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在我》封不浪

8、走廊

　　“我送你去医务室。”程濉没法辩解自己的确对少年有歧义，也做不到骗人，干脆翻过这一页。

　　迟绛眼睛弯了一下，“谢谢，班长。”

　　一前一后慢吞吞往医务室走去，路过的人看到他们这样，纷纷侧目，心里猜测。

　　送人进了医务室，又等到校医过来，迟绛说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栏杆，没把程濉供出来，不但如此还夸班长团结友爱帮助同学。

　　程濉心里更是愧疚，感觉迟绛整个人顺眼了很多。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迟绛听到铃声响起，又见程濉皱着眉头，很是为难的模样，非常善解人意。

　　程濉点点头，随后离开。

　　因为这个事情，迟绛发现女生没有之前那么抵触自己，最起码没把心思写在眼里。

　　一个午休迟绛都在补觉，下了课之后又开始死性不改，“班长，今天的作业给我看一下。”

　　他笑着走到程濉跟前，嬉皮笑脸，“程濉行吗？”

　　语气温和的近乎撒娇。

　　程濉同桌看着两人，默默远离，眼里八卦之火腾腾燃烧。

　　后排男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了，各种起哄，暧昧不清的“哦”了起来。

　　程濉微微咬着唇，把卷子递给男生却不说话，刚刚对人有了那么一点好感，这下又回到了起点。

　　迟绛并不知道这些，拿着卷子也不在卖乖，而是到后排去。

　　程濉看人离开，松了口气。

　　因为迟绛这一操作，整个高二都知道了两人的关系。

　　程濉头疼不已，但是辩解没任何用，她也懒得各种解释，有那个心思不如多写两道数学题。

　　下午第二节课，程濉要去办公室，正巧路过五班。

　　长长的走廊，不少人嬉戏打闹。

　　几个男生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不知道和楼下说着什么。

　　其中就属迟绛最为出挑，因为就他没穿校服独树一帜。

　　嘴里叼着棒棒糖，迟绛耷拉着眼皮，有些无精打采。

　　身边几个男生说说笑笑，他敷衍的“嗯嗯啊啊”。

　　“绛哥，年级第一来了。”旁边男生眼尖，手肘碰了碰迟绛的胳膊，压低声音。

　　迟绛听到“年级第一”还有些懵，扭头看去，娇小的女孩略微僵硬的朝这边走来。

　　都知道他们那点事，不少人已经开始打趣，叫着迟绛的名字。

　　“迟绛，你看谁来了？”男生贱兮兮的声音此起彼伏。

　　程濉像受惊的兔子，眼睛瞪圆，乌溜溜的看了眼迟绛，立马低头，心里默念：请无视我。

　　“程濉你去哪啊？”不想经过迟绛身边，少年自然的开口，不在是敷衍的口吻。

　　“办公室。”程濉小声答，步伐略快。

　　盯着她的背影，迟绛嘴角勾起笑，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哟，还看，人都走远了。”

　　“不追吗？迟绛你不行啊。”

　　“绛哥，不一起去吗？”

　　“去你妈的。”等人没影，迟绛收回目光，懒散挑眉，说翻脸就翻脸。

　　其他人摸摸鼻子，很是不解他阴晴不定的心情。

　　没了炙热的视线跟着，程濉脚步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她捂着胸口，眉眼带着一丝不喜。

　　心烦意乱的到了办公室，她敲门进去。

　　本来只是拿一科作业，等回去却带了几科。

　　这次在路过五班，没有迟绛，让她顿时松了口气。

　　不过几个和迟绛走得近的男生却是笑嘻嘻的朝着她问好。

　　“迟绛回去了。”

　　“回一班了。”

　　这种乱七八糟的问好，程濉宁愿不要。

　　她没理会，双手抓紧怀里的试卷，随后往教室去。

　　回到班后，开始发卷子。

　　压根不用她点名，就有人上来帮忙发。

　　往常程濉已经习惯，但是这次迟绛却也过来了。

　　“班长我帮你。”他直勾勾盯着程濉，随后伸手接过她怀里的一科卷子。

　　程濉点点头，“谢谢。”

　　声如蚊般，若不是迟绛听的仔细，恐怕分辨不出女生是否发音。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后排又有人戏谑出声。

　　“滚。”迟绛笑骂却不怎么反驳。

　　程濉咬着下唇，不言语。

　　下午依旧是做卷子，高中的作业根本写不完，各种卷子黄冈，五三等等。

　　程濉没有妄自菲薄只做难题，但是老师却主动说了这事，因为那些纯属浪费时间。

　　她听了之后，就照做。

　　依旧是她看着班，坐在讲台上，手下不停。

　　迟绛正在抄写之前借的卷子，他只是借了程濉的却一直没有写，现在睡也睡饱了，可以活动一下。

　　“你还说我自欺欺人。”张家武凑过来，很是不屑。

　　“我们不一样。”迟绛反驳。

　　“切。”张家武撇嘴，“你有本事让班长给你开小灶。”

