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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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魏尔伦把弟弟领进来，神色自若地倒上两杯波尔多红酒，庄重而缓慢在沙发上坐下，看起来就学识渊博，胸有成竹，中原中也对他毫不怀疑。
他的哥哥可是鼎鼎有名的暗杀王，战斗的身姿宛如舞蹈，这方面绝对也不差。
其实……魏尔伦心里是没底的。
可中原中也不知道，他端正坐着，蓝眼睛里满是求知欲，亮晶晶的，像有人把天上的星星摘了过来，顿时给了魏尔伦极大的动力。
虽然魏尔伦没学过，但里世界游走这么多年，他也听说过不少。比如投其所好，这是前期调查与准备，这个好说，做什么任务都需要。
再比如暗示，分话术与行为诱导。主要技术含量就在这里，也是他知识空缺的地方。
魏尔伦很谨慎，他可不打算坑自家弟弟，伤感情。
于是他搬出了兰波教他的招数——注视对方，那应该算是行为暗示的一种。由专业法国谍报员传授，他也亲身使用过，非常有效，说起来都十分有底气。
再说了，怎么可能存在被中也这双漂亮又坚毅的蓝眼睛注视，依旧无动于衷的人呢？足够了！
弟控魏尔伦信誓旦旦。
正说着，他突然戛然而止。
看向客厅门口，兰波正从楼上下来。
即使在夏天，他也穿着相对厚实的衣服，身形却十分消瘦，比三年前瘦了一大圈。
“门铃声是中也来了啊。”他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个浅笑，眸光一扫，觉得氛围似乎有些不对，“你们在聊什么？”
中原中也坦言相告：“哦，是老哥在教我唔——”
魏尔伦忽然捂住他的嘴，露出无事发生的微笑回道：“我在教中也暗杀技巧，是吧，中也？”
他决不能让兰波在弟弟面前揭他短！那样中也就会发现他的谎言，中也难得拜托自己，他不能让弟弟失望！
也不能让兰波取代自己的位置！
中原中也点点头，那确实是暗杀技巧的一种。
魏尔伦放心地松开手。
“兰波，你这是要出门？身体已经没事了吗？需要什么我可以让人送过来。”中原中也打量着高瘦的兰波，面露担忧。
三年前，他以为兰波在造船厂的战斗中死去，后来加入组织才从首领那里得知，兰波没有死，他当时陷入假死状态，在治疗后变成了植物人。
尽管兰波是给组织造成损失的叛徒，但是首领出于一些考虑，并没有杀他，只是对外宣称死亡，实际上一直暗地治疗。
两年前，魏尔伦来横滨本想大闹一场，结果被兰波没死的消息砸晕，又被兰波的日记内容砸懵，在中原中也的表态和开导之下，他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外界看来，暗杀王来了横滨后就离奇失踪，其实是魏尔伦接受了首领的条件，留在横滨等待兰波苏醒，也教导一下稚嫩的中原中也。
前不久，兰波终于苏醒，他和魏尔伦说开，冰释前嫌。
鉴于兰波还在复健期，他们仍然留在这里，但谁也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离开，魏尔伦是否继续会遵守和首领的约定也不得而知。
首领没有严密地监视他们，也没有阻拦他们离开，还会定期派医生来给兰波检查，物资也会因为魏尔伦不便出门而派人送上门，中原中也更是偶尔会来看他们。
中原中也非常感谢首领的帮助。
“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兰波抬起掌心，金色的亚空间方块展示出蓬勃的力量，“我出门走走，你们继续聊吧。”
相比起被通缉的魏尔伦，他这个“已死之人”不会被注意。
挥别他们，兰波看似离开了，其实没有。
他悄无声息地又回到了客厅外，侧耳倾听。
他看出了魏尔伦的反应不太对劲，担心是出了什么事，那两个人却顾虑他的身体告诉他。
中原中也：“……只要盯着看就好吗？是不是太简单了？”
魏尔伦：“和我之前教你的暗杀技巧一样，要干净利落，不需要多余花哨的动作。”
听了两句，确认只是普通的教学而已，兰波就不再听下去了。
嗯，应该没什么事。
客厅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中原中也一脸狐疑，他和魏尔伦一样，就算自己不会，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
“这样就可以吗？”他再次确认。
魏尔伦知道他为什么疑虑，于是说：“和战斗模式的原理一致，每个人适合的招数都不同，不能生搬硬套。你不是也想学得快一点吗？足够了。”
尽管心里半信半疑，可毕竟是教过他很多的哥哥，又是暗杀方面的专家，信誉值非常高，中原中也还是决定相信他。
18.
