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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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的问题还算是符合一贯的问题，但是问到最后可能也有些许记者不认同他这个冠军来的有些名正言顺，觉得其中有水分在其中。
直接有人站起来拿话筒用英语提问道：“程市岩选手，你觉得你能获得这次奥运冠军，是运气的成分多一点，还是实力居多？”
“我想我会用下次的成绩，来告诉你们有些事情绝非偶然。就算我有运气，但是不可能每一次都有吧。”
一连回答了五六个问题，采访时间长达四十分钟。最后就一个回答出圈了，被网友在互联网上广泛传播。
大家在网络上针对他这个问题的回复，议论纷纷。
[这小子挺狂的啊。感觉没把其他选手放在眼里一样，谁给他的勇气啊。]
[我不觉得他这样回答有什么问题啊，很有年轻的血性在其中啊。这个记者这么问，不就是说他是凭借着运气夺冠的吗，谁听了也不会好受吧。]
[努力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站在了奥运的讲台上，却被媒体评价一句，运气使然。下一句写报道的时候，该不会写他是锦鲤附体吧。]
[哎，太难了。运动员太不容易了，你成功了也有人不满意，你失败了还有人在后面说你不努力。]
当时间倒退到程市岩与他爸在房间里吃早饭的那个点的时候。他爸程默宣在数落了程市岩面对感情问题没有以一个认真的态度对待之后，就专心致志的吃儿子给他带的饭了。
而程市岩把门口放着的喝空了的矿泉水瓶拿起来，用从前台借来的水果刀把水瓶拦腰截断。接着走进厕所，在水池里接了半桶水回来放在电视柜的空旷的位置上，开始把花的包装打开。
程默宣在看了他一系列的动作之后，略微有些嫌弃程市岩手上的那束花外面的包装上沾了一些不知名的酱还有什么油，刚放在桌子上已经把桌子都给污染了一片。
“你从哪个垃圾桶里面翻出来的别人不要的花还带回来啊，这种被去掉根的向日葵，你就算拿水养着也养不活啊。没几天都会发霉了。而且向日葵碰不得水啊儿子，它们不是富贵竹不是睡莲。”养不养得活另说，程默宣就是不想他在房间里放一些别人不要的垃圾。
程市岩没办法反驳程默宣认为他在捡垃圾这件事情，因为这向日葵确实是他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是他送给梁依澜又被梁依澜给扔进垃圾桶的，梁依澜是从根部往垃圾桶里塞，到了花瓣的部分被卡在了垃圾桶的开口处。
程市岩提着早餐出来的时候，一眼就望见了他们俩有矛盾，无辜备受牵连的向日葵。
程市岩以为自己逃避梁依澜感情的做法，就是对他们两个人保持现状最好的办法。但是现在看来，他注定是想的太好了，一旦友谊的天平倾斜了一端，他们就回不到从前了。
这被梁依澜丢掉的向日葵，就见证了程市岩是多么的无知可笑。
程市岩是怀揣着担心自己给了梁依澜希望，又没法做到她想要的，最后让她失望的想法拒绝她的。他以为给不了梁依澜幸福，继而伤害了她，她会比现在更难过。
但是事实证明，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他的伤害已经造成了，梁依澜不可能不难过。
“我有在网上查过向日葵的根茎，剪到45度的话放在水里是可以养一段时间的。它虽然向阳而生，但是放在水里的时候就没有办法一直被太阳照射了，要放在阴凉的地方。这花，也跟人一样，两者不可兼得啊。”程市岩把包装扔进垃圾桶之后，就开始一边修剪根茎一边跟他爸讲话。
程默宣一脸茫然的吃着鸡蛋饼，心里想的却是，人家花什么时候想两全了，还不是你们把人家采摘了。以花喻人，花可比人幸福多了好不好？
程市岩是万万没想到突然加的一场记者招待会会让错失观摩方祁比赛的机会，不过好在方祁在预赛五百米中以第一名的成绩晋级决赛，两天后就是决赛，程市岩还有机会看方祁冲击决赛。
