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木湮

9、爱恋伊始

　　CH09 爱恋伊始

　　木木的第一次凄惨无比，除了精神上的饱足感什么都没有，她真正学会情欲是在第二次。小妖靠着床头抽烟，她趴在小妖身上拿掉他的烟就问他：“那个什么作家说什么看女生能不能留住男生要看第二次的，叫什么来着？”
　　程斐感到无力：“木汐，你都记得什么跟什么呐？”
　　“小妖~”她又来这一招，他还是投降了，郁闷地说：“William Somerset Maugham，还有，更正一下，不是他说的，是小说里面的台词。It’s not the first time she goes to bed with him that counts, it’s the second. If she holds him then she holds him for good.”
　　程斐低低说的英文太快，木木又是有听没有懂，他叹了口气吻吻她的头顶：“毛姆的刀锋。木木，你可不可以好好地看几本书？”又嘟囔：“一本几百页的书就被你记住这么的一句，呃，还被忘掉名字。毛姆会被你气死。”木木想毛姆他老人家还能够更死翘翘一点么？我没有跟着你看书我能知道这个？
　　她才不要理他，摇着他的胳膊问重点：“那我有没有留住你？”
　　“唉，木木，不要太谦虚了。”
　　“有没有有没有嘛？”
　　“有啦有啦，我们木木第一次就抓住我了。满意了罢？”他哄好了她，就从她的手里拿过烟来继续抽。

　　“毛姆的所有小说里我最喜欢这一部。其实那句话我也蛮喜欢的，当时是我告诉你的吧？”
　　“嗯。”
　　“那句话里说女生能不能留住一个男生看的是第二次，如果那一次她留住了，她就留住了他一辈子。把性别反过来也是一样。”小妖眼里带着笑意看她，“我刚才有没有留住你？”
　　“讨厌。”木木脸红了，一拳过去就往他身上招呼。小妖闷哼一声，鼻孔里都是烟雾，骂：“野蛮人！还是个不老实的野蛮人。”
　　他吞吐着烟雾，眯着眼：“很多事情确实是要看第二次，第一次很可能是没有想清楚了，到了第二次你还想要，那个就是真的。”
　　木木有点困，都是倦意地白了他一眼：“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心思这么复杂。”

　　“其实我更喜欢的是里面另外一段话，撒旦诱惑耶稣上十字架的那一段。”他告诉她。
　　“这个世界上很少人能够抗拒生理需要，恐惧的威胁和荣耀的诱惑，毕竟不是如耶稣一般的圣人。这个都是废话，可是很多人也更是抗拒不了当好人和圣人的这个角色。”
　　“而对我来说，救赎两个字很多时候却没有什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比如，在感情里面，大概都是一个众人眼中的坏人？这个也是没有办法，实在不觉得做一个好人会救得到哪一个人？如果没有感觉了，谁又会救得了谁呢？那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小妖对着空气困惑的发问。
　　“就算是救得到那一个人，我也不要委屈自己。除非是你，木汐。”小妖低头看，木木已经枕着他睡着了。

　　他另一只不拿烟的手还是忍不住去惹她，捏住她微翘的鼻头的时候小妖的脸上有作弄也有纵容。木木呼吸不畅在迷蒙里又给了他一拳，他痛了就骂她：“喂，笨蛋，什么时候都会睡过去。你是猪噢？”两三口大致抽完了烟，程斐把烟蒂按在床头的烟灰缸里，伸手关掉了台灯，黑暗里他觉得他真的好像很爱怀里的她，所以他就吻她的眼睛小声告诉她：“不过，大约也是用不着。我爱你不是一种牺牲。木汐，你对我而言一直都是特别的存在。”
　　木木在深沉的睡眠里当然是没有听到他难得的大段情话。

