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少年》沙木平

53、第 53 章

　　月仪没想到谢绍君会说这句话，愣了一下，然后说：“好啊！”
　　月仪洗漱完毕便和绍君出去了，在快要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月仪突然看到班上成绩很好的肖晓雯正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
　　月仪没有看到那男生的正面，但是从背后看的话，是高高瘦瘦的一个男生，晓雯的耳朵刚好到他肩膀那里，最好最佳的身高差。
　　想到这身高差，月仪不禁想到班上陈静瑜和她的男朋友，陈静瑜头顶才刚到她男朋友的肩膀，而且陈静瑜的男朋友很壮，这样就衬的陈静瑜更娇小了，每次看到陈静瑜和她男朋友，月仪心里都会想她男朋友怎么会喜欢她的，陈静瑜并不算的上漂亮，至少没有林乐婷漂亮，她只能算的上长的比较斯文比较温婉。月仪想不明白的同时，心里还升起一股羡慕。
　　现在看到肖晓雯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月仪心里也升起一股羡慕。肖晓雯也算不上漂亮，而且人也瘦瘦的。只是月仪没想到，肖晓雯成绩这么好的女生，原来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在教室上，月仪看到班上的董嘉伟对晓雯很好，肖晓雯就坐在董嘉伟的前面，月仪经常看到他们下课说话，有时是谈论问题，董嘉伟每次好像看起来都很开心，有时候月仪都会心里想：董嘉伟是不是喜欢肖晓雯？
　　董嘉伟知道肖晓雯有男朋友吗？月仪不禁想，看这情况，肖晓雯应该不是刚和她男朋友一起，应该在高二就和她男朋友一起了，或者高一就在一起了，或者之前，因为单是看着他们的背影，月仪都觉得他们很有默契！
　　董嘉伟如果知道肖晓雯有男朋友了，下课还会和她说话说的这么开心吗？在月仪心里，总是觉得女生有男朋友之后，就不会太受其他男生的喜欢和欢迎。然事实每次都会出乎月仪的意料，因为罗杨颖有男朋友之后，还是很多男生和她说话说的很开心，黄雪珍有男朋友之后，也还是有很多男生和她说话说的很开心。
　　“你在盯着晓雯看什么？”月仪还在走神之间，绍君突然问。
　　被绍君揭穿自己的心事，月仪有点心虚，赶紧移开自己的目光。
　　“没看什么啊。”月仪说。
　　“我看你盯着晓雯看了很久。”绍君说。
　　谢绍君真是有什么说什么，月仪一下子居然想不出什么话说，瞬间觉得有点尴尬和不安。
　　不过绍君倒是好像没有觉察一样，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看月仪，而是看着前方，绍君的眼睛很小，月仪总是觉得她好像眯着眼睛一样。
　　“你这样盯着他们俩的背影看，是不是羡慕晓雯有男朋友？”绍君说。
　　月仪再一次愣住，完全没想到绍君会这么直接说出来，月仪一时语塞，其实月仪很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可是竟一下子什么话也想不到。
　　“你怎么知道的？”月仪想了一下说，“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第一次有人这么了解我！”
　　月仪知道，这种时候，开玩笑才是化解尴尬的最好办法。而绍君听了月仪这玩笑的话，侧过头笑着看着月仪，绍君一笑，月仪就觉得看不到她的眼睛了，而且她这一笑，月仪觉得自己的尴尬一下子消失了。
　　“晓雯高二和我在同一个班。”绍君说，绍君仿佛总是知道月仪想什么似的，她的确是对晓雯和她男朋友怎么在一起的感到好奇，那也仅是心里好奇，没有想过去仔细了解，自己没有问，可绍君直接就跟自己讲起晓雯的事。
　　“她成绩很好。”月仪假装不好奇肖晓雯和她男朋友的事说。
　　“她以前成绩没这么好的，她和她男朋友在一起之后，成绩才这么好的！”绍君说。
　　月仪一愣，她男朋友成绩也很好？而且在月仪心里，有男朋友的女生，成绩不会太好，有了男朋友之后，成绩一般都会下降，肖晓雯反而相反？
　　谢绍君看到月仪好奇的表情，继续说：“她班主任知道她谈恋爱，找过她去办公室谈话。”
