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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   李一狗看着被打得求饶的卢满月,病态地享受着这种快感,他扬起狠鞭抽下,却在半空中被人狠狠捏住胳膊。

      “他奶奶的,谁不想要命了!”

      李一狗骂骂咧咧回头,猝不及然撞进女孩如寒冰的目光里。

      不知道怎么。

      幽幽的冷光盯着,李一狗竟然感觉到了一点害怕,咬牙狞笑:“想替人出头,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既然你不想她挨打,那你就把她那份打给受了!”

      鞭子就要往宁微身上抽。

      却在下一刻。

      李一狗的表情怔住。

      他咬牙,想要挣脱宁微的挟制,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了,不由破口大骂:“你奶奶的,给我施加的什么鬼法!”

      宁微眸色冰冷,她握着李一狗的手,将人推向后方,快速抢过鞭子。

      “反天了!老子的东西也敢抢。”李一狗面目狰狞想要抢回鞭子。

      “啪”!

      鞭子在半空狠狠一挥。

      李一狗脸被抽歪,斜着出现一道血痕,让他的表情更为狰狞。

      “不是喜欢管教么?好好体会下。”宁微白皙的脸上神情冰冷,她手腕转动,舞着鞭又是一记。

      “啊!”李一狗捂着脸惨叫,不等反应,一记一记的鞭子接连落下,胳膊上腿上,他想冲过去抓住宁微,却被宁微一脚踹到地上。

      引以为傲的力气却比不上一个女孩。

      完全单方面被宁微压制着打。

      刚刚分明是他在上方恣意惩治她人生命,不过半刻钟,就彻底颠倒了位置。

      “打的好!”

      门外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女人们原本死灰的眼睛开始有了点光亮,一个个为宁微呐喊。

      “不要放过他!”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抽他嘴巴,看他还敢不敢骂我父母!”

      终于。

      过大的动静引来了许九陀,他进来就看到地上趴着的李一狗,阴暗的眼眸扫向宁微,“怎么回事?”

      宁微早在人进来前,就已经将卢满月送到陶芮艳后边,女人们将卢满月挡的结结实实。

      李一狗从地上爬起来,左手捂着流血的半张脸,狰狞道:“你奶奶的,今天不让你脱掉一层人皮,老子就不姓李!”

      “等等。”

      许九陀喊住人,他将宁微上上下洗打量一通,阴笑起来:“算了,不要伤到人皮。”

      “蛇哥。”李一狗咬牙放下手,露出半张脸狰狞的血口,“她把我打成这样,怎么算?”

      “山下的皮癞子看上了这女人,要花大价钱和我买。”

      “皮癞子?”李一狗脸上渐渐浮起恶笑,他捂着滴血的脸围着宁微转,“那人可比我心狠手辣多了,最喜欢你们这种又白又嫩的姑娘。”

      这些年,皮癞子从窑子里买走的女人,没有八个也有十个。

      哪个不是玩了个把月,人就没的?

      李一狗心底是不舒服,转念想宁微会落皮癞子手里,他就又舒服不少。

      “其他人暂时也别动了,养着点皮相。”

      李一狗马上领悟过来,确实犯不着为这些事,和钱过不去。

      许九陀打量着宁微。

      他原本想要将宁微做成地窖头牌,以她的姿色,一天接个三十铺没有问题。

      谁成想,下个山一趟就让去宾馆的皮癞子看上,许九陀开了一个不菲的价格。大约是宁微确实好看,皮癞子竟然同意了。

      许九陀觉得没什么可惜,女人在他们眼里比货品还不如,漂亮的女人多的事,没了这个,还可以再拐几个。

      最近还有许多来买孩子的。

      这年龄越小的孩子就能卖越高的价。

      许九陀策划着,把窑子那批年老色衰的货品拉去生崽子,等彻底没价值就丢掉,省的浪费粮食。

      许九陀走后。

      李一狗捡起地上的鞭子,鞭上染了血迹,一时竟分不清是卢满月的还是自己的。

      他将鞭子对折,指着卢满月的鼻子怒骂:“别以为你没事了,明天继续上铺!”

