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天与咒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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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杀死敌人后自己也倒在血泊里的禅院甚尔，不动忘走上前伸手戳了戳禅院甚尔的手臂。
禅院甚尔一瞬间警惕地暴起，拿着咒具正要将不动忘爆头，在注意到是谁后险之又险地止住动作。他已经伤到这个地步了吗？连一个普通人靠近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心中有些疑惑。
但他也感觉得到，他的伤看着严重，但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这也不是他受伤最严重的一次。如果不动忘真的只是个普通人，他怎么不会察觉不到他的出现呢？可如果他不是普通人，他又有什么目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禅院甚尔问道。
“来找你。”不动忘伸手戳了戳禅院甚尔的伤口：“痛吗？”
自从上次禅院甚尔对不动忘露出冷脸后，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去不动忘那里了。不得已，不动忘只得出来找他。
“……不痛。”
“骗人。”不动忘凝视着禅院甚尔的身上的伤口。“你需要治疗。”
“我不想去医院。”
“嗯，不去医院。”
话音刚落，禅院甚尔身上的伤口就好了。
不动忘知道自己最好不要这么做。这样的治疗行为很容易导致观测的偏差。和他先前做的任何行为都不同，那些都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事情。但这样的瞬时治愈不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会引起偏差的事情。或许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口实在太碍眼了吧。
“你是咒术师？”禅院甚尔终于将视线投向不动忘。他的眸光深沉，一时间竟让人辨不清他在想什么——不动忘就更辨不清了。
“不是。”不动忘否认了。他的壳子和咒术师搭不上任何关系：“你是奇怪伤好了吗？唔……用人类能够理解的说法，这可以算是天赐的才能吧。”
“天与咒缚？”
“那是什么？”
“不知道就算了。”禅院甚尔没有解释。普通人类也能生成咒术师。既然如此，普通人类生下天与咒缚也不是不可能。或许他刚才察觉不到他的出现也是天与咒缚的原因？
如果不动忘真的另有所图，他没有理由暴露自己的特殊之处。况且，他也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令人觊觎的？咒具？不动忘的钱这么多，区区咒具根本不算什么。他的身体？咒术师根本看不上他。他并不觉得自己弱小，但在咒术界中，没有咒力的人天然受歧视。禅院家放大了这种歧视，但并不代表禅院家以外的咒术界就没有这种问题。他清楚地知道其他人哪怕打不过他，畏惧他，但同时，他们也鄙夷着他。哪怕他再强，也仍然没有咒力，连普通人都不如。
见禅院甚尔沉默下去，不动忘伸手又戳了戳明明伤口好了还要躺在血泊里的禅院甚尔的脸：“回去吧。”
“回哪？”禅院甚尔问。
不动忘隐约觉得禅院甚尔另有所指。但他对人类的感情的了解还不够深刻，此时他并没有纠结太多：“我家。”
禅院甚尔凝望着不动忘，一动不动。
许久后。
“上次说的话还作数吗？”
上次？不动忘不太确定禅院甚尔说的上次说的话是指哪次。但他截止到现在并未对禅院甚尔说过谎，也没说过什么值得反悔的话，不管是哪一次说的话，总之无论是什么，答案可以只有一个。
不动忘肯定答道：“当然。”
“这可是你说的。”禅院甚尔笑了。
那一瞬间，不动忘感觉到人类身体的胸腔中的心脏，似乎跳动得格外有力量。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他并不觉得讨厌。
不动忘看着禅院甚尔，眼神是那么得认真。过了好一会儿，禅院甚尔收起了笑，皱了皱眉，随后扭过头去。不动忘伸手掰过禅院甚尔的脸，然后去拉扯禅院甚尔的嘴角。
“你干嘛？”因为嘴角被拉扯，禅院甚尔的声音有些微的变形。
“你再笑一次好不好？”不动忘语气认真地问道。他扯着禅院甚尔嘴角的手指不停，可强行牵扯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始终没有刚才的笑容那么自然。
“不要。”禅院甚尔伸手拍开不动忘的手，总算愿意从地上站起来，站起来时，还顺手拉起了蹲在地上的不动忘的手：“走了。”
“去哪？”
“你说呢？”禅院甚尔轻轻“啧”了一声：“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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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后，不动忘发现禅院甚尔又恢复了天天来他这里报道的情况。不，也不能说是恢复，和以前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以前的时候，禅院甚尔晚上来，天亮了就走了。现在白天也时常就待在这，仿佛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连一日三餐都要在这里吃。甚至夜间观察活动结束后钱也不拿了。偶尔出趟门回来还会给不动忘钱。
人类的心理活动实在是太复杂了，不动忘很难完全明白，但随着在人类世界中活动，不动忘也渐渐能够理解一些人类的情绪。他大概明白到，禅院甚尔开始变得依赖他了。
这对于观测来说，或许并不是个好现象。按照他以前查到的别的虚空族提供的资料，观测时需要贴近，但又需要保持距离。说来玄乎，不动忘也很难弄明白所谓适度的距离到底要怎么样才算适度。但可以确定的是不动忘并不讨厌这种被依赖的感觉。他开始觉得观测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
某一天晚上，禅院甚尔突然对不动忘说道：“其实我也是天与咒缚。”
“嗯？”这是不动忘第二次从禅院甚尔口中听到天与咒缚这个词了。但他并不记得自己设计过天与咒缚这样的东西，也不记得他把这样的东西放到禅院甚尔身上过。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世界自然演化中，发生什么样的变动都不奇怪。不动忘没有从0开始制作这个世界，也没有时刻监视演化挨个调整变量，会出现这种情况再正常不过。
禅院甚尔对不动忘解释了一遍天与咒缚的意思，以及他身上的天与咒缚到底是什么，禅院家又是什么。
“非咒术者非人。”禅院甚尔回忆着过去，语气中却显得格外平静：“我脸上的疤也是这么来的。”
“禅院家吗……”不动忘伸手轻轻抚摸禅院甚尔的疤痕。他想起自己制作禅院甚尔时的场景。他当时随便给他选了一个资源雄厚的大家族的背景，单纯觉得大家族人多，人类是种群体动物，可以互相照顾，加之资源雄厚，能提高禅院甚尔的存活概率。但所谓的大家族并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人类的能力虽然弱小，但却充斥着尔虞我诈。这和虚空族是完全不同的。尽管人类的模组是以虚空族为原型，但总归不一样。
“真是没有眼光。”不动忘轻叹。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你一定是他最宠爱的人。”是他亲手从头捏到脚的人。
禅院甚尔却抱紧了不动忘：“不需要……”
“……”
“为什么？”
“有你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天与咒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