　　谢绍君说的话总是能引起月仪更大的好奇，然后不由自主的往肖晓雯和她男朋友的背影的方向看去，他们已经出到校门口了，而且由于人多，已经看不到他俩的背影了，不过脑里却还是肖晓雯和她男朋友一起的画面，说真的，从身高和外形来看，他们都是非常的般配！
　　“你怎么知道的？”月仪假装平静的语气问。
　　“我们当时全班都知道啊，宿舍都在讨论啊。”谢绍君说。
　　“那她以前成绩怎么样的？”月仪问。
　　“她以前成绩是班上的十多名，其实也算是成绩很好的，所以班主任看到她谈恋爱就找她过来，叫她要好好学习，让她先不要谈恋爱，说谈恋爱会影响学习。”谢绍君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月仪也没有催她往下说，只是脑里却出现了老师找肖晓雯到办公室的情景。
　　“那后来呢？”过了一会，月仪问。
　　“肖晓雯不愿意分手，她跟老师说，如果我期中考试考到班上前五名，说明我和他在一起没有影响我学习，如果我退步了，那你再找我，到时候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谢绍君说。
　　月仪心里忍不住想，那个男孩一定对肖晓雯很好吧，要不，晓雯怎么敢跟老师提条件？想到这，月仪心里又是一阵羡慕。其实月仪觉得肖晓雯并不漂亮，自己和她并没有差多多少，她怎么就那么幸运遇到一个让她不断努力不断变优秀的男生呢？为什么自己会跟她差别那么大呢？
　　“你在想什么呢？”绍君说，“我觉得你可以乐观一点，其实你也很幸运！”
　　听到绍君说自己幸运，月仪心里不但没有得到安慰，心情反而一直在下沉：我哪里幸运？没有朋友，更没有男生喜欢，而且每天都要面对自己一个人的不安和无措，我哪里幸运？
　　“我没有不乐观啊！”月仪本来想说这句话，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因为自己不乐观是事实，而且几近自闭，尽管在宿舍和熟的人，比如和林乐婷还是有说有笑，甚至在一些人眼里自己说话很幽默，可是月仪知道，那也仅限于和熟悉的人才会有说有笑，事实上的月仪，她很多时候都怀疑自己。
　　“那后来肖晓雯考的怎么样？”月仪问，其实月仪不用问，也知道结果，他们现在还在一起，说明肖晓雯说的话都做到了，而且她现在在班上的成绩也是很靠前很靠前，特别是英语，除了张志浩，几乎就是她考的最好了。
　　“她为了不和那个男生分手，也为了证明和他在一起不会影响学习，她后来很努力学习，期中考试一下子从班上的十多名考到了第三名，期末考试考了全班第一名，第二学期，没有落下过前三名，老师看她成绩进步这么快这么稳定，也没有再找她了。”谢绍君说。
　　月仪默默听着，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心里除了羡慕还多了点惊叹。月仪不由得想到，她平时每天也是很早起床去吃早餐然后上教室，中午也经常很迟才回宿舍，而且在教室月仪也看过几次她做练习的时候真的是很认真很投入，好像平时都没怎么见过她和她男朋友一起，难道她们只有在放假的时候才一起出来走走吗？月仪想到这不由得佩服她的自律！
　　月仪本来想问，她和她男朋友以前是同一个班的吗？但月仪又觉得问这个显得自己真的很好奇，而且月仪总是觉得绍君会看穿自己心事，然后直接说出来。但是在自己一个人去饭堂去教室这件事，绍君倒是没有直接说出来过，她好像很懂得维护自己内心的敏感，有时月仪觉得绍君把自己看做和她是同样的人，没有看不起自己，不会像吴丽珊给自己那种压迫感和自卑感，好像自己永远够不到她的层次。但说也奇怪，月仪觉得不敢靠近的人，谢绍君却和她很说的来，月仪看到过几次谢绍君和吴丽珊一起说话说的很开心的情景。有时候月仪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她男朋友成绩也很好吗？”月仪问。
　　“不清楚，高二没有在同一个班，听说他们高一是同一个班，而且他们是同一个镇的。”绍君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月仪，然后又看着前方了。
　　此时月仪和绍君已经走到了校门口外的街道上，因为高一的新生已经开始回学校注册，所以路上时不时看到有家长帮他们的小孩拖着行李往学校门口走去。
　　“又是一年开学时！”月仪不禁感叹，“我刚来时的情景都好像还在昨天，一转眼现在都已经高三了。”