　　到了下一个周六，木木已经答应了张蒙陪他看店，程斐说要跟着去作陪。木木告诉他，要去可以，但是人前还是得跟平常一样：“喂，不要露馅噢？”
　　程斐怒了：“干嘛，嫌弃我啊？跟我在一起很丢了你大小姐的脸么？在学校里偷偷摸摸的也就罢了，那家店里也有人不能知道？”
　　“唉，你以为我想哦？也不看看自己的风流孽债那么多，要是让莫莫知道了我还怎么在宿舍里呆？”
　　他呛她：“很对，莫时音也会去那家店。我这个前男友都不知道。”
　　“不是保险一点好么，你知道莫莫有多精灵，我不想她因为我伤心。”木木声音暗沉，“我很心虚。”
　　“真是个笨蛋！你从她手里抢的？”程斐数落她，“我这种人，谁抢到就从了她？”
　　“虽然不是，但是才隔了一天，我会很理直气壮么？”
　　“……”
　　所以，这两个人进Fantasia的时候就是一前一后十分地老实。程斐脸色几乎都可以拿来和夏天暴雨前的乌云比黑，再看到陆彧居然也在，他脸上阴霾更是黑灰青一层一层不知道有多好看。木木战战兢兢地和他耳语：“陆彧知道这事，张蒙还不知道。”
　　程斐更不爽，低低地回了一句：“你和他真不是一般的熟。”

　　这个钟点还是下午时间，大白天的酒吧自然是很清静，稀稀拉拉寥寥无几的几个客人。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张蒙瘦长的身材正斜靠着吧台，一张五官清秀的脸上都是无聊表情，陆彧指头上一只烟，对着面前那个厚重的啤酒杯一脸麻木地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张蒙看到木木他们进来，马上直起身子，一转身之间动作麻利地照例在他们面前摆了大杯翻着泡沫的生啤酒，眼睛弯弯：“啊，木木大美女。”然后嘴上照旧是很坏：“来陪我坐台啦？小的何其有幸。”
　　木木问他：“人呢，怎么就你们两个看店？”
　　“叶冼文又开着车跑去附近玩了。”张蒙一脸幽怨，“我本来也想跷课去的，学校最近管得严走不开。”
　　“那其他人呢？”
　　“阿杰在厨房里呢。”这个是张蒙的回答，看到木木黑线陆彧就帮忙回答道：“服务生呐？被这个好好先生放到街上去了。”他斜了张蒙一眼笑：“对付不了女生也就罢了，男生叫他两声Simon哥，他就可以放着那群家伙到隔壁的那家商场里打游戏。”
　　“现在又没有客人。”张蒙脸上挂不住，愤愤不平的反驳：“这个叫做养军蓄锐。”看到木木脸上藏不住的笑意，他有些气急而怒，“唉，木木，不准你笑我。”可是，他全身就是有一种让人止不住笑场的气场，几分钟以后张蒙只好放弃。他倒是想得很开，过了一会，他突然想起来似的对木木说：“对了，我有东西送你，你等一下。”

　　看着张蒙掉头往后头的厨房走了，木木先往右边瞄了瞄小妖不敢开口，她就拿眼睛问坐在左边的陆彧，陆彧两三眼之间就看出右边的低气压，不易觉察地给木木回了一个不知道的表情。几分钟之后张蒙的身影出现，两只手上满满地都是盘子杯子，很有技巧地拿了两份甜品还有一大杯泡沫红茶过来。他兴致冲冲地把东西一字横线地摆在木木面前：“迟到的生日礼物，专门设计出来哄你的。我很可爱吧？”然后，张蒙就从吧台后面凑过脸来很臭屁地瞪着木木等着被夸奖。
　　一份是半球香草冰淇淋斑斓地撒了柳橙橙皮和果肉，淋了不知道什么酒，弄得像迷你星球，上面挖了一个小火山口，边上用色素画了一朵小小的玫瑰花。“小王子！”木木叫出来。
　　“Bingo！这一款的名字就叫做‘B612号小行星’，掺了香草颗粒和君度橙酒。我发现很多女孩子口水这个，所以，如果要是不错的话就拿到店里面卖卖看。”张蒙翻着一只眼睛望天冥想：“呃，让我想想看要卖多少钱呢？”
　　其他三个人囧。木木伸手就往他一头整齐顺滑的栗色头发上敲：“原来不是我的生日礼物啊，张蒙，不带这么骗人的！你个大骗子！”

