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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宴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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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特琳·吉拉曼恩。”蔚冲凯特琳笑笑,“可真好听。吉拉曼恩有什么缘由吗?”
凯特琳不耐:“没有。”
蔚吃了个闭门羹,倒也不气恼:“那你总得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吧?我好把你送回去。”
凯特琳仿佛被激怒了一样,试图从蔚的搀扶中挣脱:“松手。”
蔚无奈:“可是你现在受伤了……要不这样?你在这儿休息,我去叫你家人。你父母呢?我……”
凯特琳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她猛地甩开蔚的手,却因内脏伤痛跌坐在地上,倒吸一口凉气。
“喂!你——”蔚又急又惊地去捞她,干脆一只胳膊揽在她腰上,另一只隔壁架过她的手臂,“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伤口加剧?!”
凯特琳却恶狠狠地盯着她:“他们都死了。”
有片刻静默。
凯特琳语气带着一丝恶劣的嘲讽:“被你们上城的执法官杀死了。”
“……”
蔚沉默许久:“抱歉。”
凯特琳没吭声,只是抬了抬下巴:“那儿。”
蔚:“什么?”
特凯琳:“前走,有个下地下室的楼道。”
把凯特琳送到地下室后蔚才知道她就住在福根酒吧里面。
被执法官杀死后,凯特琳被酒吧老板范德尔所抚养,时常被视作范德尔的继承人。
蔚没能逗留很长时间,因为艾克和麦罗等人已经陆续回来,凯特琳不想让麦罗那个大嘴巴看到“她和上城来的小孩纠缠不清”,省得他到处乱说;也不想让蔚再面对一次下城对上城地敌意——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女孩儿到底救过她,所以当凯特琳一听到麦罗回来的脚步就将蔚推走,犹犹豫豫地说:“……谢谢你救了我,不过你还是快走吧,被看到又解释不清。”
蔚也有些害怕,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偷偷离家跑出来,而且距离她与杰斯约定地时间已经过了十几分钟,所以她也不敢多留:“抱歉……我还有同伴,我也得去找找他的下落。”
咚咚咚。
麦罗等人的脚步声更近了。
凯特琳连忙指着窗户的方向:“你从窗户翻出去,右拐向上,有个安全通道。”
蔚点点头,正要离开,却回头问她:“我还能来找你玩吗?”
她直觉凯特琳并不是个坏女孩。作为上城议员的女儿,蔚受够了整天在宴会里虚与委蛇的同龄人,凯特琳是她遇到的第一个引起她注意的女孩。虽然刚开始态度冷淡了些,但心地善良,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会枪诶!比起那群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整天讨论名贵奢侈品的“朋友们”,蔚觉得她和凯特琳会更有话题。
“什么?”凯特琳没想到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这样的犹豫却被蔚当成了默认的信号。
蔚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从怀里摸出一张名片:“我有机会会来找你的!不过一周之后是我妹妹的生日宴会,你也可以来上城找我玩。”
‘这人疯了吧?’凯特琳的视线在名片和蔚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中游移,生起一股念头,‘如果她生活在底城,底城一定能把她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见凯特琳迟迟没有动作,蔚干脆把名片往凯特琳手里一塞:“那我先走了!一定要来呀!”
说着,就走窗户翻了出去。
下一秒麦罗推门进来,紧张地问:“凯特琳!你没受伤吧?你手里是什么?”
凯特琳下意识把名片往怀里一藏,声音冷静:“我没事。你们呢?”
麦罗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靠着椅子坐下来,叫嚷着:“当时简直吓死我们了,还好范德尔及时出面,你是没看到,范德尔他挥着那双铁拳套砰砰就把黄毛打得屁滚尿流……”
麦罗等人很快沉浸在范德尔的英勇事迹当中,凯特琳先是松了口气,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手里的名片边缘。
幸好范德尔解决了这个暴徒,蔚现在出去,应该会没事吧?
“你有心事?”游离之际,麦罗将凯特琳的思绪拉回来,“对了,之前那个救你的粉发女孩呢?”
凯特琳立即回神:“她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已经走了。”
麦罗见凯特琳无意多谈,虽然有些奇怪,毕竟凯特琳面对生死之交不是这么冷淡的性子,但也没有搭腔,只是老老实实“哦”了一声,转而去谈其他话题了。
凯特琳将名片折在手心,决定将今天的遭遇尘封在记忆里。
去上城?生日宴会?
被范德尔收养之前她倒是经常因为饿肚子去上城偷盗,之后在范德尔的三令五申下有所收敛,但顶多做到不去搞破坏。
至于参加生日宴会——
还是免了吧。
*
蔚离了福根酒吧之后倒是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和杰斯约定的地点。
杰斯显然也耳闻了这场暴动,看到蔚全须全尾回来后长松一口气:“你平安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议员交待。”
随即他注意到蔚双手缠着的绷带:“你这是怎么弄的?”