      说完,李一狗看着地窖前聚集的女人,怒目欲裂,“怎么,一个个不用做事!赶紧滚出去!”

      女人们静静看着他。

      李一狗被瞧着后背一股寒意直冒,最后忍着疼痛落荒而逃。

      -

      宁微打了盆水将卢满月的伤口擦拭干净,小小的女孩趴在木板床上,无声的啜泣,唯一的棉服被抽到报废。

      卢满月抱着它,泪水一直流啊流。

      “这是你从家里穿过来的吧?”宁微见过卢满月失踪时的资料,上头清楚记录着卢满月最后失踪时的穿着。

      卢满月红红的眼睛诧异着看她,然后点点头。

      宁微坐下来说:“你父母很想你,他们找了你整整两年,最近发起请愿要广播电台帮忙寻找失踪的女孩。我就是这个时候看到了你的资料。”

      卢满月啜泣的声音变大。

      宁微伸手,在卢满月诧异的目光下,宁微主动握上她们这些脏到寨子里的男人都嫌弃的人手上,鼓励。

      “坏人还没有绳之以法,该死的人还没死。答应我,坚持下去。我们一定能看到曙光。”

      宁微走进房的那一刻,就清楚看到卢满月眼底的死意。好在,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卢满月眼底毫无生机的死意褪去,重新平静下来。

      卢满月渐渐睡去。

      宁微看着地窖外笔直的寨门。

      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却被寨门挡住在外,一半阳一半阴。阴冷的地方仿佛永远也接触不到生机勃勃的炙热。

      她要打碎这一道门,让阳光照射进来,让她们都能伸手握住这一缕人人可得的热源。

      警察马上就会过来。

      她们都会获救。

      -

      山里起了风。

      宁微刚出门,就遇到寨边上的陶芮艳,她站在桃树底下卷了根烟,左手托着右手,双指夹着吸了一口,眼睛底下都能看到藏不住的笑意,“打的好。”

      陶芮艳的内心,已经许久没有真正开心过。

      宁微问:“如果刚刚那种情况,我不出手会怎么样?”

      “扛着。”陶芮艳又吐了一口烟圈,秀眉拧起明显烦躁,“这是窑子,轻则打重则杀。扛不过去,我替她们收尸。”

      宁微盘腿坐下,眼睛望着山涧里的溪流,“马上,你们就可以去山下,下山后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陶芮艳想起一些往事,半晌才回神,她看着宁微,无力地一笑:“再怎么样也回不去了。”

      就算是被拐卖,下过海的女人在世上还有什么活处?

      不干净的人,只能招来异样的目光。

      不过陶芮艳也还是想出去的。

      她想安静的睡在松软的床垫上。她过够了下工睡木板床,上工睡松软的床却要一遍遍看着恶心呕吐男人的沉迷神色。

      她也想晚上能出门赏月,也想白天去逛百货大楼。

      陶芮艳高跟鞋踢了踢桃树下的泥土,“这里,埋了我一位故交。”

      宁微静静听着陶芮艳诉说。

      “和我同年被拐进来,她和我不同,我是被阿爹卖进来,她是被情郎骗着进来。”陶芮艳回忆当年,满是风情的眸色不再,余下的全是苦楚。

      阿爹曾说,联系好朋友让她进黑厂打工赚钱。

      她傻傻的信以为真。

      I许九陀当着她面数的钱,她那时还开心总算帮到了阿爹,阿爹可以拿着这笔钱还债,让家里母亲和弟弟过上好日子。

      现在想来。

      实在好笑。

      陶芮艳笑了笑,“那时候年轻,我们总想着逃。有一回,我们眼看马上就要逃进警局,生生被邱志拖回来。我都看见警局里的人啊,就那么硬生生的被拽回地狱。至今记得那个没有月色的晚上。一鞭一鞭,女孩在李一狗手底下没了气息。”

      邱志当年是新人,见死了人吓得再不敢动手,陶芮艳也才保住一条命。

      “死的时候,浑身没一块好皮相。”

      陶芮艳蹲下来,伸手拍了拍松软的泥土,“我亲自收的尸,就埋在下面。十年过去,骨头早就化成了灰。”

