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婚礼》财不外露

10、端倪

　　周一。

　　第三节上课铃刚响，班主任就带着批改完的卷子跟成绩单进了教室。

　　难得考一次试，批卷的速度快得吓人。

　　陈小小以为最起码得周三才需要面对这一切，不曾想周一就被迎面一击。

　　老师花十分钟朗读了一下每个人各科的成绩以及总分，陈小小稳定发挥，班里六十来人，她排二十三名。

　　让她疑惑且不解的是，沈臣凭什么考第六？！

　　同样是每天开小差走神说小话，凭什么这个人没她学得认真还考她前面？考她前面也就算了为什么还比她高那么多名？

　　不服气！
　　然而不服也没什么屁用。

　　事实就是如此。

　　在喝了沈臣特意跑去小卖部买的营养快线，陈小小心里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

　　周五，各科老师都讲完了卷子，再加上沈臣爆发边缘游走了几百次的耐心辅导下，陈小小总算是把这次的卷子都给吃了个七七八八。

　　随之而来的是怎么也躲不开的家长会。

　　果然，故人诚不欺她，就没有一个秋天是事少的。

　　陈小小想，要不就当没有家长会这回事，然而班主任跟老陈是初中同学，两家还离得不算远，老陈好几次从单位下班两人都刚好碰面，对于陈小小在学校的所作所为，老陈了解得那是一清二楚。

　　看着窗外被秋风卷起的落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在摇摆。

　　虽然每次开家长会到一半已经算是少见了，可来可不来，但陈小小还是在犹豫。

　　下巴耷拉在课桌上，显得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

　　看着有样学样，同样将下巴耷拉在课桌上的沈臣，陈小小好奇地问到：“小沈，你家谁来给你开家长会？”

　　“不知道”，沈臣懒洋洋地开口，“不重要，来不来都行。”

　　陈小小叹气，随即支起身子收拾书包。

　　就磨蹭了几分钟，到校门时人已经到齐了。

　　陈小小跟着沈臣并肩朝他们大步走去。

　　“走吧走吧。”陈小小说。

　　罗钰刚想开口，陈小小就抬眼静静看着他。

　　沈臣也跟着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鼻间还冒出了一声冷哼。

　　罗钰不想茬陈小小可不代表会放过沈臣：“猪吗？天天就哼哼哼。”

　　罗智杰将嘴上叼着的烟夹在指间，右手随即给了罗钰腰际一拐：“会不会说话？”

　　陈漫笑得很开心。

　　陈小小面无表情。

　　这群人真的是幼稚死了。

　　嬉笑打闹间，又是一周过去了。

　　准备穿越马路回家时，扭头看了看沈臣，轻轻歪了歪头，示意自己先回家了。

　　沈臣微微点头，张了张嘴，眼里的笑意直接蔓延到了脸上。

　　众人都在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没人注意到他们之间暗戳戳的小动作。

　　陈小小看得很清楚。

　　沈臣说的是——周一见。
　　_

　　周四下午。

　　家长会照常进行，来的人比陈小小预想的多。

　　相比九十月份来说，农活较少，加上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开完家长会后，买完需要的日常用品，刚好就顺路回家。

　　再怎么耽搁，也不会太久。

　　只要是没出省打工的家长，大部分还是都到了学校。

　　其中也不乏一些老人。

　　大多背上还背了个背篓，各色各样的，进班级前都放在了走廊上。从楼梯口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煞是壮观。

　　陈小小在校门等着老陈，将人接到班级门口带到座位后，只见沈臣的位置上坐了个精致又漂亮的女人。

　　沈臣本人却不见踪影。

　　沈臣长得好不是没有理由的，有这么漂亮的母亲，想长丑确实也很难。

　　陈小小觉得沈臣妈妈跟教室里的人简直是两个画风，割裂了画面，自成一框。

　　漂亮的人总是夺人眼球，陈小小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她手间的戒指银白银白的，还镶钻石。脸上又白又光滑，眼角的细纹微不可见，看到陈小小就笑得眉眼弯弯，陈小小莫名其妙也跟着笑了，随后便去了楼道。

