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恣意人生》谢有鱼

6、县中学

　　赵成华和他二哥赵成忠关系好。在赵成华还小的时候，正是饥荒时期，全国各地都没有吃的。

　　赵成忠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赵成忠就是最大的孩子。

　　那时，赵成忠带着赵成华漫天遍野找吃的。山上野菜多，一把一把往嘴里塞，嚼出苦涩的汁水。为了活下去，还吃过白色的泥巴。

　　后来慢慢日子好一些了，赵成忠也总是惦记着弟弟，有吃的有喝的都想着赵成华。

　　赵成华长大懂事后，也记着哥哥的好，两兄弟关系一如既往，不像其他人那样为了家产闹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赵成忠人老实也勤快，靠着自己当上了国营饭店的厨师。他妻子黄梅经人介绍，就和赵成忠认识了。后来结婚后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赵青云，小女儿赵青瓷。

　　黄梅是县里人，家里有钱，所以就有些看不起赵成忠的白泥村亲戚。好在她俩结婚后就住在县里，除了过年基本上也见不着亲戚的面。

　　虽然二嫂不是很乐意见着自家人，但赵成华还会时不时去看望二哥。

　　两兄弟关系没受影响。

　　赵成华夫妇提着两罐刚做的豆瓣酱和在百货商店买的白糖到赵成忠家。三小孩空手。

　　哦不，赵青叶兜里揣着新买的钢笔。

　　赵成忠和黄梅在县里的房子是一套二室一厅，空间不算很大。但胜在位置好，旁边就是县中学。赵青云和赵青瓷都在这里上学，赵青云初三，赵青瓷马上读初一。两个孩子都读上了县中，黄梅高兴极了。谁家孩子能像她家一样，成绩这么好？

　　听说赵成华家里老大赵青河也要读初一了，不过读的是镇上的中学，跟她两个孩子更没有可比性。

　　.

　　客厅里，黄梅去厨房里倒水，咕噜噜的热水倒进大瓷杯里，声儿都亮铮铮的。

　　赵成忠招呼着赵成华夫妇。

　　“五弟，你们来就来嘛，带什么东西啊，每次都带这么多！”

　　赵成华：“二哥，就拿了一些豆瓣酱，你们尝尝好不好吃。”

　　“你们两口子做的东西肯定好吃，比我做的都行。”

　　“二哥乱说，我们能有你做的好吃，我也就去当厨师了。”

　　黄梅看着两兄弟你来我往热热情情，翻了个白眼。要她说，他们家成忠就是太实诚，豆瓣酱也能吹上天。虽然王翠琼做的豆瓣酱炒完菜是挺香，口感颜色都不错，但不就是一罐豆瓣酱嘛，哪里买不到。

　　赵成华又说：“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青云都读初三了，青瓷好像是读初中了吧。”

　　黄梅一听这话，脸上先有三分笑。说到孩子，她可不客气了。

　　“是啊，我们家青瓷和你家青河都要读初中了。”

　　王翠琼问道：“青瓷是在哪读呢？”

　　“嗨！她呀，还能在哪读？县中呗。”

　　王翠琼也上道：“哎哟喂，这可真不错。青瓷就是成绩好，我们家青河学习成绩就不行，也就读镇中学。”

　　黄梅又说：“考试那天，青瓷还生病了，当时我劝她说要不不去考了，身体最重要，但这孩子非要去，谁成想，生病了考试都考上了。”

　　赵青瓷在旁边听着自己老妈吹嘘的样子，脸都要红了。哪有她说的那么厉害，那天不过有一点点感冒，头也不疼嗓子也不干，回来之后药也没吃，喝了两杯热水就好了。

　　赵青云也是知道老妈个性，其实心眼也不是很坏，就是有点傲气，外加还爱吹嘘。

　　看着赵青瓷难为情的样子，赵青云说道：“妈，你们大人聊天，我们都插不上话，我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玩玩吧，吃饭前我们肯定回来。”

　　黄梅看一眼儿子：“去吧。”当她不知道他的心思呢，不就是觉得她这么说青瓷会不好意思。嗬，果然是小孩，等他们当自己这个年龄了，还不是这样吹自家孩子。

　　赵青云：……

　　赵青云给赵青河使个眼色，赵青河立即明白。

　　“妈，我也帮着青云哥带着弟弟妹妹。”

　　王翠琼也知道孩子们不乐意听大人的聊天，干坐着无聊：“好好跟着青云，别走丢了。”

　　.

　　虽然黄梅对赵成华一家不算热情，但赵青云和赵青瓷可喜欢三个弟弟妹妹了。尤其是长得白嫩嫩的赵青叶。

　　往常过年时，他们几个人都凑在一块玩游戏贴春联，关系亲近得很。

　　赵青叶是第一次来县城，赵青云自然是问她想去哪玩。

　　赵青叶知道二伯家就在县中附近，就想去学校里看看。当然，她以后初中也是想读县中的。

　　说来也奇怪，平时上学时是学生，巴不得哪天下大雨大雪把学校给淹了不用上学。但一到放假时，又总是心痒痒，想去学校看看，看没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赵青河赵青柳也想去。赵青河虽然考不上县中，但去看看也是好的。听说县中有操场，还有跑道。

　　赵青瓷即将要读县中，也想提前看看。

　　既然大家都同意，赵青云就带着弟弟妹妹去县中。

　　没有几天就要开学了，学校里陆陆续续有老师进进出出，校门也没有关。赵青云和守门的大爷关系比较熟悉，平时遇到都会主动叫声李大叔。一来二去，李大叔也认识赵青云。

　　“青云，来学校玩啊？”

　　“是啊，我弟弟妹妹来我家，我带他们来学校看看。”

　　“去吧去吧，没几天就开学了，作业写完了吗？”

　　赵青云摸摸头：“还差一点。”

　　李大叔：“可别忘了写。”

　　县中学果然很大，有一个大大的操场，据赵青云介绍，平时他们课间运动就在这里。操场旁边是一条跑道，跑道外还有几个乒乓球台。赵家三兄妹都看得眼热。赵青瓷也很自豪，县中学可不好考，她们班42个人，只有5个人考上了呢。其中就有她。

　　学校最外面是一圈红砖围墙，靠墙栽着一列黄槐花。教室宽敞明亮，今年学校经费下拨，学生的桌子板凳全部换成新的课桌椅子。

　　赵青叶更加坚定自己要读县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