次日早上，得知首领要见他，中原中也顿时意气风发，像个出征前去会见自己国王的战士，期待的心情让他的嘴角高高扬起，眼中充满神采。
展现学习成果的时候到了！
他进入首领室，见森鸥外站在办公桌斜后方审视着桌子，他一如往常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直勾勾看着首领，运用起昨天魏尔伦教他的技巧。
森鸥外也随口聊起：“你觉得这张桌子怎么样？”
中原中也一头雾水，盯着那张用了好几年的欧式古典书桌，他对这类风格不感兴趣，更喜欢阿斯顿·马丁旗下的一款现代金属办公桌，线条感很出色，通透锋利，很酷！
是的，这个英国超级跑车品牌也做家具。
他如实说：“挺厚重的，首领是打算换掉吗？”
如果首领需要，他很乐意把自己喜欢的那张桌子推荐给首领，那简洁有型的设计和完全开放的桌下空间可以展现出桌后之人的坐姿，而不是和这个木盒子般的老古董似的，只能看到桌面以上的部分。
他一直觉得首领的坐姿很有气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好看。
也想将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分享给首领。
森鸥外摇摇头，微微一笑：“我觉得它的设计很不错，很实用。”
看起来是不打算换掉了，中原中也暗自遗憾，完全没在意。
森鸥外走到沙发旁招呼他坐下：“今天没有什么要聊的工作，坐下吧。”
然后倒出两杯咖啡，一杯递过去，“先前去法国的船弄到的咖啡豆，你尝尝味道如何，之后给兰堂君他们带点过去。”
中原中也品着咖啡，突然有些懊恼。
相比自己熟知的红酒，他在给魏尔伦他们的咖啡豆上有些疏忽，只知道法国人少不了咖啡，对他们常喝的豆子类别却没有注意。
还是首领细心。
于是他看向首领的眼睛更亮了，眨也不眨。
森鸥外放下杯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中也君……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啊？”中原中也茫然，随即眼神一凛，“有人在您面前胡说八道吗？”
敢挑拨他和首领的关系，他一定要把那个混蛋揪出来！
“不，”森鸥外极其委婉地说，“只是中也君一直看着我，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中原中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脸色“轰”地一下就红透了。
首领把自己的勾-引当成了在瞪他？！！
中原中也瞬间将帽子往下拉，盖住整张脸，羞耻到恨不得再一次逃离这里。
魏尔伦！
他磨着后牙槽。
森鸥外在他看不见的时候露出无奈又好笑的神情。
他怎么也没想到，中原中也会这样来勾-引他，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从他昨晚得到的消息看，也许是魏尔伦？
不过他很高兴自己的木头终于开花了。
尽管这个招数的效果令他哭笑不得，但路线其实没错。
中原中也是太刻意，才会有种目光如炬的感觉，其实像平常那样就很好了。
森鸥外喜欢他的视线专注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从这一点来说，他或许早就被引-诱了。
但他向来贪得无厌，区区注视可不够，他想要更多。
也许……他需要亲自教学，并提前收取一点利息。
森鸥外走到没脸见人的中原中也面前，一只手覆在他按着帽子的手，紧紧扣住，将碍事的帽子挪开。
“从昨天开始，中也君的脸色似乎不太好，听说还早退了……”
挪开帽子，他低下头与中原中也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担忧。
这让昨天发现自己其实图谋不轨的中原中也十分心虚，眼神闪烁，嘴里说着自己没事。
“不能讳疾忌医。”森鸥外不太相信：“正好我是个医生，到底有没有事，我来检查一下吧。嘘……中也君别乱动。”
他松开手，却更近一步逼近沙发上的中原中也。为了检查方便，他用一只脚的膝盖抵在中原中也两腿之间，封锁住中原中也逃脱的可能。
这一下也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极近。
控制住病人之后，森鸥外开始脱去碍事的手套。
他从指尖开始叼住自己的一只白手套，经常收获中原中也注视的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向下滑出。他此时松嘴，白手套自然坠落，轻轻砸在他的膝盖前方，中原中也两腿之间的裤子上。
另一只手套同样操作。
他用手捏住中原中也的下巴，迫使中原中也不得不与那双紫红眼睛对视，从中看到自己无所遁形的身影。
森鸥外手上的力道不大，根本不可能困住中原中也，但中原中也脑中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抵抗。
或许是他也期待着能和他喜欢的首领这样亲密接触。
森鸥外眉头微皱，一本正经，仔仔细细地就近查看，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病因。
“张嘴。”他的呼气使中原中也睫毛颤动。
