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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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曲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看到蒋陶淘还没放下手机，想着百来条消息也不至于要看半小时，故而问道：“还有其他信息？”
蒋陶淘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胡诹：“……就是觉得场地有点偏，要进山。”
J市的山在郊区，离她们所在的酒店不远，想必张导在择选场地时就想到了距离问题，这样也能避免演员把时间都浪费在路程上。
谭曲从地毯上爬起来，三两下收拾完桌上的残局，往垃圾桶里丢湿巾时，下意识瞥了眼倒扣着的手机。
心底冒起一丝不安感。
她心不在焉地回房间换衣服。
这边地蒋陶淘在房间里乱瞟，眼神最后飘到运动服套装上。
在谭曲没出房间之前，她一把拽过运动服套装就往自己身上套，外套拉链一拉，拍打两下裤脚，拿起手机绕到玄关处的镜子前面。
姿势一摆，相机一开，露出人畜无害的眯眼笑，对镜拍了张全身照。
工作室官博发出两条打脸通告之后，鑫欧果然坐不住了，在各大营销号转发的刑法普及的内容下面，拼了老命的控评。
估计傅晓星现在正想法子怎么反击。
为避免火势全部烧向谭曲，蒋陶淘又重新注册了个小号，这次的ID是两个字：于勤。
紧接着，她登陆自己的账号，附上运动服草图和现拍的对镜全身照，编辑内容@于勤，点击发布。
一通猛如虎的操作，蒋陶淘得意地眨眨眼，想着傅晓星会不会杀红眼，连这个新号也给她封了？
她也是第一次发现营销号居然会做人事。
咔嚓一声门开了。
谭曲刚走出来，就看到了熟悉的传销头子式笑容，但她这次根本没有心思去揣摩这层笑里的意思，因为眼睛和心思全放在蒋陶淘身上的运动服。
她从领口打量到裤脚，点评道：“很合适。”
“就是颜色和我不太搭。”
蒋陶淘摊手：“浅色更适合小孩子。”
谭曲从她这句话里品出了为何昨天晚上不试衣的缘由，走到墙边给她挑选起搭配穿的鞋：“你不是想要简约的时尚，天青色最适合……换这双。”
蒋陶淘跟过来换鞋子，蹲着系鞋带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瞟了眼衣摆，才发现外套很是松垮，于是嘟囔道：“我最近有在控制体重……”
谭曲默默挠了挠脸，关于这套衣服，她的官方想法是为了能让蒋陶淘随心所欲的蹦跶，才没有在人体曲线设计上花功夫。
为了满足蒋陶淘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的懒人习惯，才把外套的长度控制在了腿部，这也是官方想法。
“你好动，不适合贴身。”谭曲淡定地取出小皮筋给她扎了个高马尾。
蒋陶淘认真地点点头，还真信了这个理由，丝毫没意识到此时的自己穿的像是去参加球赛。
——
小良左手撑把伞，右手执把双人伞，在酒店大门口等人。
蒋陶淘刚走出来，他便贴心撑开伞递过来，又领着窝在伞下的两人往车旁走。
车门刚关上，谭曲手里突然多了杯美式。
她只是随口说一句，没想到小良真的能在各方面做到事无巨细。
可脸色却臭得不像话……
谭曲觉得他这不是没睡好，而是在生闷气，然后朝身旁的蒋陶淘眨眨眼，给她一个“你俩是不是有什么矛盾”的眼神。
“别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
蒋陶淘还没回答，小良却喊起来：“系安全带！”
火气不是一般的大。
坐在后座的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好……”
前半程车内一片寂静，谁都没吭声。
至于后半程，大概是蒋陶淘今天的造型和平时区差太大，小良透过后视镜瞟了眼后座，冷不丁地问：“造型师不是提前去片场了，谁给你整的？”
“我。”谭曲回道。
小良长“哦”了一声。
语气变软了，谭曲意识到他这是在给台阶，便戳了戳蒋陶淘的手心，示意赶紧把矛盾解决了。
可惜蒋陶淘不领情，像是根本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低头继续刷手机。
矛盾还挺大。
谭曲也不怎么会调节气氛，只好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时候蒋陶淘突然问一句：“这造型好不好看？”