　　“真是专门设计给你的。不过既然花了心思，不卖不是浪费？过一段附近的写字楼要发半年奖金。”张蒙脸上一片斯文却笑得很贼，他哄着安抚木木：“你看，你没尝过我都不敢卖。谁还能摆在我们木木前面第一个尝这个，是不是，木木？”
　　陆彧抽着烟鼻子里哼了一声，“跟着叶冼文就学会了怎么骗女人的钱包。”他点着另外一盘，“那这个呢？叫草莓蛋糕？”
　　“基本正确。”张蒙在陆彧面前通常都是以策安全，“不过呢，顺序要变一变，S.O.S.－Strawberry On the Shortcake，也叫蛋糕上的草莓。”
　　木木马上心领神会：“啊，最近很潮的那个日剧来的，我们学校很多人在看。”
　　张蒙得意洋洋：“看见没有，用这个骗女生，一骗一个准！”
　　“还真是光荣！” 陆彧损他。
　　张蒙蹙起一条眉毛：“哎，陆彧，酒吧里面的利润来源主要还是酒水收入。可是，叶冼文说的有一句话是没有错的，决定下班以后去哪里消闲一般都是写字楼里的女人！”他笑的无赖，手臂一挥，“他走的是人文深沉路线，我走的是kawaii加小白路线，立志把方圆五百米之内写字楼的女性通杀，一个都不要放过。”
　　另外三个人不由黑线，冷汗下来几滴。这方面超级迟钝的张蒙完全感知不到其他人的情绪，把叉子塞给木木一个劲地催她快吃，“配着茶比较不会腻。我自己是偏好热热的普洱茶，养胃嘛。不过还是红茶搭调一点。”

　　装甜品的就是Fantasia一色的大白瓷盘子，据张蒙说这个算是老板叶冼文的恶趣味，认为食具绝对不能抢了食物的风头。甜品不是一般的出色，尤其那款草莓蛋糕。底层戚枫蛋糕用朗姆酒浸湿，冰淇淋一层菠萝味道一层酸奶味混着菠萝碎粒，带梗草莓或是整颗或是切半从蛋糕上一直滚下来，边上搭配了一匙混着薄荷碎叶的软乳酪。
　　陆彧斜了一眼两个盘子里的东西，抢白张蒙：“确实是很小白。”
　　张蒙有些恼羞成怒，忍不住回嘴：“陆大爷，你有见过什么甜蜜的东西完全不会小白的么？电视上的爱情连续剧不是一部比一部狗血一部比一部小白，只要男女主角长得够看，收视率照样飚升。嘿嘿，那种深沉点的东西都是要时间沉淀的。梵高花了多少年才成名？我这个是卖甜品，几个小时之内卖不掉就进垃圾桶的东西，玩个P深沉啊？”

　　木木一口一口吃得没心没思的，还要不时抬头笑两下应付张蒙期许的目光。小妖坐在旁边闷头抽烟喝酒，整个人都在烟圈里，除了别人问他话就没怎么主动开口说话。他是心里不好受，他那么骄傲的人几时有这么委屈求全过？其他的女孩子都是巴着他，恨不能关系早早公开。木木就是一个心虚，把吃着好吃的草莓蛋糕让给他也吃吃看。
　　张蒙在一边提问：“木木，你今天看着怎么这么狗腿？该不会干了什么坏事了吧？”
　　木木语塞，看陆彧还在幸灾乐祸的似笑非笑。她没好气地把另外一份甜点推到左边给他，嘴上就说：“怎么好意思一个人独吃哦。张蒙你好小气，都不知道多准备几份。”
　　张蒙郁闷死了，被噎到目光呆滞的回答：“木大小姐，这个不是西瓜果盘，切一切就好了，我弄了多久。”
　　木木又结巴了，该说什么？呃。
　　陆彧戏谑地看她一眼，“张蒙怎么可能花这个心思来讨好我们？”然后，他很给面子地吃了一口说：“味道不错。” 张蒙一年到头难得被陆大少夸奖上一次，就算只有四个字，就没出息地被哄得眉开眼笑。小妖也在一边说：好吃，这个以后必定大卖。

