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有美人兮》嘎嘎女巫

19、决绝

　　叶岚秋心底却把霍去病推得更远，到此为止了，不能再进一步。她也疑惑：自己与少年见得不多，少年到底喜欢自己什么呢？
　　是这张还算美丽的清秀脸庞？年轻柔软的身躯？还是以前伪装的温柔委婉？
　　她在想：自己为了保护霍去病，而选择隐藏在他身边，出卖色相（是的，叶岚秋现在已经觉得，自己前段时间是在出卖色相了），是不是做错了？怎么感觉自己那么亏呢?

　　没过多久，两人就到了陈掌詹事的府上，通报后，跟着仆人走入。
　　一路上，只见高楼凉亭，奇花异草，满目辉煌，极其奢华，两人还没进入堂屋，就听见后院一阵环佩叮当声近前，抬头望去，只见后院奔出一个身着彩衣，头戴十只左右金钗，身上挂满琳琅满目多个玉佩的妇人。
　　那妇人冲上前，一把搂住霍去病，嚎道：“病儿啊，你怎么这么多天没来看母亲？”说着抬起眼，狠狠瞪了叶岚秋一眼，“是不是这个狐媚子缠着你，不让你来？”
　　扬声：“来人啊，把人给我扔出去！”
　　叶岚秋一直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听到这里，心里也只能“呵呵”了。
　　对是否留在霍去病身边，又一次产生了疑虑。
　　自己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是完全不能忍受这些人动不动就对自己的怀疑和质疑的吧。
　　而且又不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可以忍受。现在自己完全不爱霍去病啊，硬要说的话，最多有些好感吧，要割舍，是完全可以割舍的。
　　霍去病急道：“母亲，不关她的事，是我最近忙。”转而看见周围的奴仆，皱了皱眉，低声在他母亲耳边说：“皇上让我帮他训练八百铁骑。”
　　卫少儿这才收敛了一些，但是还是很看不惯叶岚秋，反正现在说到底，她也只是皇上赏给霍去病的妾，最多就是个贵妾，妾也是奴仆。为此，卫少儿一点都不把叶岚秋放在眼里。
　　拉着霍去病就去了堂屋，嘘寒问暖，极尽温柔，却看也不看叶岚秋一眼，甚至没叫仆人给她上茶。
　　霍去病一直在用余光看着叶岚秋，发现了。
　　他挥手示意叶岚秋坐到他身边，拉着她的手，对卫少儿说道：“母亲，她是兰秋，是儿子心仪之人。”
　　卫少儿看着儿子对那个狐媚子极其温柔，心下不甘：儿子心里竟有比她更重要的女人。眼珠一转，遂走到中间的太师椅上坐下来，对霍去病说道：“既然这样，那敬茶吧。”
　　边说边给旁边一个二三十岁，身材圆润魁梧的妇人使了个眼色。
　　霍去病很高兴，忽略心底那丝疑惑，敬茶本来只有正妻才能给婆婆敬茶，母亲这时让兰秋敬茶，是私下承认兰秋就是自己媳妇了。
　　叶岚秋却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也只能见招拆招。
　　少倾，那妇人拿了一个绣着红色蝙蝠的暗色垫子来，放在卫少儿的前面，又有一女婢端着一杯茶前来。
　　霍去病满脸兴奋，频频示意叶岚秋前去敬茶。
　　叶岚秋无法，走上前，跪在卫少儿前面，女婢端着茶盘上前。
　　叶岚秋端起茶杯，果然，烫得很，幸亏叶岚秋不是娇生惯养，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她可以忍受。
　　她双手举着茶杯，抬高过头顶，嘴微张，一句“母亲请喝茶”还未出口。
　　猛然感觉，随着自己双手举高，膝盖越发地陷在垫子里，竟然有锋利的、细细的硬物扎入她的膝盖。
　　叶岚秋眼底闪过恼怒、屈辱和狠绝，一把把滚烫的茶水连着茶杯一起扔到卫少儿身上，一边自己滚向一旁，扶着膝盖，哀哀叫着。
　　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卫少儿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敢将茶杯扔向自己，也惊得直叫。
　　仆人们着急忙慌地上前，那位身材魁梧的妇人趁机想拿走垫子，被叶岚秋眼明手快一把压住。
　　却见这妇人也是个狠角色，竟然一脚踩住叶岚秋的手，还死命地往下碾压，疼得叶岚秋连连惨叫，在她缩回手时，那妇人连忙把垫子收回。
　　霍去病上前查看叶岚秋，却见她已经衣裳脏污，发髻散乱，特别是双手被几个蜂拥上前的仆人踩到，已是乌黑红肿。
　　连忙把她抱起，转头看向母亲。