中原中也顺着他手上的力道张开嘴，紧接着，他感觉有两根手指在追逐自己的舌头。
“唔……”发生了什么？
口腔被入侵者一顿搅合，他的舌头没能逃脱，被两指捏住，中原中也被那股力道带着仰头，露出脆弱的脖子，此刻，他完全被人掌控。
森鸥外侧身，拿起咖啡杯旁的小勺子，将锃亮的小勺子当做喉镜，压着中原中也的舌根仔细检查。
没发现什么问题，森鸥外松开手，慢悠悠地用纸巾擦去手指与勺子上的水渍。
中原中也差点以为舌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笨拙地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这才找回感觉。
中原中也正松了口气，又听他说：“把衣服解开。”
“！！”中原中也猛然睁大眼睛，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森鸥外取出口袋里的听诊器，再次重复：“中也君，把衣服解开，我需要检查一下你的心肺情况。”
他的要求十分合情合理，眼中毫无杂念，反而在耐心地为他这个不配合检查的病人仔细解释。
但他的举动又极其强势，他单脚半跪着，将中原中也完全卡在沙发上无法逃脱。中原中也唯一与他拉开距离的办法除了配合他，就只能紧贴沙发靠背，从他炙热的呼吸下恢复一丝冷静。
现在，中原中也才像是那个在椅子上被壁咚的人，他的脑中糊成一团，快被被热气冲昏头脑，身体下意识听从首领的命令，指尖轻抚着纽扣。
到底发生了什么？
首领发现他脸色异常，以为他生病了，在检查他的身体情况。
他为什么会来？
首领的召唤，而且他原本就是来……
中原中也低头看着衬衫上的纽扣。
魏尔伦教他的方法毫无作用，他只能依靠自己在这方面为数不多的了解。
眼下似乎就是一个好机会！
中原中也不清楚技巧，他依旧行动起来，一边绞尽脑汁地想，一边观察着森鸥外的反应。
轻易放弃可不是他的作风。
他发现首领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这个发现极大地鼓舞了身为追求者的他。
解开马甲，又从上到下解开衬衫的纽扣，森鸥外忽然按住他的手。
“可以了。”森鸥外的声音变得低哑，眼神也有些飘忽。
这份异常被中原中也都发现了，他立刻亢奋起来。
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这意味着他的办法或许可行，他或许真能追到首领！
但森鸥外很快又恢复平静，镇定地戴上听诊器，手拿着听头，伸进他只解开三颗扣子的衬衫里，金属听头贴着他的胸膛在皮肤上移动。由于没有完全的视野，他的指腹游走了整整一圈，最后才找到听心跳的最佳位置。
森鸥外的身体随之前倾，中原中也失去了最后的空隙，温热的呼气无处可避地袭来。
中原中也与他呼吸同调，仿佛能看到呼吸以怎样交缠在一起。
无论是冰冷的金属听头带来的刺激感，被首领的手触碰到带来的战栗感，还是快要鼻尖相碰的近距离……这些都令中原中也的心跳急剧加速。
而想到首领正用听诊器明明白白地听到他异常的心跳，他心中又充满了将心绪将被发现的刺激感和危机感。
他不禁屏住呼吸。
脑子里在想该如何解释，却想不到任何借口。
难道现在就要坦白吗？
是不是太早了点？
金属听头换了几个位置，首领的手腕因此仿佛摩挲着胸膛上的一个地方，那里引发的奇怪感觉令中原中也有些头皮发麻，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森鸥外收回手，果然紧紧皱着眉在思考那不同寻常的心律，他的眼睛像X光一样审视着中原中也。
他发现了吗？
就在中原中也打算直接坦白算了的时候，森鸥外再次侧过身，从茶几上拿起中原中也的还剩半杯的咖啡，浅抿一口。
中原中也：？！
那是他的杯子，而且因为同样是右手拿起来，所以首领喝的位置都和他一样！间接接吻！
森鸥外放下杯子，叹了口气地说：“中也君，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不能喝咖啡。”
“啊？我没有不能喝咖啡，我不对咖啡过敏。”
“有些人喝了浓度较高的咖啡，会因为其中的咖啡yin作用，产生心跳加快、心律不齐、胸闷、心悸、心慌、肌肉颤抖等症状。”
他低头为中原中也系上纽扣，“你刚才就出现了明显的心跳加快症状，以后尽量不要喝咖啡了。”
不是的。
中原中也心知肚明，真正令他心跳加快，出现一系列症状的，不是咖啡yin，而是首领。
他含糊应下，推锅给咖啡总比现在就被首领发现真相要好。
这种在暴露之际徘徊的感觉有一种不亚于飙车的刺激感，他忍不住为此着迷。
“目前没发现有什么明显的问题，不过以防万一，你一会儿还是去医疗部检查一下。”他整理好中原中也的衣服，自己也站直身体，把听诊器收好，整理着袖子。
接下来就是戴手套了，中原中也扫了一眼两只白手套的位置，本想递给首领，却突然变成一只炸毛到弹射起步的猫。
只留下一句：“我去医疗部看看！”再一次仓皇逃离，都没让森鸥外和门口的护卫看清他的身影。
森鸥外憋笑着，直到大门重新合上，他才从地上捡起一只滑落的白手套，开怀地笑出声来。
一刺激就有反应，还嫩着呢，中也君。
他早就发现咯~
真可爱~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七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