　　想着这次考试考得不是很糟糕，陈小小心里也不怵，跟着班里人下了楼梯，说说笑笑间就走到了球场。

　　花池边上坐着的人很多，好不容易一群人才找了棵树荫下没人的位置。

　　陈小小抻着脖子在球场上张望了好几圈，不光是沈臣，连罗钰等人的影子也没见着。

　　太不对劲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作妖怎么可以少了自己呢？这堆人也太不仗义了。

　　陈小小想着。

　　奈何看不见人，她指责他们的一堆腹稿也没处发挥。只得跟着迟迟她们坐花池上看云海翻涌。

　　终于，悠长的钟声响起。
　　家长会结束。

　　老陈还要去吃不知道那个亲戚的酒席，丧宴，陈小小不想凑这个热闹，没跟着去。

　　看着老陈消失在校门后，陈小小这才晃晃悠悠回去教室拿书包。

　　爬完楼刚转弯，只见沈臣妈妈胳膊椅在阳台上，看着操场，不知道想些什么。

　　陈小小率先开口:"孃孃。"
　　沈臣母亲很是热情，闻声便上前挽住了陈小小的胳膊:"怎么还没回家啊小小？"

　　陈小小有些不适应跟长辈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当下僵在了原地，进退两难。

　　"咳，那个，我回来拿书包。"
　　"去拿吧，"沈臣妈妈轻拍了拍陈小小手肘，随即松开了挽着的胳膊。

　　陈小小松了口气，跑向了自己的座位，背上书包慢悠悠出了教室。
　　没曾想沈臣母亲还在原地。

　　"小小，有看见阿臣吗？"
　　陈小小左手攥紧了书包带:"下午就没见过他。"

　　"他有没有给你说去哪玩？"
　　"没有，孃要不你打他电话吧。"

　　"打了好几个，没人接。不知道去哪疯去了。"
　　说着，再度挽上了陈小小的胳膊，一起朝校门口走去。

　　陈小小没应声，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好沈臣母亲也不觉得尴尬。

　　"小小，阿臣跟同学相处得好不好呀？"
　　"还行吧，大家都挺喜欢他的"，尤其是女孩子，陈小小适时把最后一句话咽回肚里。

　　"这样呀。"
　　沈臣母亲笑得眉眼弯弯，不知道是不是陈小小的错觉，总觉得她拖长的尾音深意十足。

　　陈小小脑子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巴不得沈臣妈妈有点事先走，好让她自在点，奈何都出了校门，她还是被身侧人挽得死死的。

　　陈小小无语凝噎。

　　沈臣这个狗东西，能不能快把他妈给领走啊。
　　她招架不住！

　　“小小，饿不饿啊，阿姨请你吃东西。”
　　她的头瞬间摇成了拨浪鼓，"不用不用，我中午才吃过，一点都不饿。"
　　"孃，那你先吃吧，我就先走了。"

　　陈小小看了看胳膊上的手，一脸真诚的看向手的主人，满脸写着放手让我走。
　　眼神里都是可怜兮兮。

　　面前的人笑了笑，然后陈小小听见她说——"我也不饿，我们一起回去吧。"

　　"阿臣给我说他在学校跟同桌相处得很好，他应该没有欺负你吧？"

　　“没有没有，都是我在欺负他。”说顺溜嘴了，陈小小觉得似乎还能补救一下，急忙道，“咳，和平相处和平相处。”

　　听着耳旁低低的笑声，陈小小真的很想说您别笑了笑得我都怕了。

　　“他霸道得很，要是做不对的，你就用他手机给我打电话，我帮你骂他。”
　　这年头告状还要用被告手机打电话，陈小小也是服了这个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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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了一路沈臣的各种事迹后，陈小小总算是到了家门口。
　　“孃，我到家了，拜拜。”
　　“这么快就到了？那行吧，跟阿臣上课要好好听讲、好好读书，等中考后有时间来瓮安玩。”

　　"好的好的，"看着迎面而来的班车，陈小小招手，"孃你快上车吧，我就先回家了，再见。"

　　说完，陈小小随即冲向了马路对面，直奔家门。

　　心累的一天。

　　次日清晨。

　　八点钟，陈小小准时出门。
　　迎面的沈臣刚下班车，正准备过马路。
　　陈漫罗钰等人也相继出门，一群人在桥头碰面，浩浩荡荡向学校走去。
　　沈臣跟陈小小走在了队伍最末尾。

　　“你们昨天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陈小小问。
　　沈臣：“你都说是见不得人的事了，那肯定不能说。”

　　“你人不在，你妈跟我一道走回去的，聊了你一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你说你妈来给你开家长会你瞎跑啥？”陈小小很不理解，怎么可以一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
　　“咳”，沈臣清了清嗓子，“聊我什么？这不挺好，提前熟悉熟悉。”

　　“你有病啊？”陈小小抬眼看他。
　　“你真好，这么关心我。”
　　陈小小：“……”
　　她选择了沉默，跟神经病不能唠嗑，容易传染。

　　沈臣只轻轻挪动胳膊，蹭了蹭陈小小的肩膀，随后笑了笑，将耳机塞进彼此的耳蜗。

　　叶落雪覆，从陈小小家门的这条路，他们并肩走过了四季，又迎来了第二年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