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悍刀行]说来你可能不信》养鱼才是我的追求

17、第十七个江湖

　　水天相接，天地一色，雪下得越发大了。
　　一身墨色狐裘的徐骁出现，这场雪球大战落下帷幕。
　　“参见王爷。”
　　众人见徐晓皆要行礼，徐骁淡淡地挥了挥手：“不用多礼。”
　　徐骁好笑地看着徐凤年此时满身狼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日是你的及冠之礼，下去换身衣服吧！”
　　世袭罔替，徐凤年身为徐骁嫡长子，及冠之礼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不过这几日府上也并未有宾客登门，想来是准备私下办了。
　　徐凤年点点头，姜泥身为侍女，自然要服侍他下去。
　　今日徐凤年装扮异常隆重，头上珍贵的墨玉簪，光滑细腻的狐裘，绣着红色暗纹的长袍，五官俊美，唇色红润，却丝毫没有女气，那双黑亮的眸子看上去既聪明又骄傲。
　　徐骁满意地点点头，朝着一旁走去。
　　徐凤年一愣：“等等，宗庙是在这边儿。”
　　徐骁回头：“我知道。”
　　徐凤年眉头微蹙，不懂他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及冠之礼，应该去宗庙才对。”
　　徐骁转过身，正面徐凤年：“我给它改了。”
　　徐凤年：……这是能说改就改的吗？
　　“按照古制要祭天地，祭先祖。”
　　徐骁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话，便止住了徐凤年：“都不去，去见你娘，让她亲眼看你长大成人。”
　　徐骁看了徐凤年一眼，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大步离去留下雪地里的徐凤年静默。
　　“孺子及冠，便已成人，你也可以感到欣慰了。”徐骁深深地看着眼前的陵墓，尽管已经过去数十年，心中仍会感到钝痛难忍。
　　他望着已经比自己高一点的徐凤年，心中更是感慨万千：“跪下。”
　　徐凤年在他娘陵墓前，跪在了徐骁的面前。
　　“取冠，易服。”
　　主持冠礼的人轻轻喊道。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
　　徐骁亲自给徐凤年戴上冠帽：“京城上下，都盯着你这一冠呢！”
　　“此冠视为古制，今日之后，不可再戴。”
　　“这一冠后，可入仕、可治人。”
　　“除冠，易服。”
　　“跪。”
　　“吉日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皮弁乃是诸侯大夫之冠，又代兵事田猎之权，这一冠后，便可入主军营，执掌兵权。”
　　徐骁看着徐凤年，庄重地说道：“北凉，三十五万铁骑，都等着这一冠。”
　　“除冠，易服。”
　　“跪。”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俱在，已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本已经停住的雪突然又下大了，纷纷撒撒地落下，乔伊第一次见到古人的及冠之礼。
　　即使徐凤年已经算是不尊古制，场面仍旧浩大，繁重。
　　观礼的众人都自行退下，给徐骁和徐凤年父子留下空间。
　　“在看什么？”
　　徐凤年看着独自站在高崖上俯瞰的徐骁，走到了他身边。
　　“天下这么大，站得这么高，还是看不全呐！”
　　徐骁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大地，将山川冰河尽收眼底，可还是有很多地方看不见，看不全。
　　“或许本来就看不全。”
　　徐凤年只是淡淡地说道，谁有能真正将山河映入眼帘呢？
　　徐骁轻笑一声：“或许站得还不够高。”
　　他望了望更高的山崖。
　　浓稠的墨色在徐凤年眼底流转，他将视线投掷在徐晓身上：“还嫌爬得不够高啊！”
　　徐骁脸带笑意，额头上的皱纹堆积，如老鹰般锐利的双眼透着隐晦：“站得高点看的也清楚。”
　　徐凤年只是看着山下房屋鳞次栉比，目光不曾波动：“山底的风景也不错啊！”
　　徐骁心中叹气，看着徐凤年，苦口婆心：“凤年，按照古礼，行过及冠之礼，你就算长大了。”
　　“想劝我接手北凉？”
　　徐凤年从小到大这些话，徐骁说过得已经不下十次。
　　“凤年，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没有足够的实力，你想保护的，想拥有的，终究是一场泡影。”
　　徐骁看着远处的云霭，目光像是穿透了时空，回到了从前。
　　乔伊和南宫仆射正在谈论武功，就看见徐凤年背着包袱，急匆匆地跑过来。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徐凤年看着乔伊，脸色是乔伊从未见过的凝重。
　　乔伊点头：“可以，你说。”
　　徐凤年松了一口气：“跟我去武当。”
　　本就无聊的乔伊：“没问题。”
　　“你就不问一下发生什么了？”
　　乔伊如此痛快，倒是让徐凤年怔愣些许。
　　乔伊轻笑，眉眼间冰雪融化，仿若春回大地，万物生晖：“我们是朋友。”
　　徐凤年心中酸软，发现自己在她温柔的眼神中溃不成军，他一时间竟有些哽咽。
　　“走吧！不是赶时间吗？”
　　乔伊起身，看了一眼还在原地发呆的徐凤年。
　　徐凤年的模样自然落入南宫仆射眼中，她难得看他顺眼一次，虽然花心了些，但还算有情有义。
　　南宫仆射绣冬一甩，被徐凤年接住，徐凤年疑惑地看着南宫仆射：“这是？”
　　“借给你防身。”
　　说完，南宫仆射飞身进入听潮阁。
　　乔伊也勾起了唇角，南宫还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