      “还有这。”陶芮艳拍了拍另一处地方。

      “这姑娘得了艾滋病,下|体长满菜花,许九陀不想花钱治,让李一狗拿烙铁想把病菌烫死,就这么去了。死前的惨叫声让我们这些姐妹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生怕落得这个下场。”

      “还有这,这真是小姑娘,14岁的年龄就被迫接三个......”陶芮艳越讲就越反胃,便停下不愿意再讲。

      -

      南城派出所,气氛紧张。

      顾景云眼下出现重重的黑眼圈,自从接到宁微失踪的消息,他一直忙碌着寻找线索。

      终于。

      坚持努力下,他们查到一个重要线索。

      绑匪开了一辆公交车。

      国内的大巴公交车全部登记有数,顾景云不敢懈怠,根据目击证人的口供规划出一条路线,推演路线的几个方向,发电报联系各个城市公交站的负责单位。

      终于查到。

      源城曾有一辆要登记报废的公交车,平空失踪。

      “大家准备一下,源城派出所来电,他们接到了宁微同志的报警。”所长大步走过来,面色凝重,“犯罪窝点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大约有几百号人,马上组织人联合源城警方展开施救。”

      “混蛋。”顾景云一脚将椅子踢走,愤恨不已:“绝不能放过这些人。”

      “潘同志。”

      人未到声先至。

      宁政屿接到电话匆匆赶来,紧紧握住潘局长的手,距离宁微失踪不过几天,他头发已白了一半。

      “你说源城警局见到了我们家女儿?”

      潘局长见到老同学花白的头发,不由感慨,“通知你过来,是有一个消息想要告知你,希望你能挺住。”

      宁政屿心神不宁,胡乱点着头,“你说吧,只要人还活着,我什么都接受。”

      潘局长让人坐下,面色凝重道:“我们接到消息时,宁微同志已经报完警又回到山上。”

      “你说什么?”宁政屿心咯噔一声。

      “据宁微同志所说,他们绑架妇女儿童共有几百名,每日固定的时间点,运往各座城市。宁微同志说,犯罪分子一旦发现她逃跑,一是会马上撤离窝点,二是会杀害放跑她的那一批同志,犯罪分子心狠手辣……”潘局长说完,也不忍心起来。

      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

      孩子被绑架离开,好不容易接到消息逃出魔窟,结果又为了解救同胞重回险境。

      犯罪分子心狠手辣,如果发现宁微同志已经报警,在警方还没赶到的情况下,起了杀心。

      他们根本救不了她。

      宁政屿久久没有说话,褶皱的眼睑里含着热泪。终于,他看向潘局长,“消息暂时不能让我妻子知道,她知道了一定会崩溃。我的女儿,我理解她的决定。”

      于私心上。

      他接受不了女儿重回魔窟。

      她还有父母,还有美好的人生。

      于大义上。

      在那样的时刻,一条人命和十几条人命甚至几百条人命相比。宁政屿设想如果他在场,也一定会作出相同的决定。

      *

      *

      翌日。

      天还未亮,地窖突然被一个个敲开。

      “起来!快起来!”

      邱志把丢在地上的旗袍扔陶芮艳身上,将还未睡醒的人强行拖起,“买家进来看货,赶紧起来!”

      买家看货!

      宁微眼睛睁开,迅速坐起。她和陶芮艳对视一眼,都看清楚了对方眼底的震惊疑惑。

      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偏偏是这段时间?

      明明就这两天,警方就会上山解救她们。一旦被卖出去,她们还怎么出的来?

      邱志见陶芮艳不说话,冷笑:“是不是没想到这回轮到你?年龄上来了就要有这个觉悟。”

      女性的价值,在这种吃人的魔窟被榨干的淋漓尽致。

      陶芮艳接受现实。

      这种场合,十年间她曾经历过数回。这一次,终于轮到她。

      陶芮艳弯腰将旗袍捡起,懒洋洋道,“早和你说一大早别乱嚷嚷,耳膜都炸了。”

      “今天一别,你想让我炸都没机会。”邱志和陶芮艳也认识十年,把人推出去,他却没丝毫不舍。

      女人嘛。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还有你。”邱志看向角落的宁微,冷冷道,“把衣服换好,等会皮癞子就会来带你下山。”

      邱志说完就走,他要把所有上了年龄的女人都喊出来,还有很多事要干。

      宁微迅速想着办法,可没有任何一条能在短时间内,把人都带出去。

      陶芮艳刚将旗袍套身上,见宁微不说话,手绕过肩膀将拉链拉上,笑着说,“别想了,迟早有这么一天,老了嘛,谁不会老?”

