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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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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你回家时我会哭
    正文:
    “喂,尚,你人呢?”
    “还站这等着呢。一会还有考试,等考完再排吧。站了一个多小时前面连动都没动,你这破票可真是难买,啊?”一手拿着电话,顾齐尚扔了烟将上衣领子立起来。伸头看看前面长龙似的队伍估计没几个小时轮不到自己。在北方的学校上学想回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说好和李承业一起回去,今年他买票。想起来李承业把钱给他笑得一脸春光灿烂,顾齐尚岂一个不爽了得。
    对面电话传来一声抱怨:“谁叫你起那么晚……”
    “大哥,我七点一到就排成这样了好不?”晚上复习到两点半,早晨六点就得像兔子似的窜出去买票,等到了售票口看到这十里长街送**的气势 ,顾齐尚彻底傻眼了。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靠,凉拌!”
    挂了电话,顾齐尚开始四处遛。
    咋办?找个人帮他留个位置吧。眼看考试时间也快到了,顾齐尚这是一个急。
    “大哥,”顾齐尚瞅准前面不远一个带着大包小筐的黑脸汉子,三步两步上去开始和人套近乎。
    不是他欺负北上打工的漂族,只是通常找那种穿的西装革履站得腰板笔直的上班族,总会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他们太习惯于安逸稳定的生活,不知道在外靠朋友的艰辛。
    “那啥,咳,大哥,你排了多久了啊。”
    “早上三点就在了。”男人抹了一把脸冲他笑笑。“小兄弟你是要我帮忙留个位置吧。刚在那电话我也听见了。”
    顾齐尚脸一红,呵呵,公共场合,失礼啊。
    刚要跟大哥谦虚一下自己自闭的本质,男人很爽快的来了一句:“中!小兄弟你快去考试吧,俺在这等你。”
    后面几个穿着得体的人嘟囔着“没素质”“插队”之类的话,顾齐尚也管不了那么多,冲民工大哥不好意思的笑笑,将自己没开封的一包烟扔给他,撒开腿一溜烟往学校跑去。
    两科下来顾齐尚觉得自己脑袋都大了。
    草草收拾了书包又冲回售票点,在一排长龙中间终于找到民工大哥。
    “考的咋样啊?”大哥笑呵呵的问。
    “嘿嘿,就那样吧。”
    “咱就羡慕你们这些个大学生,有文化。”男人指指身边停着的几辆汽车的牌照,“这个‘啊’(A)还认识,那个倒着的‘工’就不认识了。”顾齐尚顺手一看,那分明是个大写的H……
    顾齐尚自认为不是才子型的学生,早知道就拉着李承业一块出来了。那家伙成绩门门优秀,亏他俩还天天泡在一起,这做人的差距啊。唉。
    顾齐尚开始和他天南海北的聊。
    聊家庭,聊打工的生活,聊在老家的老婆孩子,他知道一个男人天南海北的闯,连两岁的孩子都没有见过面是多么辛酸的事。可是男人始终爽朗的笑着,黝黑的脸上风霜像挡风挡雨的墙。
    “后来俺们几十个人一起去找那个老板,人跑了,好在之前的工地还赚了点,就决定拿着一半的工钱回家!”
    顾齐尚默默的听着。
    长龙似的队伍终于到了尽头。民工大哥和顾齐尚一问,K字头的车票早没了座,更别提卧铺,只剩下D字头动车的头等车票。
    “一张到**市的站票。”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把钱,一张红票票分外醒目的被折成四折。他在里面挑了很久终于凑够了钱,将那张喜洋洋的纸币又揣回怀里。
    顾齐尚有一点心酸。
    “两张到*市的……站票。”抄在口袋里的手从紧握的一叠钞票轻轻抽出一张,郑重的换回了两张回家的票。
    顾齐尚后来将这件事讲给李承业,承业只是点点头表示理解。
    最后一天考完试,两个人焦头烂额的拎着手提电脑到了车站。
    人。除了人还是人。
    女人抱着孩子,男人大包小包,人流顺着火车向前移动。火车里人已经挤得像沙丁鱼罐头,还有只买到站台票的人试图侥幸冲进去然后补票回家。
    一切都只为了回家。
    在充分认识了国家计划生育的重要性之后,顾齐尚和李承业也一头扎进人堆。
    “让一让,我有票,让我先上……李承业你人呢?”
    好不容易将淹没在人堆里的李承业拉出来,顾齐尚像扔包袱一样一脚将李承业踹进车里。
    等顾齐尚挤进车里,火车离发车只有几分钟了。
    列车一声长鸣,缓缓启动。
    满头大汗的两个人站在车里只有感慨的份。
    每个茶几台上都坐着人,过道和两个座位之间挤着人,要是这样还不够,旁边正有一对小夫妇将褥子铺在座位下面,钻下去准备睡觉。
    顾齐尚一脸的惊愕加羡慕。
    要知道李承业站的地方还算是好的:厕所门口。虽然味道不佳,更兼每次开关门都得将身子使劲向外,移出开门的位置,而这个公厕的使用率又是出奇的高,但好歹他是直的!
    顾齐尚身后是个半人多高的行李,前面站着个驼背的中年妇女,整个人呈S型站在那里,简直是苦不堪言。
    “尚,想什么呢?”看着脑袋随着火车同□震动的顾齐尚,李承业喊了一嗓子。
    “我在想体育果然是一门实用技术。”顾齐尚苦着脸抬起头,“承子,下学期要不要和我一起选修女生瑜伽。这样明年春运我们都不用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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