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沉》桦野

2、第 2 章

　　我当时想的是多饶几圈，拉长战线，可是在听到我姐放软语气和我说话的时候，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地扫在我的心上，“桐儿，你最近有心事对吗，和姐姐说一说，你一直憋着不说就会不开心，不开心的话就不可爱了，不可爱的话姐姐了就不喜欢你了。乖，和我说一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好不好？”

　　我终究是没忍住，就问她说，姐，我是不是有病。

　　她揉了揉我的脸，笑说傻瓜，我们桐儿最健康了。

　　我没有回她，而是在好久之后吐出一句话，我说，姐，我和他们不一样。

　　她可能是在想我这句话里的内涵，过了一会儿她说，那就不一样，做你自己就好。

　　我姐的这句话一直被我记在心里，我靠着这句话慢慢接纳了自己，也不再觉得同性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有的时候会觉得我姐当时可能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所以会说那句话。

　　我们又恢复到了像以前一样的关系，别人看见我俩时总会说上一句“这俩姊妹关系是真好”，不知道我姐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每次听到时总会想着说这种关系要是能再进一步就好了，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这样一直到了我上高一的时候，我姐的高考录取通知书下来，是外省的一所大学。

　　我当时的心情怎么说呢，就如同五雷轰顶，我不可能每天给她打视频，毕竟我还有高中的学业要忙，但我姐也总不可能一周飞回来一次，有钱也不能这么烧着玩，更何况我家又没钱，于是我又陷到了另一个郁郁寡欢里。

　　我姐报到的前一天刚好是周六，我们一家在前一晚办了场送行宴，那是我头一回喝酒。

　　我其实没有喝很多，也就两小盅白酒，但那两盅酒下了肚让我感到的不仅仅是胃里在烧，还有一颗心在烧。

　　我半夜里推门进了我姐的卧室，她看到我进来时一点儿都不惊讶。

　　我全身发热，脑子昏昏沉沉，晃着步子站到我姐面前。我想说点儿什么，可出口的字却只有一个字“姐”。

　　她应了我一声，然后问我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我答非所问，说我不想让你走。我听到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酒精的刺激加上我呼之欲出的感情堵塞在我的胸口，我没有再克制，由着性子倒在我姐身上。

　　我忘记了一切的一切，只能感受到她柔软的唇瓣和低沉的嘤咛。

　　她没有躲开我，反而由着我胡乱造次。

　　我神智不清，意识混沌，呼吸声打在我的耳畔，灯光映着我们绯红的面颊，我的手开始不安分，就要攀上那座小山时，她制止了我的动作。

　　她说，盛桐，够了。

　　我姐很少叫我的全名，一般叫全名都是很严肃的场合、很重要的事情或者是她生气的时候。

　　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站在一旁干脆当个哑巴。

　　她的话如子弹般击在我心上，她说，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比较好。我以后会在那边定居，这儿的话，不是爸妈有事儿的话我就不回来了。

　　我至今都不知道我那天晚上是怎么迈出的门。

　　我开始抽烟，喝酒，结识了一帮社会上的混子，不负我小时候打的那一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还都认识我。

　　我本质上不是个好孩子，这我自己知道，要不是因为我姐，我估计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而我姐一走，所有支撑我变好的原由都灰飞烟灭，我自然而然也成了我本应有的模样。

　　我在高三的时候睡了两个姑娘，明明他妈都是自愿的并说好不外传，鬼知道他妈的回去就告了家长，然后家长把这事儿反映给学校，学校叫了我爸我妈来学校谈话。

　　美名其曰谈话，当天我他妈就收到了一份开除学籍的声明。

　　我爸我妈认为我有病，于是联系到了一家戒同所。说实话我他妈真没想到世界上会有这种恶心的东西。

　　我在那儿被迫看av，被迫说自己喜欢男人，每天忍受着鞭条的抽打和心理的重创。

　　可我还是忘不了她。

　　我在戒同所的日子里认识了很多和我一样的人，其中有一个姑娘叫周意研。

　　这个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姑娘看到我的第一眼就问我叫什么名字，我笑了笑，然后说：

　　我叫盛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