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NANA FISH同人］Iris》RolliAn

15、色彩を持たない多崎つくると、彼の巡礼の年（1）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

　　1.
　　曦今天的手感不错，竟然在规定的时间里超额完成了自己的课程，所以也能提早去和亚修碰面。只不过她的状态并不等于她的运气，在车站等了好久，地铁还是迟迟没有进站。又过了几分钟，广播才通知变得已经不耐烦的乘客，事故的原因导致地这片地区的地铁无法正常运行，何时解封并不清楚，于是推荐各位乘客选用其他交通路线。

　　曦上网查了新闻才知道是因为前面几站有人卧轨自杀，使得警方介入调查导致了现在的状况，她又看了一眼时间，这个时间段就算是坐巴士也要等很久，研究了几条交通路线最后她还是决定去坐出租车。

　　到了出租车的停车站台，她坐进了排在第一位的小轿车。进车后她如同往常一样拿出手机翻阅。可不知何时起她没有抬头看过一眼窗外。再后来她收起了手机，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

　　大约过了几分钟，出租车从地下通道里开了出来。兴许是之前冗长的隧道导致她的双眼还没有适应地面上的光线，所以此时看到的天空竟然要暗淡了许多。汽车在马路上行驶了一会儿，拐了个弯后开进了一个林荫道后。然后她挺直了身体，瞄了一眼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

　　“司机先生，可以停一下车吗？”

　　“好的。”

　　根据她的要求，车停了下来，然而车门却依旧紧锁着。

　　察觉到这一点的曦并不在意，扫了一眼门锁后她淡然对上了司机透过后视镜打量着自己的目光。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盯上我。不过看你顶着跟自己年纪不符合的假发和络腮胡，也不舒服。反正我识破了你的乔装，不如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

　　“不好意思？”司机的眉毛微微一挑。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树荫遮住了头顶的阳光，也让打在她脸上的阴影遮住了她的双眼，让人无法读出更多的情绪，更让她与平常判若两人，漆黑的双瞳继续注视着他。而后她的声音在静寂中再次响起，语气平稳不带起伏，似乎在陈述一个平平无奇的事实：“你的双手，暴露了你的身份。”

　　听了她的话，他看向自己握住方向盘的双手。

　　“但凡你稍微注意一些就会知道，司机们天天暴露在紫外线的双手是绝对不会像你的手那样。”

　　“如此一来，再来看你的伪装就会发现一些蹊跷了。”

　　上车的之前曦就习惯性地查询过了这辆车的情况，起初她并没有多想，在发现年近四十的司机大叔那双手皮肤竟然比自己都还好。下意识羡慕的同时敲响了内心的警钟，与之前截下的照片进行对比后，很快就判断出来自己是踏入了黑车。

　　去年绑架的记忆也在第一时间卷土重来，她无法控制这些过去的事迹如同剪影一般在眼前一闪而过。曦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在不住地微微颤抖，呼吸的急促也变得不受控制……可在慌乱的情绪肆虐的同时，她的理智并没有败下阵来，她一直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一片空白的大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最起码，她不能让对方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和上次一样，是非常危险的状况，密封的环境，也无法及时求救。

　　和上次不同，这次并非是意外，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他了解自己，而自己连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完全被动的条件。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可她仍旧是毫无头绪。

　　越演愈烈的慌张让许多信息纷纷涌入了自己的大脑，支离破碎的言语和七零八落的画面在眼前交织。

　　开始和暂停几度起承转合，紧接着定格。

　　喧杂的声音，纷乱的话语，不成章法地散落在自己的耳边。

　　最后响起的，是自己的声音。

　　是她几天前对亚修说过的话——

　　我也是真的很想变得强大，强大到下次面对危机能够有独自解决它的能力。

　　她的双手交叉紧握，掌心之间没有一丝的空隙，仿佛是这样就可以用手心的温度熨平内心的褶皱。然后她试图去调节自己呼吸的频率，有意识地去实践这个本能的动作在当下真的非常有用，原来紧绷的神经开始缓和，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也再次开始流动，终于，她停下思考的大脑也重新运转。

　　同时，她想起来了亚修听到她这句话时所露出的微笑。

　　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依旧能从那个温暖的笑容中感受到力量汲取到勇气，渐渐的，那些七上八下的情绪也因此烟消云散。

　　——她总算能够去面对此时的处境。

　　抬头看向窗外的她发现对方到目前为止还朝着她给出的目的地行驶，也就是说对方目前还没打算做什么，那她就还有机会。

　　这盘棋，她还有得下。

　　对方的情况一无所知的话，那自己就按照最坏的打算进行假设，没有条件那么就自己创造条件，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地想出多的方案去应对，随机应变。

　　首先，她得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让司机停下车。

　　空中的云朵像是有意识一般聚集地越来越多，太阳被遮住的次数也在逐渐变多。冬天的纽约，一旦失去了阳光就会冷下去不少。

　　“……手？”

　　他轻声重复了一句，将手伸出窗外，让光照在自己的手上端详了片刻。

　　他们的身边偶尔会有汽车呼啸而过，一辆白车开过的时候，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它消失的背影。

