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时空的复仇[悬疑]》鹭起

2、第一时空01

　　【01】

　　“我没带钥匙，站着累。”

　　看她起身，室友赶紧过来拍她裤子：“多大人了，脏不脏啊，要让我妈看见你就完了。”
　　——宿舍长穆心，年长一岁，家在本地，成绩很好。
　　常鸥回忆着她的信息，“嗯”了声。

　　“光嗯就完了？”

　　常鸥抬起眼：“你这发型不错。”
　　她皮肤比较黑，但模样不差，五官秀气，剪了个娃娃头，此时年龄加持，看着特可爱。

　　穆心皱眉：“在你印象里，我还有别的时尚发型？”

　　常鸥看她手腕上的小皮筋，这是为了蓄发准备的。
　　“我感觉长发不适合你。”

　　——正常时空里，穆心死于了312伤人事件。
　　当时上了社会新闻，最早报道的无良媒体没给她脸打码，让她遭遇了一波网爆。
　　镜头里她一头大波浪，常鸥看出了心理阴影。

　　还是这发型好。

　　“我妈也这么说，不过我感觉她是怕我麻烦，短发确实方便。”
　　门开了，穆心回头看她：“进来啊，傻站着干嘛。”
　　常鸥：“老穆，三月十二号，不要出门。”
　　穆心不理解：“为什么？总统大选？”
　　常鸥：“……”
　　穆心奇道：“选谁？你还是我？”
　　常鸥问一口气说完：“三月十二你能待家里吗我想去你家找你玩。”

　　见穆心看傻子一样看她：“什么时候去我家不可以，就这两句给我弄得神神秘秘，那天什么日子啊 ？”
　　常鸥垂下眼：“咱俩纪念日，很重要。”
　　穆心身形一僵，瞬间感觉自己宛如一个渣男，连和心爱姑娘的纪念日都记不住：“我……”
　　常鸥：“没事我原谅你了。”
　　穆心：“……”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块了？

　　宿舍四人间，上床下桌。
　　常鸥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桌面铺了白桌布，放了几本书和一个化妆盒。
　　穆心看了眼自己的课表，顺口问她：“你今天没课吗？”
　　大三，大家选修课不同，专业小类也不同，已经各上各的课了。
　　“我记得你今天有课的啊？”

　　“是吗？”常鸥从抽屉里拿自己的课表看，还真是。
　　离散数学。
　　不过第一天穿回来肯定是不会去上课的。
　　她想看时间，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手机。
　　“我手机呢？”

　　“你昨天上街不是被偷了吗，新的还没到。”穆心拿了面包在吃，“你怎么了？间歇性失忆？”

　　“差不多。”
　　她症状可比这个严重多。

　　不过她在大学期间丢过手机？没人告诉过她这事啊。

　　“老穆，我除了手机，还丢了什么？”

　　穆心皱眉望了她一会儿，幽幽问道：“你书包呢？”

　　*****

　　穆心还有社团活动，常鸥一个人返回图书馆找书包。

　　操场边，她又看到了步远。
　　有个女生在给他送水。
　　他接过，和那女生有说有笑。

　　女生只能看到背影，不过能看出身形高挑，披在身后的长发乌黑亮丽。
　　应该是个美人。
　　常鸥撇过眼。

　　步远也是312伤人事件的目击者，当时被警方叫去问话，他证词很顺，几乎挑不出毛病。警方问了好几次，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他就被放了。

　　天渐渐黑下来，没全黑，是处于黑与白之间的蒙蒙灰色。
　　常鸥一个人沿着操场走，有不少热爱锻炼的同学正绕着跑道呼呼跑步，到近前时，常鸥赶紧让开。
　　由于躲的着急了，她两条腿没倒腾过来，趔趄了一下。
　　一抬眼，看到了个少年。
　　白衬衫，黑长裤，身形修长，正站在阴影里凝视远方。
　　这脸不去学表演可惜了。

　　嘶，好像有点眼熟。
　　“你演过什么剧吗……”常鸥忽然想起来，这是之前说他额头有伤的那个男的，“哦，是你啊。”

　　少年转过脸，神情先是冷漠：“？”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脸上渗出笑意：“是你。”

　　常鸥说：“我包落图书馆了，回去拿。”

　　“伤好了？”

　　常鸥嗤笑一声：“那算什么伤，蚊子咬的包都比这个大。”
　　少年还是温和笑着，桃花眼弯起，像是淬了星光。
　　常鸥按住心口，略过这一秒的心跳： “那我就先走了啊。”

　　“等等。这给你，今天离散数学，我看你没来上课，这是笔记。”
　　常鸥震惊，他手指很好看，握着一本厚厚的白皮本子，递到她面前。
　　“我……”她抬起眼，“我是不是真的见过你？”
　　这人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错觉般一样，她感觉过去也曾有人递给她这样一个本子。

　　“拿着吧，没事的时候随便翻翻，没准能多考个一两分。”
　　他没回答她，而是转过身，重新望着远处操场的看台：“你不是找书包吗？一会儿图书馆闭馆。”

