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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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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能坚持到父亲到京都的许黟却在二人茶馆坦白后的第二日接到了陛下口谕。
皇帝要许黟跟林姜即刻启程返回北坪,以及让许黟日后每年新年带宁晖郡主回京都过年。
许黟还想问什么却瞧见公公微微躬身:“世子,您还是和郡主动身回北坪吧!”
这话的意思许黟听懂了,公公猜得到自己要问什么,只是无法作答。
林姜收拾行装的时候得知消息的桑容和袁文才匆忙赶过来。
将夫人送进去袁文才转头走出院落去训许黟。
见这人立于树下一言不发微微蹙眉“怎么回事?怎么是陛下亲自下的口谕要你们回北坪的?”
许黟眸色深沉随即叹了口气:“只怕是陛下不想当着这丫头面动手。”许黟抬头看着北边:“我父亲赶不过来了啊!”
袁文闻言微怔,这段时日朝堂上的异样他也多有听闻也不乏听旁人说过陛下恐要下杀手。
本以为不过是些闲言碎语不足为惧却不想现如今瞧着竟都是真的。
“这下可麻烦了,丞相过世你父亲还不在京都,这京都之中便无人劝得了陛下了。”
此时皇后坐在宫中盯着祁浩楠,不过一月这人显得憔悴了很多。
劝告的话到了嘴边还未来得说出口便被祁浩楠打断了:“我知道皇后想说什么不必说我也不会听。”
“陛下……”
祁浩楠握着筷子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皇后随后苦笑了一阵。
“想替林大哥报仇是其一,其二……”祁浩楠稍加停顿接着开口:“这些人虽无军功了到底是辅佐朕上位的开国功臣,朕杀得了他们景儿不行。”
这罪名只能背在他的身上。
同袁文和桑容告别以后许黟二人便启程回北坪,出了京都城林姜有些担忧倒是许黟扫了一眼神色忧虑的林姜轻叹:“你不必过于担忧,陛下坐的稳皇位自然是有些手段的不过是处置一些人罢了没多严重。”
林姜眉头紧蹙却不言语,自兄长走后已经几日许伯父本应已经到了京都可不知为何直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而此时许清看着坐在茶摊上慢悠悠的喝茶水的许牧有些焦急。
许黟的话分明是希望父亲快马加鞭赶去京都,可是这人却一副慢悠悠不着急的模样气煞人了!
“父亲!”
“许清你何时这么焦躁了?”许牧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抬头看着许清“慢慢来嘛!”
“父亲你……”
倒怪不到许牧故意这般慢悠悠的,他的确是故意的。
这世上劝得动祁浩楠只林志一个人,从来都是别人的话听不进去林志说的祁浩楠总能用心思虑一二。
况且这件事情许牧压根就没打算去规劝祁浩楠,兄弟多年他自然知道祁浩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
他现在快马加鞭赶回京才是在给祁浩楠添麻烦。
许清气呼呼的坐下:“父亲那百十来条人命你当真不管?”
许牧仿佛充耳未闻端着茶盏继续喝茶水。
许清还想说什么一抬头看见走过来的人愣了一下。
来人是许黟可是身后并未跟着林姜也不见二人那车。
“你怎么从京都过来了?”许清神色震惊反观许黟倒是冷静。
“陛下口谕让我们二人返回北坪”许黟低头看着许牧:“父亲……是打算在这儿耗上一日再走吗?”
“不然呢?”面对自己这个小儿子许牧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只是抬头扫了一眼许黟身后有些不放心:“林姜呢?”
“在马车上,我没让她跟过来!”
许清来来回回打量着自己这个弟弟跟父亲,揉了揉眉宇才开口:“父亲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牧不语倒是许黟眉头紧蹙:“到底是人命,当真……没有回还的余地了嘛?”
许牧吸了口气才抬头看着自己这个儿子,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自己这个二儿子心思远比自己成熟的多,自己为何拖延想必许黟已经想明白了。
许牧起身拍拍许黟的肩膀:“这件事如果背在祁景的身上他的帝位根本坐不稳当。”
“可是……”
“行了,这件事与你们小一辈早就没有关系了,你以为为什么祁景花了那么大力气手上都没有握有实证?”
