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贩江湖》木瓜海棠

40、三十九

　　洗完澡，鸦胆子带秋千上岗，

　　迎面而来侍者装束的少女，鸦胆子熟门熟路：“小棺儿，近来可好？”

　　小倌儿？

　　又来一侍女，恭敬向鸦胆子回报：“刘先生，铜钱洒扫庭除完毕。”

　　秋千悄悄问鸦胆子：“这两位姑娘名字怎么这样特别？”

　　“我起的，很有纪念意义呀！”鸦胆子眉飞色舞。

　　秋千见两个当事人面带悲愤之色，顿感大事不妙，而始作俑者兴致勃勃，滔滔不绝：

　　“当年，小棺儿卖身葬母，我出了棺材钱。为了记住我俩的相逢，她便叫做小棺儿啦。至于铜钱，古梅夫人招侍婢时问她想要什么，丫头刚好囊中羞涩，缺啥补啥，所以我把这个通俗又吉利的名儿给她了。”

　　秋千推人及己：“我是不是该叫仙鹤草根芽？”

　　“俗气俗气！妹妹，姐姐决定叫你仙仙。”

　　“不公平！”在场另两个人异口同声。

　　“姐姐的规矩不好坏了，但酌情变通一下总行吧？”

　　“小千尽管说。”
　　“姑娘姓什么？”

　　“北堂。”

　　“姐姐，我想棺材总归是给人用的。姑娘既然因母亲而认识姐姐，要不取名为‘萱’？”

　　“谢姑娘。”

　　“而这位姐姐，叫青蚨••••••”

　　“妹妹小心！若被七星八卦堂堂主听见，非打上门不可。”

　　“叫薪水行吗？”

　　“好的。谢谢。”

　　秋千和鸦胆子进了书房，秋千偷偷问：“姐姐，这七星八卦堂堂主究竟是谁？”

　　鸦胆子神神秘秘地说：“六年前，为了找七星、八卦，我悄悄潜入七星八卦堂，被结界牢牢缚住手脚，根本施展不了法术。不过，我探到了一个大秘密——堂主爱的是一个女鬼！”

　　“女鬼？”

　　“对。就说吃饭吧，他对面的位子摆着一副碗筷，每过一刻，丫环就把那个位置前的菜肴换一换。有一回，厨子做了酸汤饺子，他说，这饺子，比你做的好多了。当年你怕不够酸，把一瓮醋倒得一滴不剩，还夸这酸汤饺子酸得货真价实，我不服，说麻婆豆腐里难道真有个老婆子么。

　　我听得越发难受，睁眼看半天，竟什么也没有。”

　　两人闲谈不提。

　　白绫奉命请鸦胆子给老夫人号脉，于是姐妹同去琴园。

　　把脉过后，鸦胆子说：“太夫人放心。七夕的百里行不成问题。”

　　老夫人欣然吩咐：“好。古梅，你用心准备给水香和阿茵的礼物。”

　　古梅夫人领命，又补充道：“夫人，叶先生送来上好寿山黄芽。还有，下个月是大小姐生日，您是不是去瑞香林一趟？”

　　“你回说我身体欠佳，受不得颠簸。至于茶叶，请刘先生笑纳。”老夫人平静道。

　　秋千初来乍到，但那日入宫途中分明见到瑞香林就在三四里外。

　　那天，鸦胆子正给秋千讲《楚辞》，北堂萱禀报说有位公子要见秋千。

　　鸦胆子闻讯竟使出轻功抢先见客。

　　秋千慢性子，悠悠闲闲地问来人叫倚楼还是停云。

　　北堂萱敬佩地仰视了许久，小声地说：

　　“陆子陌，妹妹有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