话音落了半响，没有人回答她，谭曲知道这话不是问她的，眼神默默看向前排，好一会儿小良才嘟着嘴说：“好看。”
两人的气氛像极了幼儿园吵架又和好的小孩儿。
“那辛苦谭老师再多给我整几套。”
蒋陶淘说：“拍戏可以穿私服，小良有意见吗？”
“有。”小良说：“拍摄之前的造型需要先跟我商量一下。”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工作方面的事情，像是都忘记了微博上的闹剧还在加速上演。
不过现在的闹剧走向对蒋陶淘已经没有影响了，原本“设计师和蒋陶淘是什么关系”的矛头，由于一张对镜自拍的微博，变成了“呆到底是不是鑫欧的设计师”。
网友们的好奇心都转到了鑫欧那边，小良和蒋陶淘很有默契的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剧组的工作人员从大早上忙到晌午，没时间吃瓜，可是闲到发慌再加上有心人士就不一样了。
下车后雨也停了，蒋陶淘和谭曲绕开山上的碎石子往片场走，还未走过去，便看到不远处的胜沐在朝她们挥着手。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藤编椅，摆在了几棵树中央，蒋陶淘懒得搭理她，拉起谭曲就往另一边的空地走。
刚走两步，脚边突然飞过来一部手机。
谭曲用脚尖踢了踢手机，感叹道：“真嚣张。”
“是啊。”蒋陶淘卷着袖子说：“我要是跟她打起来，谭老师记得帮我拍几张照。”
话落，她利落地转过身，抬脚就给手机踢到了藤椅旁。
力道比砸过来时的重，胜沐脚上的布鞋头渗出来血迹，脚趾似是被砸伤了。
看到血迹时，蒋陶淘下意识往后退。
谭曲握了握她的手：“劲儿用大了？”
蒋陶淘不是担心下手重不重的问题，以前拍打戏的场面比这严重多了，她在乎的是谭曲对她的看法。
红色液体顺着鞋底流进泥壤，胜沐踉跄地从藤编椅里起身：“陶陶姐的这一脚，可是比公关团队的路子还野啊。”
这是暗示她和鑫欧的事。
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蒋陶淘也不在乎谭曲会不会知道，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抬脚擦着鞋说：“安静吃瓜就行了，还要来问当事人，不怕撑死自己？”
胜沐对视过来的眼神里蕴藏着一团不知名的火，只是看了蒋陶淘许久，她也没吭声，安安静静弯腰去捡沾满湿泥的手机。
她不再找事，蒋陶淘也没有继续争执下去的想法，牵起谭曲的手转身就走，不忘试探道：“我以前下手比这还狠。”
谭曲：“我以前在孤儿院也经常打架。”
“我以前还把替演揍到胳膊脱臼。”
谭曲继续说：“每个人的骨骼发育不一样，以后注意点就好。”
蒋陶淘突然停住脚，垂眸问：“如果下次还是这样呢……”
声音过小，谭曲没听清，不过从她的表情里也觉察到了不对劲，谭曲心底很清楚她这几话在暗示什么。
看来某些事情装作不知道是没用的。
谭曲转过身看着她，语气尽可能控在最轻缓：“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电影节，也不是在咖啡厅。”
蒋陶淘迅速抬起眼帘，手紧紧攥着衣角。
“孤儿院。”
谭曲说：“准确来说，是孤儿院旁边的少管所。”
蒋陶淘紧了紧眉。
看她反应不对劲，谭曲不太想继续说下去，可是不讲明白，她后续肯定还会胡思乱想。
谭曲轻声说：“我最近几天一直在想，你很擅长解决问题，这种圆滑的性格在娱乐圈不会得罪什么人，更不太可能有黑料。”
说着，她轻轻去牵蒋陶淘的手。
快触到指尖时，蒋陶淘快速后退两步，脸色惊白，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然：“运气真差，还以为谭老师没听过我的黑历史，真不该抱有侥幸心理。”
谭曲意识到气氛走向不太对劲，试图结束话题：“我也只听说过个大概情况，跟你说这些不是讨论对错，而是想……”
“陶陶！”
小良好巧不巧地冲过来打断了谭曲的话。
不知道他跑了多久，大汗淋漓，讲话时上气不接下气，弓着腰说：“快看……看手机。”
今天是没办法把话说开了，谭曲安安静静退到一旁，看着蒋陶淘从口袋里摸了手机。
她习惯把手机调成勿扰模式，加上贴了防窥膜，谭曲什么也看不到，只注意到蒋陶淘稀释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怎么了？”谭曲担忧地问道。
蒋陶淘抬手拧了下眉心，没有理会她，手机递给小良：“现场情况怎么样？”