程默宣都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把他带到已经比赛结束要散场的场馆的门口站着，而他自发布会回来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最重要的是说好了要一起吃饭的梁依澜也没有出现，看来程市岩这次真的下了猛药，人家姑娘幡然醒悟的要认清他的真面目，知道在他身上投放感情不值得了啊。
程默宣倒是也不敢当着程市岩的面数落他是个不靠谱的坏boy，但是他下午还得赶飞机呢，问问聚餐的事情，总可以吧，“儿子啊，我们不去吃饭吗？”
程市岩望了望手机他错过了比赛，又跟韩朝潮约了直接赛后在比赛场馆门口安排两家的父母见面。
这会听见程默宣问他吃饭的事情，程市岩想了想刚才早上的时候，程默宣似乎把他的那份也给吃完了，他也没有运动一直在屋里待着，这么快就饿了吗？
“爸，我刚不是说要带你见个人吗，等会我们一起吃饭呗。再等等。你饿了是吧，我这还有块巧克力，你吃吧。”为了保持神秘感，他到现在还对韩朝潮的父母是他的粉丝这件事情守口如瓶。担心程默宣会饿，他就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用来补充能量的能量棒递给他。
程默宣当然不是饿了，他只是觉得这样站在这里挡着别人出门还有点碍眼。听见程市岩神秘兮兮的说要带他见一个人，他想着谁又会从这个场馆里面出来。从儿子的手里接过巧克力，他也没有立即吃，反倒是对要见的人的身份感到好奇起来。
好在韩朝潮并没有让程默宣等太久，他很快带着父母出来了。于是乎程默宣虽然不认识韩朝潮的父母，但是韩朝潮他不可能不认识啊。他虽然看似远离了花滑，但是却一直在关注着国内的花滑事业。
要程默宣说这次奥运最最最遗憾的人就是韩朝潮了，也不知道他儿子程市岩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给了他这么逆天的天赋。踩了狗屎运，也不一定能拿到奥运冠军啊。
韩朝潮就是程默宣心中的无冕之王啊。他是照耀了国内花滑的指路灯。虽然程市岩是他儿子，但是他其实来看这次奥运会花滑比赛的时候，更看好的是韩朝潮。
只不过他儿子大跌眼镜的一举夺冠，他这个韩朝潮的粉丝这个时候就比较尴尬了。既不得不为儿子感到开心喝彩，又不得不为韩朝潮感到遗憾落寞。
一看到韩朝潮从人群中出来，程默宣也顾不上身边的儿子了，直接就冲了过去，对着韩朝潮说道：“小韩啊，好巧啊，你带着你爸爸妈妈来看比赛啊？”
韩朝潮倒是没想到本来打算带着父母追星，但是好像程默宣似乎对他的态度更加殷勤一点，“程叔叔好。”
“你好你好，好多年都没见你了。你现在越发的帅了啊。我还记得你当年跟我儿子差不多高的时候，你俩就一直在比赛里会遇见来着。”程默宣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提比赛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他在如此重要的国际比赛里面失利的时候跟他提到比赛的事情。
程市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他爸像一阵风一样一溜烟的冲到了韩朝潮的面前，“爸，既然你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你用不用表现的跟人家这么熟稔的样子啊？”
“我是和他不熟，但是不代表他的比赛我有少看啊。他是我入股不亏的花滑运动员选手，我在老家的时候一有他比赛我都会看的。我可是他的铁粉，还特意为他创建了一个号，专门给他点赞评论。”程默宣这么不管不顾的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掀了，是丝毫没把儿子的心情放在心上啊。
“我的ID叫向阳而生，小韩你有没有印象啊，有一次你还回复我的评论来着。”
“向阳而生是程叔叔你吗，我有印象，你老是在我的号下面评论鼓励我支持我。”
“爸，你有没有搞错啊，你这算不算叛变啊？”程市岩忽然发现不聚在一起不知道，聚在一起，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他爸喜欢的运动员选手是韩朝潮，韩朝潮的爸妈喜欢的是他爸，只有他可怜没人关注。