　　绍君没有回应月仪，继续往前走着，但说也奇怪，绍君没有回应自己，月仪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心里觉得挺轻松的，不会像有些人，即使说着话，也会觉得跟她有距离。
　　月仪看到绍君看着那些帮孩子拖着行李的家长时眼里好像蒙了一层水汽，不由得想到中午的时候，她跟自己说：“不回，我没有家。”尽管过后她跟自己说是开玩笑的，可是她在说那句话时的语气并不像是说笑。
　　“你家人对不好吗？”月本来想问这句话，可是却问不出口，只能继续往前的走着。
　　“绍君。”走到糖水店的时候，有一位女生向绍君打招呼，那位女生看起来很漂亮，而且她向绍君打完招呼的时候，并没有看月仪这里来，这让月仪心里觉得有点受伤，尽管这种情况，月仪经历过很多次，以前和秋彤出去的时候，那些同学向秋彤打招呼的时候，也是把月仪当不存在的。可是每一次，月仪都还是觉得难堪。
　　相对于那位女生的热情，绍君则显得平静很多，她只是对她笑笑点点头，反倒是月仪对绍君这种反应觉得很吃惊，因为看那位女生的样子，觉得她和绍君很熟，但是绍君反应好像有点冷淡，因为如果是月仪，在外面有人这么热情向她打招呼，月仪肯定说话是忘乎所以那种，肯定表现的比她还热情，关键是这个向绍君打招呼的女生还很漂亮。
　　那女生看到绍君对她笑了笑，也继续和她一起作伴的另一个女生走进糖水店，而绍君和月仪也继续往前走着。
　　“刚才那个女生是你同学？”月仪明知故问的问。
　　“嗯，我高二的同桌。”绍君说。
　　月仪听了心里一惊，第一反应是，她是你以前同桌，怎么感觉你好像对她很冷淡？第二反应就是，你以前的同桌那么漂亮？月仪忍不住和刚才那个女生比较一下，根本就没有的比，月仪觉得自己连和她比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感觉你好像跟她不熟？”月仪忍不住说出来。
　　“有吗？我跟她很熟啊！”谢绍君说，谢绍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月仪这才突然发现，谢绍君除了笑的时候，其他的时候表情都是一个样——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不过也是啊，不熟，那女生怎么这么热情的和她打招呼呢？看来，那女生还是很了解绍君。
　　“你以前的同桌很漂亮啊！”月仪没有正面回应绍君的回答，而是转移了另一个话题说。
　　“你也很好啊，性格很好！”绍君说。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平常的话，而绍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很平静的语气说的，可月仪听到，心里却是翻起了波浪，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并没有那么不堪，至少绍君就没有看不起自己，想到刚才，自己连和她以前的同桌对比，都觉得是没有资格比，月仪心中已经认定自己已经低到尘土里了，可是绍君这句话，却是让月仪觉得其实自己不应该这么不自信，自己应该乐观的面对生活，自己也是值得被温柔对待。
　　谢谢你给我的自信和肯定，月仪心里想。其实月仪本来想对绍君说声“谢谢”的，可是月仪觉得突然说“谢谢”有点唐突，而且自己好像也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表露过多自己的情绪，只能心里默默感动。
　　“你怎么说我幸运呢？”月仪想起刚才绍君对自己说过的话，终究有勇气问出这句话，其实这时，月仪心里已经开始渐渐信任谢绍君了，觉得自己问什么话，都不会影响两人的关系，甚至月仪心里已经觉得可以和绍君开玩笑了。在那时，越是熟的人，越是说话损人，月仪虽然不敢说损人的话，可是月仪对和自己很熟的人，却是开玩笑的多，反而说心里话少。就像秋彤，在这个学校，算是和她最熟了，可是月仪却没有怎么跟她说过心里话，反而是和江世凤，还说多一点心里话。
　　“你爸妈都很疼你啊！”谢绍君说。绍君说这句话时，月仪没有看向谢绍君那里去，所以没有看到谢绍君眼里的落寞，月仪自然的就往下说：“父母都很疼子女的！”
　　绍君听了月仪这句话，看了一眼月仪，没有马上回应月仪，过了一会之后，绍君忽然说：“有时我真希望我爸受到法律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