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贩江湖》木瓜海棠

12、十一

　　婉兮九岁，秋千七岁。

　　洛家送两位小姐上书院。

　　每天到学堂后，停云会拿出施了法的纸人幻化成师妹模样代她上学，而本尊光明正大翻墙翘课去也。

　　一天，秋千离洛府还有半里路，就听见孔安惊叫：“四小姐回来了！”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她首次被丫头家丁簇拥着进府。

　　次日，接头的停云抱怨：“今天怎么加了人手？围得水泄不通。”

　　秋千解释：“昨天纸人跑出去，还掉进河里。好在家里人只看到背影，不敢确定。”

　　停云沉声道：“还算不错。”

　　秋千拉拉他的衣袖：“师兄，帮我弄点新茶行吗？大公子最喜欢百枝的春茶了，一直来信念叨，可老爷夫人忙，二少不能出去，大小姐爱忘事，我只好拜托你了。”

　　停云笑容可掬，满口答应。

　　杏儿红，麦儿黄，五月初五是端阳。门插艾，香满堂，龙船比赛喜洋洋。

　　府里安静。公子小姐们被老爷夫人带出去和太夫人团圆了，连孔安也回家了。

　　秋千坐在门槛上发怔。

　　左腕上系着一枚鹰币，她并不喜欢把玩，这是母亲常佩之物，带着会有些牵挂，仅此而已。

　　停云翩然而至。

　　脸上的表情告诉秋千，师兄内心正受着煎熬。

　　他念念有词：“这个••••••可以有。”

　　踌躇许久，他终于坚强道：“把右手给我。”

　　秋千照办。

　　只消一眼，停云立刻大喊：“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

　　秋千翻来覆去那只有血有肉有皮有骨的手，恍然大悟：“师兄，那个真没有。从来也没有。”

　　当地风俗，端午节长辈亲自做长命缕缠在后生右腕上，祈求神灵保佑孩子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