　　常鸥点点头，赶紧走了。

　　图书馆里冷气开的很足。
　　她在大厅导航仪前头停住脚步。
　　座位她一直都随心坐，所以书包放哪了她并不知道。

　　图书馆很大，有三层，要想找书包，得一层层找过去。
　　一层维护，有半个大厅的灯是灭的，常鸥找了亮灯的那半球无果后，顺着楼梯上去二楼。

　　路过一个书架，她侧目一瞥，目光立即在一本《人格形成》的书上停住。
　　她回身拿下这本书，翻到目录页。
　　第十一章提到“反社会型人格”。
　　“先天的生理结构，加之后天社会环境的影响……这类人普遍有暴力倾向，共性能力低，不遵守规则……”
　　——是无差别杀人案件最完美的凶手。
　　患有这类人格障碍的人无需解释自己为什么伤人，因为天性如此，他们无法控制。
　　这是不幸的先天问题，也是别有用心之人的脱罪理由。

　　常鸥将书合上。
　　一股愤怒涌上心头，上辈子312无差别伤人案发生后，凶手就提过要做精神鉴定，可医院给出的报告是正常，是，他的确是个正常人，但常鸥却在他家搜出了某种药物。

　　“老常。”有人小声叫她，“常鸥？”

　　常鸥赶紧把书插回书架，一转头，发现两步外站着许佳馨。
　　她的另一位舍友。

　　“老许？还真是你啊。”许佳馨往她身后的书架子瞥，然后扬起手臂，手臂上赫然挂着一只鹅黄色的书包，“你书包都没拿走，我说晚上给你捎回去的，哎，手机明天到得了么？想发消息都找不到你。”

　　常鸥：“应该是能。”
　　她接过自己的书包，背在身后，“我之前是和你一起来这儿看书的？”
　　“是啊。”许佳馨说，“本来说到晚上，结果你说你有事，要去篮球上找帅哥？忘了？”

　　常鸥敷衍地“嗯”了声。

　　从书架区走出，许佳馨一直朝一个方向瞥，然后欲言又止。
　　常鸥：“你想说什么？”
　　许佳馨突然停住脚步：“老常你看，步远。”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常鸥随便看了眼：“谁啊，不认识。”
　　许佳馨说：“他也挺喜欢打篮球，长得也算不错……”
　　常鸥感觉到太阳穴处的神经开始乱跳了：“你直接说吧，我承受的住。”

　　许佳馨：“我收了他一百块钱，把你微信号给他了。”

　　常鸥：“……”

　　许佳馨小心翼翼：“你知道我，见钱眼开，他给我的现金，我收不住手。”

　　常鸥：“……”
　　命运还真从不和人开玩笑。
　　“我能问问，他怎么知道你认识我么？”

　　许佳馨：“他在操场上对你一见钟情，他哥们发朋友圈打听你，就这个背影……”她掏出手机给常鸥展示，“看，就这张照片，不是你是谁。他悬赏一百，我没忍住，谁知道他们直接来图书馆收买我来了，我一点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常鸥舔了舔唇：“我……”

　　“那会儿你刚走……反正你看上的都是打篮球的，换个也没差。”

　　命运使然，许佳馨只是被命运利用了，然而立誓和命运抗争到底的常鸥拉开书包拉链，拿出她放在书包内层的小熊□□钱包。
　　从钱夹里抽出两张红色毛爷爷递给许佳馨。
　　“老许，这给你。”

　　许佳馨有点害怕：“干、干嘛？”

　　常鸥说：“你过去告诉他，我一三五有男人陪，二四六有女人陪，周天休息，实在没空和他认识。”
　　许佳馨愣着没敢动。

　　“不够？我再加一百，你跟他说清楚，微信好友消息我就当没看到，给彼此留够面子。以后这事情就天知地知，咱俩知他知。”

　　许佳馨：“这会伤害他吧……”

　　“你放心，感情对这个年纪的男孩儿来说就是一阵风，这阵刮不到他，还有下一阵。他长那么好看，桃花缘多的是，不缺我这个。”

　　许佳馨迟疑着说：“那我真去了啊。”
　　“哎，我觉得你可以先了解了解，我觉得其实还不……”

　　“还不快去！再墨迹一分你都得不到！”

　　许佳馨赶紧溜了。

　　望着许佳馨的背影，常鸥抿起唇，有些摸不清系统的意思。
　　难道为了复仇，一定要让她再狠狠历经一遍情伤么？
　　这是怕她下手不够狠？
　　不至于吧。系统和步远有这么大仇吗？

　　常鸥突然觉得许佳馨此去任重道远。
　　连背影都多了些抵抗命运的顽强不息的气质。

　　见许佳馨坐到步远身边，常鸥赶紧附近找了个座位坐下，用余光观察他们。

　　许佳馨确实在和步远交谈，不过看起来并不顺利，步远一直在笑。
　　常鸥心里发慌。
　　根据她对步远的了解，他这个笑很不严肃，往往是对对方所说蔑视的表现。

　　突然，她目光一顿。
　　步远站起来了。
　　许佳馨也站起来了，她想拦但没拦住，只能脸色慌张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的方向是——自己这边。

　　常鸥平静了两秒后，释然一笑，看来躲避没有用，还是得亲自面对。

　　她撂下书包，翘起二郎腿，双手舒展搭在长椅背上，目光毫不避讳地望向步远，同时唇角携一丝笑意。

　　等步远停在自己身前，她略微抬起头：“坐。”

　　步远听话地坐到她对面。

　　许佳馨大气不敢出，挨着常鸥坐下，她了解常鸥，这个反应多半是步远要完蛋。

　　常鸥抬抬下巴：“你就是步远？”

　　步远点点头：“你好同学，我们今天见过的。”

　　常鸥：“谁和你同学，我高考六百八，你体育特长踩线进来的，咱俩本来八竿子打不着，要不是我看出你印堂发黑，活不过三十，想给你两句忠告，你能坐我对面？”
　　步远：“……”

　　周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