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生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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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昏昏沉沉，重得像被灌了铅一般沉，思绪像被卡住了磁带无法回转。
明里躺在床上，意识似乎是清醒的，又似乎是昏睡着的。
一只温热的手探到她的额上，她费力地睁开眼睛：“以辰？”
“你发烧了。”以辰微微蹙眉：“走吧，我带你去医院。”
发烧？难怪昨天下午开始就一直不大舒服，只是没想到，只是晚上稍微吹一下风而已，都会发起烧。
“我不想去医院。”女孩的声音很是虚弱：“医药箱里有药……你帮我拿过来。”
少年的眉像打了个死结。
“我没事。”她清楚现在的身体，既然意识清醒就说明病得不重，如果是真的严重起来，以这副身体的状况，她根本无法保持意识清醒：“你帮我拿药过来，我吃了再睡一下就好。”
他无奈地看着倔强的女孩，叹了口气：“好，我去煮些粥给你，你再睡一下。等会我再叫你起来吃东西。”
“我没什么胃口，直接吃药就好了。”
“空着肚子吃药对胃不好，多少吃一点吧。”他语气温和，像是在安慰闹别扭的小孩。
明里轻轻闭上眼睛，有些疲惫：“……好。”
她听到以辰轻声离开时细碎的脚步声，听到门轻轻带上发出“吱呀”的声音，隐隐约约又似乎听到人的讲话声……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耳畔反反覆覆回荡。
“明里。”温和的嗓声轻轻地敲击着耳膜，夹带着三分随和七分担忧，过于熟悉的声音让她心中一紧，猛地睁开眼。
视野中迎来高大的少年，他平日总是微笑着的脸紧绷着，没有笑意，黑眸中的担忧表露无遗。
“……彰？”
他怎么会在这里？
“感觉怎样？”仙道微微蹙着眉，道：“怎么会突然发烧？”
她支撑着想要起身，眼前却一阵阵晕眩：“彰，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事就过来看你了。”他伸手扶住她的肩，把靠枕摆正：“是远藤给我开的门。”
她心中一紧。
“……以辰呢？”
“我在。”门边传来以辰的声音，他端着托盘：“粥做好了，你先吃一些吧。”
他把托盘放到一边，舀起一碗粥，淡淡的粥香顿时弥漫满小小的房间。
“有点烫，小心。”他吹了一口汤匙上的粥，示意她开口。
“……我自己来。”视线掠过微微蹙眉的仙道，她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
到底自己在紧张什么？
“明里，不要勉强了。”开口的竟然是仙道：“你连起来都困难。”
“……”她咬了咬唇，半晌，点头。
以辰微微叹了口气，小心地将吹温了的粥送进女孩嘴里：“病成这样，不去医院真的可以吗？”
“我不想去。”她有些任性地开口，她不喜欢医院，那些刺鼻的消毒药水总会让她想起一些她不愿回想的回忆，刚失明的那段日子在医院里的绝望，多次复诊时的等待和最终的失望……如果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送进医院还好说，意识清醒时要她主动去医院……
以辰又舀了一勺粥：“我知道你不喜欢医院，可是身体也很重要。”
“明里，直子阿姨给你准备的医药箱还在吗？”仙道突然问道。
“在这里。”以辰指了指柜子上的白色箱子。
“那就好。”仙道站起身走向柜子，衣袂在空气中扬起轻微的弧度。他打开箱子，埋头翻看着各种药。
女孩蓝紫色的双眸有几分迷惑：“彰，你在找什么？”
“对你的身体，有几种特效药是比较有效的。以前植田医生告诉过我跟直子阿姨，如果病情不是特别严重的话，可以试着简单配一下药给你。”他熟练地倒出几种药丸。
“……我都不知道。”
“以前跟你提过，不过现在你……应该是忘记了吧。”少年的语气有不易察觉的落寞。
“……”
以辰投向仙道的目光有几分复杂。
“以辰，够了。”一碗粥见底之后，她轻轻摇了摇头。
仙道瞥了一眼墙上的钟：“明里，你先躺一下吧，过半个小时再吃药。”
呃，她躺一下？然后让这两个男生在她床边守着？她突然有些无语。
“不用。”
“我把碗筷收拾一下。”以辰望了一眼不安的女孩，微微一笑，端着托盘走出去，轻轻地带上门。
仙道随意地坐在一边，问：“……现在感觉怎样？”
“还好，只是有些累。”
“明里，也许在你病着的时候问这些不大适合……”仙道的神色是少有的严肃：“但我希望明里可以告诉我，你搬出来，是因为远藤吗？他刚刚告诉过我，他‘刚好’住在你隔壁。”
她一怔，随即摇头：“与他无关。”
“那，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吗？”
“……对不起。”
“……既然如此，那我也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他微微勾起唇角：“等你有一天愿意告诉我。”
“彰……”
“没关系，明里。”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与温柔：“你好好休息吧，身体要紧，如果只是这个程度的发烧，以你的身体状况应该明天就能退烧了。”
她微微咬唇，心中犹豫：“彰，你今天来……真的没什么事吗？”
“唔……本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的，只是没想到你在发烧。”仙道略微思索，道：“记得上次在体育馆遇到那些国中的同学吗？前几天，北川他们来找过我。说是明天想要为你开个同学会，庆祝你醒过来。已经准备好了，大部分的同学也联系上，只差通知你了。”
同学会？
女孩的脸苍白如雪：“彰，我能不能……”
【不去】两个字卡在喉间，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慌乱涌上心头，她想起上次在体育馆的偶遇。
“怎么？”他关切地问。
“我……不想……”她费了好大劲才挤出这几个字。
“不想去吗？”他一怔，道。
死死咬唇，她点了点头。
一声轻叹，仙道的神色似无奈似为难：“北川他们倒是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这一次同学会主角是你，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只能取消了吧。”
“……对不起。”
“明里，为什么会不想去呢？”
“我现在都不认识他们……”
“也许就是因此，北川他们才特地为你举办这个同学会。”仙道正色道：“大家都在努力想要为你做些什么，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为你聚集起来了。你现在说不去，有没有想过大家的心情呢？”
“……”
在仙道看来，只是她单方面在闹别扭小孩子心性吧。所有人都为了她一个人而聚集起来，充满期待的，而现在，她如此干脆就拒绝了。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假装看不见其他人的失望和难过。
她真的，很自私。
“算了，既然你不想去。”他站起身，语气有难以掩饰的失望和疲惫：“我和他们说一声，药在柜子上。你等会再吃，我先走了。”
她看着男生的背影，咬了咬牙，闭眼道：“彰，我去。”
“如果你不想去……”
“没关系，我去。”靠枕的触感柔软而温暖，女孩的背却挺得僵直。
“那你先休息一下吧。”少年神色复杂：“我明天再过来接你。”
“……好。”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生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