蔚干笑两声,含糊其辞地带过:“就跟着打了两拳,你别大惊小怪了。”
最终两人回到上城时,杰斯果不其然遭到了议员的强烈谴责。
蔚被勒令禁足一个星期,对此她不敢有任何意见,老老实实地将伤用绷带换成了拳击绷带,一心一意闭门练拳。
期间她偶尔也会扒在窗口望底下的街道。
她给凯特琳的那张名片上写了她家地址,如果凯特琳愿意来,可以精准无误地找到她。
蔚满心期待凯特琳会出现在楼下,但一天又一天,凯特琳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或许她还在养伤。’蔚不由得心想,‘等我自由了我可以下去看看她。’
但这个想法在禁足的第六天就被母亲扼杀在摇篮里。
“短时间内,你不要去底城了。”母亲警告地看了眼杰斯,“也别想让杰斯偷偷带你下去,我会派人看着你的。”
蔚不满抗议:“凭什么?”
母亲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强调:“因为底城现在很不安全。比起底城,我认为你得更多关注明晚的生日宴会了。”
蔚愣在原地。
她很快就拜托杰弄清了内幕。
那天酒馆暴动杀死了好几个执法官,议会想要个交待,于是派警长格雷森彻查幕后黑手。福根酒馆的老板范德尔显然知道些什么,但他却迟迟拒绝给出线索。双方为此僵持不下,有人说范德尔和暴动的幕后指示者有私交,所以想保他,也有人说范德尔是不愿上城插手底城的事,想私自算账。
如果她没记错,凯特琳正是范德尔的养女。
既然范德尔陷入旋涡之中,那凯特琳呢?
蔚忍不住拜托杰斯:“你如果去底城,能不能帮我打探个人?”
杰斯好奇:“你什么时候和底城的人认识了?”
蔚:“……这你就别管了。凯特琳·吉拉曼恩,你能帮我打听她的下落吗?”
*
凯特琳正趴在一栋高楼顶层,盯着瞄准镜,镜头透过窗户,牢牢锁住执法官警长办公室。
此时此刻,上城格雷森的办公室,格雷森对范德尔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个名字。”
“死伤的执法官太多了,无论是议会还是我都需要一个交待。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你只用给我一个名字。”
格雷森继续说道:“这事我们在底城已经谈过。议会催得紧,这次是把你‘请’来上城,可如果你还不肯说,被‘请’的恐怕就不止你一个人了。”
范德尔为难回答:“你得让我想想。”
“一周!”格雷森激动起来,她将酒杯砸在桌面上,浮沫飞溅,“你足足想了整整一周!已经没有时间了,范德尔。”
她强硬道:“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就别怪我强搜底城了。”
范德尔长叹道:“他是我兄弟。我们曾经并肩作战过。”
格雷森声音“噌”地一下从位置上站起:“但他派人搅乱你店的时候可没想过是你兄弟!”
“你自己好好想想。”格雷森抓起桌上的警帽,推门而出,“我顶多再给你争取三天时间。”
见格雷森对范德尔并未做什么,凯特琳松了口气。
今天范德尔被“请”到上城,大家都很担心。尽管范德尔明确表示他自己一个人就够了,但凯特琳还是偷偷跟来了。
她担心上城那群人对范德尔做出格的事。
不过好在,似乎是她多虑了。
见范德尔正慢腾腾往外走,凯特琳立即收拾好狙击枪,准备赶在范德尔之前赶回福根酒馆——她不能让范德尔知道她偷偷溜出来过。
凯特琳动作十分迅速,但当她穿过某条街巷时,突然被路牌上的名称吸引。
——如果没记错,这里似乎就是那张名片上显示的地点?
犹豫片刻,凯特琳将名片拿出来仔细比对。
果然是这里。
想到粉色女孩的笑容,凯特琳忍不住脚尖一拐,她心里默念: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打声招呼吧。
‘就打声招呼,不耽误时间。’凯特琳对自己说,‘见面就走。’
凯特琳很快在豪宅后院找到一条小道,她身姿矫捷地翻墙而入,悄悄走到走廊阴影角落里。
室内,人们正身穿华服觥筹交错,悠扬的小提琴声音传来,是一首生日祝福的曲调。
凯特琳突然想起今天是蔚说的什么妹妹的生日宴会。
‘该死!’凯特琳忍不住咒骂一声。
这么多人,她突然后悔翻墙进来了。
如果被人发现那她可就百口莫辩。
凯特琳决定扭头就走,但她刚从阴影里钻出来,迎面就碰上一个人走来。
她连忙侧身躲在廊柱后,手里的枪子弹已经上膛。
“凯特琳?”熟悉的声音传来。
五步开外,蔚正端着层层叠叠的“蛋糕山”,艰难地从小蛋糕缝隙探出头来。
“小凯,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