　　卫少儿衣襟上被泼洒上茶叶，滚烫的茶水渗进衣服，胸口烫得生疼，也被茶杯撞得生疼。
　　她气得一张脸铁青，本来还算美丽的脸庞上狰狞一片，愤怒地吼叫：“把这贱婢给我扔出去，扔出去，永远不许她进我家门。”
　　霍去病夹在两人之间，看着叶岚秋颤抖的双手，眼泪汪汪的双眸，母亲狼狈的衣襟，气得铁青的脸。
　　他也不明白，明明刚刚还风平浪静，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是这么一副波涛汹涌、生死决绝的场景。
　　叶岚秋可不惯着他，直接撩起自己的裙子，指着血迹斑斑的膝盖说道：“垫子里有东西，把我戳伤了，我跪不住，才失手泼了茶水的。”
　　她眼泪汪汪，满脸委屈地看向霍去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霍去病，你跟母亲说说。”
　　霍去病看着兰秋白色的中裤上血色点点，分外刺目。他猛地抬眼看向卫少儿，眼神愤恨。
　　之前还以为自己母亲善解人意了，原来在这里等着，难怪那么积极让兰秋去敬茶。
　　霍去病一把抱起叶岚秋，也不说话，铁青着脸，直接就走出堂屋，往门外走去。周围仆人不敢拦着，纷纷散开。
　　卫少儿气得更狠，却奈何不了她自己的儿子。狠狠地对围着的仆人道：“还楞着干嘛？还不快扶我去更衣。”
　　回霍府的路上，霍去病一直抱着叶岚秋没撒手，脑袋深深埋在她的颈窝处，低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没关系。”叶岚秋一脸平静，谁也没有义务非得保护谁。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么一瞬间，就被踩成那样，完全来不及反应。
　　颈窝处突然感受到有热热的水珠滴落，让叶岚秋一脸错愕：霍去病居然哭了，想象不到，这么一个硬汉居然会哭。
　　叶岚秋心下不由一片柔软，忍不住回抱住霍去病，轻轻拍打起他肌理分明的背脊。
　　幼白凌青两人早在霍去病铁青着脸，抱着叶岚秋上马车时，就乖乖坐在后面的马车上去了。
　　几人折腾到午时末才回到霍府，管家开门看见霍去病脸色苍白，双眼通红，怀里抱着的叶岚秋衣裳脏污，发髻凌乱时，一脸震惊。
　　霍去病抛下一句：“去请张太医，准备热水。”就从管家身边“唰”地一声飞奔向后院，管家只能照办。
　　叶岚秋由幼白两人伺候着，避开膝盖上的伤，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一身清爽地出来时，看见安乾之扮的张太医早已待在外屋候着了。
　　安乾之看到叶岚秋被踩得肿胀的手后，眼底划过杀意。
　　他细细地捏了一遍叶岚秋的双手，确保骨头没有受伤后，才重重呼了口气。
　　隐藏住藏在眼底深处的杀气，重重对霍去病训道：“怎么如此不小心，骨头差点断了。”
　　又对叶岚秋恨铁不成钢，“最近几天不能用力，小心擦破皮，啥也不能干，就让人小心伺候着吧。”
　　霍去病刚刚感觉一股冷意在背脊上升起，环顾四周，啥也没有。他疑惑地看向张太医，须臾自嘲般地摇摇头，把刚才映入脑海的奇怪想法摇散。
　　安乾之又检查了叶岚秋的膝盖，发现有几根针刺入膝盖时，把里面的肌腱划拉伤了，暂时不能再频繁走动，下蹲弯曲了。只能先坐着或躺着，得养一段时间才行。
　　安乾之差点想按着霍去病往死里揍一顿。
　　狠狠闭眼，平复自己的心情，睁眼就恶狠狠地瞪着叶岚秋，狠她不心疼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
　　沉着脸对霍去病说了结果后，药方也没写，转身就走了。内心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小宫主接出霍府，再也不要回来了。
　　饶是霍去病知道叶岚秋伤得重，也没想到竟然如此重。
　　有那么一瞬，他几乎想提刀把自己宰了：一头是自己母亲，没有养恩，还有生恩呢，没有母亲，哪有他；一头是自己心爱的女子，回想她当时那么凄惨地倒在地上，他心如刀割。
　　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双眼通红，脸色苍白，抖着手捧住叶岚秋肿胀的双手。低下头，用颤抖的嘴唇轻啄她肿胀发烫的皮肤，热泪滚入指缝中，消逝在地砖上。
　　叶岚秋一脸平和，低头看着地砖上斑驳的泪印，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