      陶芮艳曾亲眼看过,被卖的姐妹被打断过手脚,她不知道自己会是哪种命运。不过,不论哪种,无非就是从地狱的西边挪到了东边。

      “你不要自责,是我命不好。今天卖走一批老的也好,还能给年轻的妹妹们留条活路。”

      很多地方都是一个村一个村的买女人、买小孩,各家各户都帮忙盯着。

      她们都知道,哪里有什么被卖就讨的了好的事?

      被卖了,那才是真正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至少,年轻的妹妹还有被救出去的机会。”

      -

      外头。

      女人们站成一排。

      年长的一个接一个,年轻的全在外边看着。

      全国各地来的人,像是挑货品一般,这个看看那个看看。

      “这个好,屁股大一看就能生养,准能帮我家带来个大胖小子。”

      “这个好看是好看,瞧着眼睛就能勾人,可惜我儿子是个傻的,长这么好看保不准偷人,大哥,你看能不能帮我给眼珠子抠了?”

      许九陀不耐烦道:“确定要抠眼珠子?”

      “那必须啊!”这人笑道,“我们不需要她好看,能给我家留种就行。还麻烦蛇哥帮帮忙,不然我这回去溅一地血,别人看见了也不好。”

      被提到的女人很害怕,她想跑就被邱志捂嘴拖了下去。

      许九陀说:“一件货1000,先给钱给了就喊人抠。”

      这人欣喜地去旁边交钱。

      忽然……

      女人堆里一阵骚动。

      一女的想要咬舌自尽,被李一狗狠狠捏住下巴,“妈的,你再给我自杀试试?”

      许九陀气的走过去,上去对准女人的腹部就是一脚,戾气暴起,“你们以为这样就行是吧?死也有死的价值,死了全部给我去配冥婚!”

      女人们小声的啜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到半天时间。

      女人就被卖掉大半,一个个被绑上手,准备被买家带下山。

      忽然。

      山下一道枪响。

      一个六七十岁的男人拉着被卖的女人往山上跑,恐慌地质问许九陀:“有人被抓了,山下好多警察,怎么回事?我只是想要买个媳妇可不想吃牢饭!”

      听说有警察来了,买家们纷纷慌乱不已。

      “你们不是说交易很安全,绝对不会有警察盯上?”

      “这人肯定带不走,你给我退钱!”

      许九陀脸早已冷下,他一掌将上前质问的人推开。

      买家们吓得瑟瑟发抖。

      “蛇哥,怎么办?”李一狗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他早就了解过法律,像他们这种罪行,抓到全部都得枪毙。

      许九陀好歹经历过大风大浪,三角眼里的恐慌很快冷静下来,迅速想着怎么脱身:“喊邱志把年轻的货全部带上从后山跑,剩下的全部杀了,一把火烧干净。”

      “天真了吧?”

      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他们。

      许九陀转头,发现宁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在他们面前。

      “以为烧了你的罪恶,就算被抓到也能少判几年?”宁微冷笑,“你做过的恶,哪一件是能用火烧干净的?”

      -

      “糟,暴露了。”埋伏的顾景安余光撇到有个人远远扯着一个女人往山上跑,他刚解救完两名女同志,没察觉到远远还有一个人看到全部过程。

      “不能再等下去,不然山上的人都会有危险。”

      山谷里回荡着军靴疾跑的声音。

      许九陀知道一切都完了,大窑内的人知道完蛋,一个个吓得赶紧往山下跑。

      他们只听到一声声“缴械不杀,举手投降!”

