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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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到距离古镇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庄，从村口往里行驶，一排排的古建矮房映入眼帘，环境愈见幽僻。
两人在一条小巷路口下了车。
这里其实也是古镇，由于没有任何商业气息，更名副其实了。
谭曲环顾着小巷子里的砖墙绿瓦，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青苔味道：“好静。”
“适合养老。”并排跟着走的蒋陶淘指着前面的小河边说：“前面出了小巷右拐就到了，好在我记性好，不然我们要绕晕了。”
一栋三层的小别院靠河而立，门前还有棵长得歪歪扭扭的桃树，桃树下面有位穿着布衫的老奶奶坐在太阳下抚摸着手里的面料，每抚摸到一处，她都要推一下老花镜。
两人走到桃树旁，松开了彼此的手。
谭曲刚要走上前，却被蒋陶淘拦了下来：“我先上去打个招呼。”
谭曲点头，毕竟她也不擅长跟人沟通，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看着蒋陶淘走过去的背影。
她在老奶奶身旁蹲下，由于距离远，再加上蒋陶淘是凑到老奶奶耳旁说话的，导致谭曲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几分钟过后，老奶奶突然转过脸朝她看过来，眼神里夹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被注视着的谭曲眉梢一挑，便挪步走近。
“这位就是我跟您提到的设计师，谭曲。”
蒋陶淘笑着起身介绍道：“我们是经庄编剧介绍来的，听他说您这里有香云纱的纺织工艺，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们参考一下。”
大概是蹲的时间有点久，蒋陶淘起身时有一瞬的没站稳，好在谭曲及时注意到了，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肩。
蒋陶淘冲她眨了眨眼。
现在也不是调情的时候，谭曲回过脸去看老奶奶，发现对方的视线正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她，又缓缓问到：“谭曲？”
“是的。”
“名字不错。”老奶奶推了推老花镜，转身往屋内走，她摆摆手示意谭曲跟上去，边推门边解释道：“一楼是织造车，成品都在二楼，我都带你看看。”
谭曲抬起脸看了眼二楼的木栏小阳台，怎么看都像是用来居住的房间，而不是用来存放物品的仓库。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做事方法，她也不便多问，安安静静跟着老奶奶进了屋内。
一阵儿白乳胶和木屑的味道扑鼻而来。
蒋陶淘下意识抬手捂鼻子：“奶奶，这扇门应该很久没有开过了吧？”
“有几年了。”老奶奶背着手跨过高高的门槛，解释道：“那段时间我身体不好，就把这里的工人遣散了，从那之后我也很少过来，味道也就重了点。”
可谭曲却没觉得嗅觉受损，主要也是常年采风也习惯了。
一进门她径直朝织造车走去，看到上面落了一层的积灰，心感可惜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蒋陶淘跟过来问。
“艺术的遗落。”
谭曲抬起脸看向凹凸不平的墙面，几根木钉还结实地驻留在上面，下意识喃道：“那里之前应该挂成品的地方……”
所以为什么挪到二楼呢？
想到这，她往通向二楼的台阶望去。
老奶奶大概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踩着台阶就要上楼，还不忘向她们解释：“我女儿之前也是学服装设计的，一门心思扑在研究面料上，空一点就往这里跑，我只好把二楼腾出来让她住了。”
老奶奶的岁数少说也有七旬往上，女儿最起码中年了，人一旦对某件事过于热研和执着，结果都不会差。
谭曲牵着蒋陶淘往楼上走，很认可地评价道：“那她应该对泥染工艺很了解。”
走在前面的老奶奶身影突然一顿，花白的头发被光缕照出银光来，她默默转过身，笑着问：“你也喜欢研究这个？”
“之前采风看到过。”谭曲淡淡回道：“不过每个设计师最中意的面料不同，我最常用的面料是棉亚麻。”
老奶奶脸上闪过一丝沉重，继续往楼上走。
这栋三层小别院，搭建材料七分是实木，说白了就是靠河而立的木屋，所以踩在纯木的地板上时，还能听到木块摩擦的声响。
生怕她们看不清楚似的，老奶奶还特意走到墙边摁开了灯：“遣散工人的时候我把能卖的成品都卖了，剩余的这些碎布也都是那丫头捣鼓作品剩下来的，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谭曲环顾着房间，目光从小到墙上的编织挂饰，大到空地上复古图案的地毯，均是出自手工制作。
能看出这间屋子原来的主人很有闲情雅致。
谭曲从未有过这么强的好奇心，她从墙上的挂饰开始细观，手不自觉地越过一条条编织精致的流苏，最后在一整块暗红色的地毯旁停了脚。
真奢侈。
几平米的香云纱用来当地毯。
“这个……”谭曲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老奶奶，抿抿唇才问出口：“可以卖给我吗？”
……老奶奶沉默了半响，随后摆手笑道：“送给你都成。”
谭曲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大方，老奶奶又接着说：“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下楼找个纸盒给你装起来。”
“不用这么麻烦……”谭曲话还未说完，老奶奶已经踩着台阶下楼了。
一直在墙角当壁画的蒋陶淘这才走过来：“谭老师不会准备用这块地毯做那套裙子吧？”
谭曲真是这么想的。
这块地毯无论是颜色还是上面的图案，均符合她对面料的要求：“就是脏了点。”
“不脏啊。”蒋陶淘半跪在地，用手抚摸一下毯面，摊开手指给她看：“虽然我不了解面料对服装设计师意味着什么，不过既然这间屋子的主人这么喜爱香云纱，应该也不会糟蹋地用来当地毯。”
她轻轻拍掉手上的灰尘，又指着墙上的挂饰分析道：“而且墙上这些手工物件，在我看来更像是废物利用，可能是用余料做的也说不准。”
两句话点醒了谭曲，她再次看向墙上的挂饰，发现编织用的面料的确是色泽不一，微微笑道：“观察的很仔细。”
“不是。”蒋陶淘对她眯眼一笑：“我是从你身上得出的结论。”
“我？”
“嗯，比如谭老师喜欢棉亚麻，就肯定不会糟蹋自己喜欢的物品。”
不知道是不是谭曲的错觉，觉得蒋陶淘讲这句话里眼神里全是敬畏。
她继续说：“认真又尊崇初心，这间屋子的主人给我的感觉是这样，谭老师给我的感觉也是这样。”
谭曲无奈一笑：“你今天吃糖了？”
蒋陶淘得意挑了挑眉。
就在谭曲笑着摇头时，余光突然瞥到了什么，她连忙抬起脸，再次看向墙面。
相框里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谭曲皱眉走近，拨开垂在相册两旁流苏，四位十八九岁的女生站在这栋木屋正门前的照片映入眼帘。
从右往左数的第二位，居然是米拉。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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