　　“耽误人学习不好。”迟绛还有一点良知。

　　“哦？那和人谈恋爱就不耽误学习了？”张家武反驳，“你们还这么高调，班主任知道肯定会找你们谈话。”到时候多半劝分。

　　迟绛想反驳，别说谈恋爱朋友都不是，不过没说出口。

　　他从口袋摸出糖，剥开塞嘴里“咯吱咯吱”咬个不停。

　　“绛哥，还有吗？”同桌嘴馋的问。

　　迟绛从桌洞掏出一包零食，丢了过去，“出息。”

　　“我也想吃糖。”张家武道。

　　“没了。”迟绛想也不想就说。

　　张家武抱着零食，也不好再说什么。

　　迟绛的字和他人一样，张扬肆意，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不省心的家伙。

　　下午课转眼过去，到了饭点，迟绛没缠着女生，毕竟过而不及。

　　他是走读生，晚自习结束是要回家的，不过迟绛并不急，看着班里人慢慢离开，留班长最后关灯锁门。

　　程濉看着留到最后陪着自己的人，并不感动，反而有些害怕。

　　“你怎么不回家？”她声音都在颤抖。

　　迟绛拿着手机照亮，走到前排看着程濉还抱着一本书，撇撇嘴，“回宿舍还准备学习吗？当心学傻。”

　　程濉不言语，夹着书把前面最后一盏灯关掉，然后锁门。

　　迟绛靠着墙懒散的看着远处，校园的路灯亮了起来。

　　晚风习习，吹来一阵凉爽，学生们的嬉笑渐行渐远，只留下两人静默的站着。

　　程濉锁好门，把钥匙丢进口袋，一时间不知道和人说什么。

　　“我送你回去。”迟绛一手插兜，示意女生跟着，随后朝着楼梯去。

　　这边比较近，但是楼梯的灯昏暗忽闪忽闪，是声控，安全指示牌的荧光绿显得夺目又诡异。

　　程濉胆子不大，说实话每次最后离开，她心里都有些发毛，就怕拐角突然出现白衣长发的女人。

　　正胡乱想着，下楼梯人突然踩空，程濉慌张的忘记了出声。

　　前面的迟绛正想着措辞，听到后方声响，赶紧回头手忙脚乱的接住差点摔倒的女生。

　　胸膛被撞的不轻，迟绛闷哼一声，心里暗想两人怕不是八字不合，每次遇到程濉他都要受伤。

　　程濉也眼冒金星，眼眶逐渐湿润，鼻尖一红，“对不起。”

　　她急忙站直身子，赶紧道歉，揉着额头蹲下捡自己的书。

　　“你走路怎么不看路。”迟绛这会儿也装不出没事，声音带着抱怨。

　　“抱歉。”程濉愧疚不已，“你没事吧？”

　　“事大了。”迟绛揉着胸膛，拿着手机晃了晃面前的人。

　　见女孩仰着头，眼眸含着泪可怜兮兮，他一时间哑言，“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被你吓到了。”

　　“非常抱歉。”程濉再次真诚的道歉，她语调已经带着哭腔。

　　“别哭了。”迟绛头疼，他很怕女孩子哭，因为很麻烦。

　　程濉不言语。

　　下面教学楼传来大门关闭声音，两人也没时间在争论谁对谁错，脚步加快下楼，阻止大爷锁门。

　　“现在的孩子不好好学习，就想着谈恋爱。”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大爷还忍不住嘀咕。

　　程濉面红耳赤，很是尴尬又碰了碰额头。

　　“你是受虐狂吗？疼还一直碰。”迟绛看着她的动作，微微蹙眉，“去小卖部。”

　　“嗯？”程濉不解。

　　迟绛懒得解释。

　　自己刚刚撞了人，程濉这会儿不好意思离开，所以默默跟在人后面。

　　小卖部这会并没有关门，不但如此非常热闹，门前的桌椅人都满了。

　　也有情侣在灯下面说着什么暧昧的话，不时拉手，更有大胆的在同学的起哄下开始接吻。

　　程濉惊住了，这些人真是大胆。

　　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迟绛走了两步，听到后面没音，以为人跑了，回头就看到少女瞪圆了鹿眸，两颊微红。

　　他顺着女孩视线望过去，随即嗤笑，“班长，你不会是第一次看人亲嘴吧？”

　　程濉回过神，小脸爆红，咬着唇不说话。

　　迟绛“噗呲”笑出声，这人太好玩了。

　　不过他没忘记正事，也不管人一直站着这里，抬脚走进了小卖部。

　　随着他走过去，门前坐着的几个男生，开始打招呼。

　　“绛哥怎么还没回去？”

　　“绛哥是要吃夜宵吗？”

　　“绛哥要不去我宿舍凑合一晚？”

　　程濉往暗处走了两步，因为那边已经有人望过来，更是有人挥手问好。

　　他们的声音听不太清楚，但是程濉觉得不是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