      大量的警察手持枪械从四周包围涌上。

      “蛇哥。”女孩白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喊出来的名字却带上嘲讽的意味。

      “我要是你,这个时候就应该举手投降,好好去牢里反省做下的恶,早早下跪忏悔,说不定死的时候还能解脱些。”

      “艹你妈,老子就是死也要带上你!”许九陀面目狰狞冲上前想要掐住宁微的脖子,却被宁微踢了一脚直接跪在地上。

      那一脚犹如浇灌了千斤般重的铁,直直砸在许九陀脚上。

      咔擦一声。

      小腿骨折。

      许九陀硬生生跪在地上,他猩红着眼眶去腰侧掏手枪,宁微眼疾手快,扑上去,右腿压着许九陀胃部,抡起拳头砸在他拿枪的手腕上。

      “啊——!!”许九陀痛苦到目眦欲裂。

      “宁微,警察来了,我们快走!”宋映听到越来越近的声音,就要喊宁微一起跑,却看到宁微将许九陀压在地上,不远的李一狗拿着匕首冲了过去。

      “宁微!”

      宋映快速扑上来抱住宁微的腰,挡了那致命的一下。

      噗嗤一声,匕首插入了宋映的脊背。

      宋映往外吐出一口鲜血。

      李一狗手持匕首,凶狠地咧嘴笑:“我死了都要拿你们陪葬。”

      许九陀被宁微压着,慌乱间开了一枪,大喊,“不要放任何一个女人离开,烧死她们,没有人数,警察就没办法定你们的罪!”

      李一狗还想要再往宋映上补刀,被早已挣脱绳索束缚的陶芮艳扑倒在地。

      陶芮艳一口咬在李一狗脖颈上,满口鲜血,李一狗重重打她的脑袋,她死死不放。

      “妈的,疯女人!”李一狗狠狠捅了陶芮艳一刀。

      陶芮艳加大咬的力气,李一狗吃痛松开了匕首,陶芮艳趁机夺过。

      窑子里的人已经端上了麻|醉|枪,他们开始放火烧窑,一步步拿着枪步步紧逼着女人。

      许九陀的话打开了一场屠杀的开关键。

      陶芮艳缓了一口气,用尽全力喊:“姐姐们站起来,把年轻的妹妹们送出去!”

      警察就要赶到,绝不能让她们死在这里。

      原本被绑了要被卖走的姐姐们挣脱绳索,她们毫不畏惧冲在前面,把年轻的妹妹们拦在身后。

      卢满月将手腕上最后一根绳拆下来,紧紧圈住隔壁姐姐的胳膊,一个接一个,她们的体力比不上那些手持武器的恶人。

      她们只能手挽着手,筑成一道长长的人墙将恶棍和火海隔绝开。

      她们的前面是火海和枪。

      后面就是生路。

      可谁也没跑,谁也不想跑。

      麻醉针一支支飞过来,射在人墙上。

      晕过去的人还被两边牢牢架着,墙一直没有垮,火海越来越近,她们在用生命给年轻的妹妹们留下活下去的机会。

      陶芮艳凌乱着头发满嘴鲜血,她看着宁微惨淡一笑:“替姐姐去看一眼干净的世界。”

      话音刚落。

      陶芮艳抓着刀往李一狗颈动脉的地方狠狠一拉,一道鲜血溅在脸上,李一狗彻底没了声息。

      漫天大火越来越近。

      邱志害怕地想往前跑,却被陶芮艳扑倒在地,火光尽在咫尺,陶芮艳已经感受到那灼烧的热气。

      “艳姐你要干嘛!你放过我!放过我,我们一起下山找个地方结婚好不好!”

      陶芮艳闻所未闻,颤抖的手紧抓着匕首一刀一刀刺在邱志的身上。

      鲜血此起彼伏溅在半空,落在地上又消逝不见。

      那些死去的姐妹,安息吧。

      终于。

      邱志也失去了气息。

      陶芮艳闭上眼睛,她这具不干净的躯体经过烈焰的灼烧,能消除那些人一寸寸留下的罪恶吗?

      可以吧。

      下辈子,她想当一只麻雀,想飞就飞想走就走。

      真好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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