许黟微楞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应该是陛下从中插了一脚才使得祁景一直没查到实打实的证据。
倘若是如此……那么陛下那早就握有部分实证,只是缺个将这件事情彻底挑出来的诱因罢了。
而林姜原本想让这件事被掩盖过去而惹出来的事情却恰好给了陛下机会。
“陛下已经忍季家和安家很久了。”许牧将茶盏放下轻笑:“不过是提早处置了罢了,他是不会把这两家祸害留到祁景上位的时候”
许黟接过店家递过来的食盒,冲着许牧躬身行礼以后又冲着许清摇了摇头。
后者见状也不在说话。
毕竟他说什么都没人听……
许黟上马车的时候林姜阖眼睡的正好,将食盒放在一旁才命令车夫继续驾车前行。
而此时的京都城内风雨欲来,朝堂之上皇帝将季安两家的罪证一一搬上台面。
贪污腐化。
娇纵孩子欺辱他人
设计在粮草上动手
谋害丞相!
最后一件事让整个朝堂哗然,所有人都以为丞相真的是殁于病重却没想到是有人让他殁于病重。
祁浩楠面色和善之间轻挑桌案上的奏章盯着底下跪着的季安二人
“二位爱卿可还有别的话说?”
季节闻言连忙磕头认罪反倒是安利一副不死心的模样咬了咬牙开口:“陛下,此一是皆是臣那没出息的儿子所为臣并不知情。”
祁浩楠:“……”
安利见皇帝不开口还以为皇帝听进去了便接着说:“臣犬子已经被处置还望陛下开恩!”
开恩?
祁隆听见这话差点就要冲过去踹安利一脚了,刚踏出一步就被祁景一把扼住。
而上位之上的人笑着看着安利随后目光微移停留在桌案上的东西。
良久以后双唇微启
“安爱卿说自己冤枉,这倒是有些奇怪你那儿子虽在户部任职可是无你的准许他哪来的胆子动的了粮草?”
安利:……
大臣们:……
“你说丞相之死与你无关,可当年唯一接触到这事得人却是从你府中出去的心腹。”
祁浩楠之间摩挲然后冷哼:“况且……安爱卿不会以为朕今日是在和你们二人论一论这事得对错吧?”
祁景眉头紧蹙,到底是父皇要杀了这两家人。
最终安利处以凌迟,其家中女眷贬至为奴男丁则流放三千里。
季节则是命其去北坪参军,其妻女也一并送去北坪。
这通处置惹得人有些不解。
虽然知道安利是罪有应得可只将季家人送去北坪未免有点太过仁慈了吧?
可是听着这处决祁景和祁隆二人对视了一眼咽了咽口水。
父皇还是知道怎么折磨人的。
以许黟护短以及锱铢必报的性子若是将季家一家人送往北坪,那才是在要了季节的命,许黟折磨人的手段以及在军中威信神不知鬼不觉的折磨死一个半百参军的废人简直轻而易举。
至于季宁这个人
他们二人并不觉得许黟始终一声不吭是在默认之前的那件事情过去了。
毕竟现如今的林姜已经是北坪侯府定下来的未来的世子妃了!
许牧是在那日傍晚才到的京都,领着许清直接回了北坪侯府。
一时间有人感叹倘若许牧能早来一些怕是另一个局面。
入夜
许牧推开窗户瞧着门外刚刚落地的人微微挑眉。
“你说你都当了皇帝了你这爬人房梁的毛病怎么还没改?”
祁浩楠闻言一梗随后翻了翻白眼。
兄弟二人难得见面,祁浩楠话自然多说着说着便将自己的处置和顾虑说了出来。
许牧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猜到了。”
瞧着祁浩楠不说话了许牧轻哼了一声才悠悠开口:“陛下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了?”
祁浩楠一顿:“说什么?”
许牧也不恼瞧着这院落景色:“我来这的途中见到了我那个二儿子。”
“那又如何……”
许牧轻挑嘴角:“那小子从我包裹里顺走了虎符。”
祁浩楠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二人沉默了许久祁浩楠才说话:“北坪日后并不适合你养老,既然这位置迟早是许黟的现在也是许黟在掌手军营之事你何必非要待在北坪呢?”
许牧侧头看着神色烦躁的祁浩楠,似在想什么随手捡起一片树叶摩挲在手间:“祁浩楠……我问的是这个问题吗?”
见后者不说话许牧接着说:“我问的是,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让我回京都?”
……
其实答案许牧已经清楚了。
猜忌
林志一事让得祁浩楠意识到过分的亲信是会给自己老友招致麻烦的。
唯有让外界人以为他猜忌许家,留许牧和许清是为了钳制许黟。
只有这样尚才保得住北坪侯府的安宁。
许牧瞧着京都月色笑了笑:“倘若林志在这儿,若是知道你做到了这个份上只怕是会追着你满院子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