小良快速接话：“张导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还特意勒令工作人员不能外传，剧组这边算是把影响降到了最低。”
“替我向张导致谢。”
蒋陶淘接着说：“联系财务和剧组对接，只要是因我造成的影响，费用全部由我们来出。”
小良猛点头：“需要洽谈，还是……”
“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她的状态看起来很平静，实在已经慌了，手指不停地掐着手心，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你联系经常合作的律师，接委托时让他们签两份保密协议，一份是以我个人名义，另一份以工作室名义。”
“好好好，”小良开始拨电话：“那你先去车上坐会儿，等律师到了，我让他们陪你去警局……”
“等等。”谭曲终于插上了话，她蹙眉问：“什么警局？”
小良拨电话的动作一顿，抬起脸，一字一顿道：“谢梦娇死了。”
谭曲被他这句话里的信息量砸的心脏一顿，想不通人命案和蒋陶淘有什么关系？
刚想问她，蒋陶淘先一步开了口：“张导已经把来龙去脉发到了我微信上，等我走了你再细看——小良，叫辆网约车。”
“好好好。”
两只手机在小良手里像烫手山芋似的乱颠，蒋陶淘嫌他墨迹，干脆夺过手机自己操作，还不忘嘱咐着：“谭老师暂时交给你了，尤其是早上那件事，在我回来之前，通告和微博一条都不能少，不然我炒了你。”
“你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小良咬牙道：“陶陶，艺人到警局一游，网友们可不操心你是因为犯什么事进去的，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吗？”
蒋陶淘门清，所以才卡着时间安排后续工作。
再加上谢梦娇不同于普通人，她父母现在肯定在来片场的路上了，与其等他们到了花时间对峙，倒不如先一步跑到警局主动接受调查。
叫好网约车，蒋陶淘记下车牌号，把手机塞到谭曲手里，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说：“密码是四个一。”
谭曲下意识拽住她：“我陪你去。”
闻言蒋陶淘像是心窝上挨了一枪。
她不能让谭曲出面，有些泥泞的路不适合拉着她一起走。
蒋陶淘默默一笑：“别跟着，有些样子我不想让你看到。”
“有些样子”无非指的是在审讯室受审的样子，谭曲悔得很，不知道方才抽什么风跟她聊少管所的事。
蒋陶淘撒开手继续和小良嘱咐后续安排，谭曲没来得及拽住她，怀里的静音手机就变本加厉地乱闪起来。
“卧槽，你才接！”最先把电话打进来的是米拉：“赶紧从后山跑路，谢梦娇的父母杀过来了。”
“是我……”谭曲刚一开口，手机就提示另一个电话要接入。
来电显示的是通陌生号码，不过后缀的四个尾号她有印象，只好先对米拉说：“你先等一下――庄编？”
“……谭曲？”庄编长叹了口气，“你跟陶陶在一起吗？”
“您跟我说就行。”
“是这样的，今天我和老张想着先把砌葬那段戏拍了，可是没想到道具组在做准备工作时在墙里发现了谢梦娇的尸体，为了堵风波我们第一时间报了警，刚才刑警在记笔录的时候，我听到有工作人员说前两天陶陶威胁说谢梦娇，想问问这事是真的假的，哦对了，谢梦娇就是上次试演床戏的那位模特。”
“我记得……”
谭曲的话音第二次被来电提示打断，乱跳的几个字她只看清了“分局”二字，可是现在根本没时间接第三通电话。
因为蒋陶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山路边。
谭曲不容思索地把乱闪的屏幕扔给小良，抬脚就要冲过去，可是刚跑两步，有人拽住了她的袖子。
拦住她的是一男一女，谭曲刚回过头，女生快速一亮证件，上面赫然标明着刑警两个大字。
“谭曲女士对吗？”女生肃声说：“我们是市分局的，想问下您今天见过蒋陶淘女士吗？”
谭曲朝两位刑警一点头，视线瞟向路边，却没看到蒋陶淘的身影。
她闭了闭眼，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耐心解释道：“她很愿意配合你们调查，一分钟前已经上车朝警局去了，另外她的手机一直在我这里，所以你们没能第一时间联系上她。”
“主动去了？”
女刑警略带惊讶，大概是职业原因，惊讶也只存两秒，她又回到最初的平静：“感谢您的配合，那我们不打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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