“市岩啊，你也别吃醋，我关注人家小韩是人家小韩是现在国内花滑的一哥啊，你别羡慕人家。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在干啥，人家可是在国际上享有名誉的人了。”他们这一来一回的说着，倒是没有给韩爸韩妈说话的机会。
“您曾经也是花滑的一哥啊，我儿子他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韩朝潮的爸爸韩常平实在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偶遇曾经最为关注的花滑运动员选手，他激动的看了看自己身边站着的老婆，对方给他投以确定的眼神，而后他们俩就一脸激动的看着偶像跟儿子互动。
“瞧我一看到小韩就顾不上别的了，您是韩朝潮的爸爸吧，很高兴见到你啊。我那哪算一哥啊，我就相当于一流星划过，真正的一哥是我师兄梁年国。”程默宣刚和韩朝潮认完亲就听到了他爸爸的盛赞。
程默宣知道韩朝潮是花滑运动员，自然也会了解花滑运动员的曾经的运动选手，所以对他爸爸知道自己曾经也是花滑运动员的事情并不感到惊讶。
“是你谦虚了，梁年国虽然很强，但是你后来者居上。现在的程市岩就好像当年的你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我和我太太都是因为你才会让我儿子练习花滑的，也是你才会让我们感受到真正的冰上仙人是什么样的。”即使时隔多年，程默宣的体态甚至是容颜都不及当年那般的惊艳，但是当韩常平再度见到程默宣的时候，还是一眼能认出他来。
“我说句很伤他们小孩子的话，他们如今的成绩虽然看起来耀眼，但是花滑的技术远不及当年的你们。现在技术难度是比当年要高了，但是观赏度整体的协调性都不及你们当年有艺术性。”
“我们挺感慨有幸能在当年遇到最好的你们，然后见到了花滑最巅峰的群雄逐鹿的时代。”
“弱弱的问一句，韩先生您在哪里高就啊，实在是太会夸人了。我听了都快飘到天上去了。人家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我是没想到，我都退役了这么久了，还能被人记得。”程默宣在见到韩朝潮的爸爸之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家教，还有一个人的教养。
也怪他没什么文化又对孩子的关心度不够，以至于程市岩在做人方面确实不如韩朝潮优秀。现在看到别人的爸爸说话做事如此得体，不知道为何，他还油然而生出了一种自卑。
“我倒是有想到，你在私下里也会是这般豁达的模样。”
“我在仁学高中任教，是语文老师。我太太是护士。我叫韩常平。”
“程先生你好，我叫杨月诗，我和我先生从你最开始参加比赛的时候就关注你了。跟你差不多，我们也看了你很多场比赛，几乎国内的比赛我们场场都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俩还在恋爱期呢。”
“现在回头看看，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晃，孩子们都已经开始在国际赛场上发光发热了。”不论是杨月诗还是韩常年都没有因为程市岩取得了这次奥运比赛的冠军而讨厌他。相反的，他们甚至觉得程市岩很有潜力，就好像当年的程默宣一样。
“是啊，他们现在的起点也比我们当时高。训练的条件啊也比我们当时好。这要是再练不出来什么成绩，干脆回老家放牛算了。”程市岩这种心直口快的性格是遗传谁的，从程默宣偶尔的爆金句就可以看得出来。
“爸，韩叔叔，杨阿姨，要不我们移步食堂，继续聊。”程市岩是不介意回老家放羊的，但是他爸这话隐射了太多人了吧。万一韩朝潮对号入座怎么办，他也太会提自己得罪人了。比自己还不会说话的人，终于出现了。
“行行行，都听你们的。看你们这毫不惊讶的样子，想必私下里已经串通好了吧。”韩常平看自己和老婆还有程默宣都是情绪激动，倒是两个孩子反应平平，这就不像是偶遇，更像是刻意安排了。