　　许久之后他垂首点了点头。

　　“难怪林克斯那小子那么喜欢你，看样子的确有那么一点本事。”

　　“啊？”

　　他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让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可是你说的要‘开诚布公’，现在倒换成你来跟我装傻充愣。”

　　他靠回了座椅上，透过后视镜扫了她一眼，丝毫不去掩饰神态里的不屑。

　　话虽如此，他还是拉下驾驶座上方的遮光板，对着上面的镜子把自己的假发和贴在脸上乔装用的部分假皮肤以及胡子一一取下。

　　在后座上的曦，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对方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好看的男生，

　　他有着一头漂亮且夺目的浅色金发，比亚修的那一头金发的颜色还要淡上许多。棱角分明的脸庞堪比雕刻出来的精致，他的嘴角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还会透露出一丝丝玩世不恭的邪气。英挺的眉毛下是一双好看的异色瞳孔。绿色和蓝色的双眼就算是在这被阴影遮住的地方仍然引人注目。

　　他与亚修有着相似的地方，但也截然不同。

　　恍若一株罂粟，美丽却也危险。

　　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你想做什么？”

　　可惜那张姣好的脸并没有吝啬给自己一个好的脸色，他一言不发地凝视着自己，脸上还挂着冰冷的笑容，只是视线交汇，一股寒意就会沿着脊背慢慢爬行至四肢。

　　与亚修一样有着出色的相貌，他身上也散发着初见亚修时类似的气息。最令她在意的是明明有一双那么好看的眼睛，可是它们好像早就失去了神采和温度。一旦触及他的视线，便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不安与不适。

　　听到她的提问，他只是挑了挑眉毛，打量的目光却丝毫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

　　“所以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他仍旧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锁上了发动机后，敏捷地从驾驶位窜到了她所在的后座上，稍稍逼近了一些。本身就小的空间因为他的靠近变得更加狭隘，压抑的紧迫感也随之而来。

　　她的神经被这样的氛围所影响而越来越紧绷，不知过了多久，对方才缓缓问道。

　　“你和亚修林克斯……到底是什么关系？”

　　低沉的声音，故意拉长的语调，让她的头皮一阵发麻。

　　“亚修林克斯，是谁？”

　　说话的时候牙齿竟然在微微打颤，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有输给这样的压迫。

　　果然就是”墨菲定律“，她现在面对的就是最不想面对的，即是最糟糕的情况。所幸还是有值得回旋的地方，对方既然特地向她求证她和亚修之间的关系，就说他对于自己还有不确定性，那么她必须抓住这一点死磕到底。

　　想到这儿，她似乎轻松了一点。

　　……

　　少年有些哑然失笑地看着这个亚洲姑娘明目张胆地跟自己装傻，看样子她是打算跟自己这么杠到底了。

　　盯着她的眼睛稍稍眯了一些起来，就连少年都无法言明的负面情绪油然而生，他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

　　“你知道我在说谁。”

　　与他不同，她的眼底有着一望见底的清澈，仿佛一块不带瑕疵的白玉。既没有行经过肮脏的沼泽也没有被洗不掉的泥泞沾染了一身，就像那边世界的任何一个人，却又与众不同。

　　所以林克斯就是被这样的眼神所吸引的吗？

　　还是太天真了。

　　不管是他还是她。

　　像她那样的人，从一开始就不该踏入他们的世界。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并没有在手上施力，只是拉着她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少许。

　　“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敢对你做什么？”

　　他凑近她的耳畔，小声地呢喃。

　　“及时报警从而救下一同被绑架的孤儿的华裔女子，那个晚上差点遭遇的经历，需要我帮你回忆一遍吗？”

　　这一句话，他的喉咙深处逐字逐句地带出来，最后几个字，他压低了的声音，语气里不带任何的情绪，几乎让原本开始冷静她慌张起来。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会威胁别人。短短几句话，让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我觉得你敢，”差一点舌头打结：“只不过我们所在的地方限制了你的行动。”

　　因为她的话，他瞥了一眼车窗外的街道。

　　确实。

　　这地方虽然安静，一旦他们闹出太大的动静，立即会引起路人的注意。

　　“你没放我走的打算，还在车上安装了信号隔离器，如你所愿，我现在的情况是孤立无援。”

　　“那我们谈谈吧，如果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当时罗伯特那群人跟了她一个星期都没有结果，竟然还惹上了唐人街一带，一伙人被肖达那小子给教训了一顿。碍于一无所获的情况，所以蒂诺手下那些人是真的信了这女人跟亚修没有关系。但是这些却骗不了他。

　　现在来看，罗伯特不能发现隐藏在其中的线索，的确有他没用的原因，可这个女人也不简单。从上车到现在，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她已经能够不慌不乱地跟自己这个“绑架犯”交流，而且还抓住了一些能够当作筹码的信息。

　　的确，他是为了确认她和亚修的关系来找上她的，但却不完全是如此。

　　“好，那我们就聊聊。”

　　他这才与曦拉开了一些距离，可还没松一口气，她便感觉有个冰冷，生硬的东西抵着自己的肚子。

　　是一把手///枪。

　　“你也不要给我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