　　到了晚上八点多，木木就说明天有事要先走，张蒙叫：“嗨，说的是一天呢，一天还没结束呢！木木，我们可是要凌晨才打烊的。”
　　陆彧凌厉的眼神一扫：“我过来陪你，你面子还不够大的了？”张蒙立马就闭嘴，很郁卒地看着陆彧亲切体贴地拍拍木木肩膀说：“别理他，张蒙这家伙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你们回学校还是回家？”
　　木木呐呐地：“回学校，明天要开始读书了。小妖期末的时候还要看世界杯，到时候没那么多时间给我复习。”
　　陆彧叼着烟笑：“那就快走吧，呆会该赶不上门禁了。”

　　从店里又是一前一后的出来，一出来木木细细的手指就拉住程斐的手，她在后面低哑着唤他：“小妖~”
　　小妖叹气，转过身搂住她：“好啦，我知道。”他揉乱她的卷发，轻轻地笑了：“你啊……我就是拿你没办法。”
　　夜风里的两个人算是和解了，空气里凉凉地呼吸到的都是闻得到的清甜单纯，一如阿蒙做出来的甜品。程斐聪明如此，木木愚钝如彼，爱了以后还不都是一样的普通？只是聪敏的小妖会想：如果爱恋不能公开，被折磨的在纠结的是两个人，那么，不如妥协一下。如果那个人是木木，他可以让一让。

　　爱恋伊始，澄澈如蜜。时间哗哗流逝而过都是可以收集起来想念的美丽时光。和小妖在一起的木木很开心，可是她就只敢告诉陆彧一个人。宿舍里周淇肖辰他们追问她和陆大帅哥的进展，她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没有”，但也不敢完全否认，不然让她怎么解释那么多行踪不定的时间呐？陆彧笑她：“没种！敢做不敢认。程斐受得了这个气？还真没看出来。”
　　“哎，别提了，最近他的脸都是这样的。”木木做了个最臭的脸给他看。
　　“就摆个脸色给你看？那你便宜死了。他那么又臭又傲的脾气，换那个随便什么余倩茜或者是莫时音，不用想，铁定下一秒钟就蹬掉人家。哪里会让自己这么摆不上台面。”
　　“他哪里摆不上台面了？”木木马上护短，“我不过就是怕莫时音多想。”
　　“脑子又抽风了，怕什么？你对不住人家？假了吧。”陆彧懒懒地斜她一眼，满脸都是不认同。
　　“小妖也是这么骂我的。”木木有点沮丧，“你们是不知道。可是我知道那个难受的滋味。我也不想阿莫来尝，毕竟和她住了一年。我没办法。”
　　陆彧：“你就傻吧。有的事情哪里有两全的，迟早被这种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好心害死你，她会领情才怪。”
　　木木：“陆彧，我和你说，我们宿舍的人都在猜我和你在一起呢，你可得给我配合一下。”
　　陆彧郁闷：“嗬，我就是这个作用？”
　　“谁叫你长得帅呗，别人做烟雾弹哪里有你这么迷惑人心？”
　　陆彧被气乐了：“小丫头片子，欠揍！有这么夸人的呢？”
　　不管他多不情愿，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了木木。他想：难得木木得偿所愿，那就这样吧，人生里偶尔当当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