“我知道程叔叔来了，所以让市岩安排着你们见面。但是我确实不知道一直在网络上鼓励我的网友竟然就是程叔叔。”韩朝潮第一时间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但是在今天知晓程默宣是陪伴他的网友，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程市岩默默吞下伤心泪，说了两个字。
“同上。”
他还以为他爸程默宣在退役之后是彻底与花滑断绝关系了呢。没想到私下里还有默默关注，只是这关注的对象却不是自己。
程市岩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程默宣亲生的儿子，还是说他真的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这么多年毫不关心，竟然跑去粉他的队友，当队友的知心叔叔。
这一点，程市岩也需要用心用时间去消化。
程市岩赌气的走在最前面带路，杨月诗挽着自己的儿子韩朝潮的胳膊走在第二排，程默宣则是站在韩常平的身边与他并排一起走。两个人虽然今日才见一面，但一见如故。
程默宣看着前排孤零零一个人独自前行的儿子，对着身边可能会跟自己有同样感受的家长说道：“看着孩子们从小屁孩长到现在，从摔小屁墩再到现在一摔倒屁股磕到冰面上就没事人一样爬起来。旁人眼里看到的都是他们跳的有多么干净利落，而我看到的只有心酸啊。”
“是啊，我家韩朝潮也是那种什么都喜欢憋在心里不说的小孩。你看这次他比赛失利，他就没再我们俩面前表现出很难过的样子，他就是怕我们担心他。还陪着我们继续看短道速滑的比赛。”韩常平其实挺不喜欢儿子这样的性格的，这样会导致他受了委屈也是憋在心里。如果可以，他宁愿儿子对着他们大哭一场或者是发泄一下情绪。
“说起来我还挺羡慕你们的家庭氛围的，你看看小韩多么有孝心，还知道陪着你们看比赛。我啊，还是被梁师兄的女儿给接来的。如果小韩算是心细如发，那我家儿子就是心粗如牛。”
“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他，毕竟我也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职责，没有给他一个好的家庭氛围，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程哥，你们家里的事情我多少也知道些。我确实也没想到你比了这么多场比赛心态一直都很好，却崩溃在感情上。也可能是弦崩的太紧了，猛的拉断了，就绷不住了。”
“哎，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说了。说多了都是辛酸泪。我以后可要跟着你好好学学怎么教育小孩。以小韩的心理承受力，我觉得这次失败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程默宣与韩常平垫底走在最后，他看了一眼前面与之拉开距离的韩朝潮母子，又看了看走的六亲不认的步伐的自家儿子，拽了拽韩常平的隔壁，让他停下来听自己说两句，“我悄悄跟你说啊，从我专业的角度来看，我也觉得程市岩这次能夺冠，运气居多。但是呢，我也不好去打击孩子的积极性你说对吧。”
“论综合实力来说，韩朝潮以往的表现都比他强。他就胜在是天赋型选手，会有超水平发挥的时候。”
“默宣老哥，你这话可别让市岩听到了。他估计要炸毛的。现在已经有很多流言蜚语都说他是凭借运气才能夺得冠军的。你可别再去刺激他了。”韩常平对于花滑仅仅只是喜欢，所以会看比赛，他更多的是对所有的冰上运动都有广泛的关注。论专业度，确实还是得专业的人来评价。
“呃，我这不是偷偷跟你说嘛。不过运气又怎么样，别人想要还没有呢。就算他是凭借着运气夺冠，但是没有运气，他不是还有第二第三名。”
韩常平实属没想到程默宣在后面还会有这般解读，他在担心中逐渐释然的说道：“程哥，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在跟我低调的炫耀你的儿子很优秀吗？”
作者有话说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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