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事可乐》山间水云中雾

10、约翰

　　约翰坐在那里啃指甲时，我正在制定一个回家的计划。

　　“约翰？钓鱼吗？”“好啊”约翰爽快的答应了。果然，我就知道他并不会拒绝。 “钓到多少鱼了？”“十来条吧。”“还不错啊。”“得了吧，哪抵得过你啊？”我笑笑没说话。
　　我抬头，看着天空，阳光不错啊，心里想到。我给约翰递了一瓶水，他也很自然的接了过来，并大口喝着，我眼里闪过一抹惊喜，但很快就消失了。
　　海平面上风平浪静，但谁也不知道在大海深处正在进行一场风暴。

　　“约翰，今天天气不错啊，出去走走？”“好。”
　　公园的风景真的不错，阳光正好，微风袭来，花香也伴随而来，我感到快乐。
　　我拿出了一瓶水给约翰，他还是毫无防备地喝了下去。
　　我就喜欢他这个样子。

　　我一次次地约他出来，他一次次地兴然前往，又一次次地喝下我的水，我知道，时间，就要到了。

　　我来到了他的家里，而这一天，刚好是我们相识三周年。
　　他拿了一瓶上好的红酒，我们相谈甚欢。晚饭过后，我们在一起看电影。是《美丽人生》，我们就是因为这场电影而结识的。

　　约翰正在啃指甲，而我却在想着回家的路。

　　十二点，我回到了家。差不多了，就要结束了。我叹了口气，又转身向外走去。

　　我又来到了他家，他还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美丽人生》，我有些想笑，突然有一种不想让他走的感觉。不对，不应该这样，我摇了摇头。

　　在他放在餐桌上红酒里下了药。终于，要结束了，我感受到了解脱。

　　我躲在橱柜旁，他又开始啃指甲了，而我在思考制定一个回家的计划。

　　他起身想餐桌走了过来。拿起红酒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最后，他倒在了地上，看他的模样应该十分难受。
　　我将他一直放在身上的钥匙拿了出来。看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我来到了他的房间，看到了那个箱子。迫不及待地用钥匙打开了他。
　　映入眼帘的，不是那想象中的真相，有点只是我与他的合照和《美丽人生》的电影票，每一样东西都是我与他的回忆。每一样东西，都充满着我们的回忆。

　　我把箱子都翻到了底，但还是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啧，怎么不在这？我将他的房间翻了个遍。都没有，那在哪。我感到疑惑，望着他的尸体，我竟有想把他解剖的想法。

　　我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我真正的家，在家门口前，我发现了一封邮件，寄件者不明，我很疑惑，没有人知道我这个地址，包括他。

　　我坐在沙发上，尽可能地找着寄件人的信息，但很遗憾，没有。

　　我打开了他，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

　　谁？家人？不可能，我已经死了。朋友？没有。妻儿？早死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他。

　　鲍勃，你好。
　　我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我知道你和我接近的目的并不单纯，但是对于一个缺失朋友的我来说，我并不在意。
　　我不在意你接近我的目的，我不在意你在水里下了药，我不在意你有时看向我的眼神了充满了恨。
　　我感到了疑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恨我。
　　上一次我在你家，经过你房间时，突然看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笑颜如花，孩子笑得天真烂漫，而你的眼神里也充满了爱意与笑意。那时的你，一定很开心吧！
　　那个女人和孩子我感到十分眼熟，是谁呢？想不起来了。
　　回到家我也忘记了这件事。半夜，我陡然惊醒，发现他们是五年前的病人。
　　那时的我，在干嘛？在对一个领导进行抢救。
　　你一直在那里吼，希望有个医生过来，当时的我明明都走过来了，但是旁边的医生叫我对将要死亡的一名领导进行抢救。
　　领导，那可是一名领导，我知道，如果我救活了他，我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所以，我没有向你走去，而是对另一个人进行抢救。
　　我以为会有别人的。
　　我救活了那个病人，也顺利当上了主任。这件事情我也已经忘却。
　　但你出现了。
　　当年的事情经过我也变得模糊了起来。所以我并没有认出来你。但我却觉得你很眼熟，当年在看《美丽人生》时，我边鼓足勇气对你说话了。开头是很老套的一句，“我觉得我在哪里见过你。”你笑笑，对我说了一句，“我也是。”

　　真的，我以为我们会做一辈子的朋友。

　　但我现在想起来，发现这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无论你给我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我认为我在赎罪。

　　但我知道，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因为你这辈子最爱的两个人已经离世了。
　　我知道我就要死了。你应该很开心吧。
　　我希望你可以活下去，为了你的妻儿，也为自己。
　　——约翰
　　我望着这封信呆了一下，我没有想到他已认出了我，我也没有想到他早就知道水里有东西。

　　还有一封信，是转让通知，他已经把他名下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了我。

　　怎么？认为这是在赎罪？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第二天，新闻上说一位年轻的外科主任自杀在家中，让人唏嘘。
　　我烦躁地关掉了电视，怎么死了还能看见他，晦气。

　　我开了一瓶红酒，奇怪，我应该是高兴的，这个我曾无数次幻想的结局出现了，而我却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当晚，我梦到了他，他穿这白大褂，穿梭在医院的各处。
　　在这同样的年纪里，他体会到了不一样的人生，在这里，他是一位年纪轻轻的外科医生，不为功名利禄，只想着救人。
　　我还看到了我的妻女，女儿笑着望着妻子，他们过得很幸福。
　　我望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

　　我自杀了，在我和我妻子相识的海边。
　　我怎么舍得让你们在那边呢。
　　我来找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