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一个人》阿菱啊菱啊

8、人生就像年轮

　　人生就像是年轮。
　　这几圈的年轮稀疏，说明当年的雨水丰富。
　　那几圈的年轮紧密，说明当年的雨水和营养都很少。
　　经过时光的打磨，树木长得极其美丽，树木也变得极其坚韧，即使是普通的风雨也无法摧倒。

　　雨城，这座数百年的老城也是如此。
　　丰富的历史，每一代人的智慧，丰厚的书籍，家族家规的记载，家族记载……
　　我爸爸曾经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每时每刻，我们都要提高警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只螳螂、一只黄雀，而是不断的黄雀、黄雀、黄雀……”
　　我的年轮，还没有攒够。我的人生安稳很久了，我很久很久没有看见有人在我眼前图谋什么了。

　　我抱着猫安稳地过了几天。
　　在我宅家养猫的时候，雨城也是满城风雨。

　　听说雨城的大家小姐都十分中意白衣公子，于是一些大家小姐忍不住对一些穿白衣的公子频频回眸。
　　“你看，白衣服的，是他吗？”
　　“我也不知道哇，我只看见他的背影呢。”
　　“我上次泛舟的时候，远远地见过白衣公子，那气质，那气宇轩昂的身影……”
　　额，说真的，这些女孩子见过什么呢？恐怕是连白衣公子的五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大家不过是人云亦云罢辽。
　　于是有一些人就来浑水摸鱼了。
　　有一些男人企望着，于是偷偷去制衣店订了一套白色衣服。
　　阴私的青苑去贫困的地方组织了一些身形相似的男人去穿着白衣，天天上街逛。

　　一切都在发酵。
　　就像一些大米和酒种埋在一个罐子里。
　　大家都不清楚这最后会酿出美酒还是一罐臭水。

　　我最后知道的时候，是我妈妈和我吃饭的时候告诉我的。
　　妈妈夹起一筷子白米饭，腮帮子鼓鼓的，一边吃，一边说话，说着话，还眉飞色舞的。但是她在吃饭，说的话仿佛是被白米饭加工过，变成保密的密语。我完全听不清。十分淡定的我说：“啊？你说什么？”
　　妈妈挣扎着咽下一口饭，“我说！那个陈家小姐！应该是三房的那个庶出小姐吧，突然在街上和一个白衣公子逛街。后来他们就引得好几家世家小姐也凑过去逛街。那白衣公子被几个小姐还有几家大家都奴仆簇拥着。逛了半天，他们就张罗着去第一楼吃午饭。结果他们在第一楼又遇到一个白衣公子。这个白衣公子才是真的皇商的那位白衣公子！之前和陈家庶出小姐逛街的是假的！听说是哪一个村的男人，洗干净了自己换上白衣裳，然后遇到别人问他，他就闭嘴微笑，遇到别人询问，他就展开扇子遮面。他们就以为这是默认了！……哎，就那回事吧。现在那几家老爷夫人都丢老脸了！”
　　妈妈说了一大段话，又猛吃一口饭。
　　“我就知道，这皇商来的真的不是什么好意。”
　　“……你那是偏见。又不是皇商公子作妖。”妈妈优雅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我和妈妈聊不明白，我就和我小闺蜜聊。
　　隔天我就和区家大小姐去区家花园躺着吃茶。
　　“呵，我们雨城风平浪静那么久。他们一来就出事，还敢说不是他们在搅和。”
　　“嗯。”
　　区家大小姐喜静，极喜欢种花，她的花园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她自己就开铺子，现在差不多掌管了半个区家的生意。以后她家人估计是要帮她招婿的了。
　　她和我特别有共同语言。我每每也是最喜欢和她一起聊天。
　　“嗯，你喜欢招婿吗？”她突然抱着浇水壶，仰着头说。

　　她的花园美如画，每一朵山茶百合都仿佛是围绕着她生长，迎着她怒放，清清亮亮的阳光打在她如乌木的发丝上，在她白瓷般的脸庞，清丽的她仿佛是花化作的仙子。
　　她仰起头的样子实在美丽。
　　我打趣道：“你不会是有中意的人了吧？”
　　“……嗯……但是他不愿意招婿……”她被我猜中了心思，微微不自在地低下头，抿着唇，羞涩地启唇。
　　“啊？什么人不够你招婿啊？难道是那个皇商？”区家怎么说也是雨城有头有脸的富商，不能准确地说稳定在前三，那也是稳稳坐在前五的家族。更何况，区家大小姐自己就是生钱罐……能让她如此的大概是那个外地来的皇商了。
　　“是，是皇商公子。”
　　“？”小丑竟然是我。“我刚刚和你说那个……额，你不会生气吧？”
　　“什么生气啊。你刚刚在说什么。”
　　得，感情刚刚这位姐姐沉迷在皇商恋爱里，完全没有听见。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