
刚从五维空间被踢出来的伊尼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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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
伊尼娅徜徉在神奇的高维空间中，一手抓着弟弟的手，一手抓着一缕光，让光照亮眼前无穷无尽的路途。
语言本身也失去了意义，他们追着手中归乡之路金线索汇成的光芒前行。
跨越空间，穿过实体，在无穷无尽的盒中穿行。
伊尼娅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好。”那熟悉的声音说，“你们要去往何方？”
“姐？”伊森问，“怎么了？”
“……我没说话。”伊尼娅停了下来，她知道为什么那声音如此熟悉了——那就是她自己的声音。
“你好。”那束泛蓝的光芒隐隐约约聚成人形，那人形拥有与她一样的外貌，在这不可思议的空间中，那束光都显得像是影子。
“我的投影，你要去哪呢？”那个模糊的影子问。
“你的投影？”伊尼娅询问。
“当然，我的投影。”模糊的影子说，“我既是你，你是我灵魂的投影，我是你在高维宇宙的同位体。”
伊尼娅迟疑了一会儿。
她实在不太想相信自己是个什么投影。
但是她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影子……实在是太亲切了，她能清楚地感到自身的命运、因果都维系在眼前这道模糊不清的影子身上，她在这影子面前感到的是一种回归的渴望。
伊森同样也感受到了。
伊尼娅茫然地松开了手中的那缕光。
“我是……我是说……”伊尼娅无措地喃喃，“你是我吗？”
“我既是你。”那影子说，“你来自于我。”
“……姐姐，我们想要回家。”伊森对着那影子说，“你能给我们指路吗？”
“那就是你们原来的所在。”那影子指向茫茫星辉之海中的一处，“那也是我的家，我的起源。”
“可那里……什么都没有？”伊尼娅顺着影子的指示看去，“你所指的位置……只有虚妄。”
“那就是我们的世界。”影子平静地说，“我们都来自那里。”
“可它毁了。”
“是的，它毁了。”那影子说，“它已经在无穷无尽的因果律逆反而生的原点中坍缩毁灭，无论是过去、现在、未来，它永远地毁了，即便是我，也无法再找到它曾存在的任何一种面目。”
“……”
“回去吧，罗对酒。”那影子说，“我心安处，便是我乡。”
“它为什么会……”
“因为来自更高维度的涟漪。”那影子逐渐淡去，“这并不是你我能够轻易改变的结局，回去吧，罗对酒，回到让你感到幸福与归属的宇宙当中。”
伊尼娅不知怎的，她感受到了自己完完全全接纳了那影子的任何说辞，像是铭刻在她的灵魂中了，她毫无反抗之心地顺从了这一说法，她感到灵魂深处传来的悸动。
“我的家……”
“那也是我的家。”那影子说，“它再也无法存在了，当我们向着更高的维度进发，谋求永恒的存在与神明的权能时，它就那样枯萎，在时间轴的任何一处都湮灭了干净，因为规则已被改写，而它是合理的代价。”
“……”
“每一个我，就像你一样，每一个我，都在渴望着回归那个世界。”那影子说，“你紧握着的那束光，既是我们回家的道标，然而道标所指……已不复存在。”
伊尼娅觉得自己哭了，但她现在哭不出来。
一股深刻的哀恸笼罩了她。
“我……没有家了？”
“是的。”那影子说，“回去吧，回到你所爱的人们当中，你心所安处，便是你的家。”
就这样，等伊尼娅再回过神来时，她拉着弟弟，重新站在了她所爱的人们的包围之中。
欧洛丝闲庭信步地走来，将一沓工作文件拍在了她怀里。
“欢迎回家，我的剧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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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录制投影播放完毕，已对目标成功进行安抚，新手引导教程结束，目标将作为指定世界的暂时居民，过完她自身规划的一生。”
在这无穷无尽的殿堂中，管理员将她曾预录制的防觉醒暗示影像晶核从睡眠舱的面板凹槽中取回。
她直起身，吩咐，“主系统，清空42-4所有涉密记忆模块，同时解除保密条款，将其永远放逐于伊尼娅的盒。”
管理员理了理自己压皱的裙摆。
她看着舱中伊尼娅平静的脸，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舱门。
“做个好梦，亲爱的伊尼娅……还有伊森。”
作者有话说
第247章 欢迎回家（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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