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2021》水依心

4、完整地接受自己

　　第四章完整地接受自己
　　午餐时间，生意火爆的冒菜馆里，林生拖着餐盘，取好了想吃的菜，付了钱，找个位置坐下来。大家都是三三两两的，她一个人能快速找个小地方坐下，内心还有些小开心。
　　旁边来了两位身材超好的小美女，林生从手机里抬头，看了看她们的腿，看了看她们的脸，内心哀嚎啊！眼睛再一瞄，看到了她们的小票上是59.64。
　　她拿起自己的小票，让它近到足够眼睛看清楚，那是56.44。
　　等菜上来了，她看清了，两位小美女共用一个锅，两份米饭，米饭三元一碗，锅底五元一份。她们俩吃48.64的菜，而她吃了48.44的菜。
　　林生确认，是她吃太多了，她难道又在不自觉地喂饱自己？
　　很是崩溃，为什么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子活着？用手机、小说、幻想与做梦，填充与指导自己生活，占据生命的全部？用吃饱饭让自己不去思考，可，自己不是想去前进么？不是想做一位一直学习的人类么？
　　自己依旧能找到本小说，迅速贴上去，依旧能入梦，依旧能让手机带走思维。
　　就像，那一刻的她，即便震惊她一个人能当两个女生的饭量，但是，她仍然把它都吃光光了，一根菜都没剩下来。
　　人生，空而冷清。
　　十一的时间，林宝宝让去她家玩，正好她先生外出，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吃火锅。她很开心，感觉很久没和人一起吃饭、聊天呢！但是，前不久不是刚被心灵洗礼过的嘛？
　　放假，开心；能和人一起吃饭，更开心。
　　十一的第一天，她醒了便打算去宝宝家。然则，想想什么是人情往来，她又不会煮饭，于是，便去对面水果超市，买了一百多的两串绿葡萄。
　　到了宝宝家，她老早买好了很多菜，冰箱都放不下。她们一起洗洗菜，说说话，都在一个行业里，很多事都能聊得开，再加上还有贝贝也在，老家话和普通话串着讲，心里美滋滋哒。
　　吃火锅时，还投屏了一部电影，林生便又陷入了。最后，她还两眼泛着泪花的结束了火锅。
　　林生总想着，宝宝花了那么多，她得还的。于是，淘了一场KTV，唱歌去，因为讲今晚就在宝宝家里睡的。她当初大年初一便在她家睡了，虽然有给星巴克的卡，也给两百红包，还请了两顿饭。但是，大年三十、初一在别人家连吃了几顿啊！
　　总觉得很亏欠，很失礼。可是，她也还不上什么。
　　这次，在江州这样的超一线城市里，订到的KTV是唱到六点为止。基本上所有的KTV都是在一个时间段如12:00-18:00任意时间开唱，唱三四个小时，或许会有KTV会预定在几点开始，但基本上都会唱足三四个小时。
　　第一次，15:30开始，18:00结束。林生仔细阅读了条款，咦，貌似上面真的写了到18:00为止。为何内心默认了要唱够4个小时，而不是仔细看条款，认真确认呢？
　　回去，便抱了一箱啤酒。好久没喝，林生太想享受那种几口酒下肚的飘飘然了。
　　内心里藏了好些话，想要与人一一说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不懂，应该讲出来么？不能判断，在她们眼里的她又是什么样子呀？
　　林生是真的，不能交心，也说话说不清楚吗？
　　为什么她听宝宝讲她很迟钝，也会想很久？会一直思考，她哪句话讲错了么？该怎么相处啊？
　　因为她能很清晰地认识到她比宝宝的情商与智商都低太多了，也会在过后很久才能反应过来，她貌似行为不礼貌。
　　举个例子。前些年，她那时岁月正艰难，人又懵懂着。有次宝宝煮了两大锅五香与麻辣的小龙虾，邀请了她的朋友——本地的土豪姐姐来用餐，林生现在就只能记得，她一口又一口地停歇地吃小龙虾了。可能，宝宝她们俩聊天呢，但是，她只在吃。林生后来一直在想，宝宝是用来盛情款待土豪姐姐的，她这样子吃相很难看耶。其实，也读不清大家的情绪，人与人之间的好与不好，只是觉得自己做错了。
　　几口啤酒下肚，林生很开心的晕乎乎，什么都不必想了。也试着聊天，电视剧、行业，但内心始终有根弦拉着自己的理智。越喝越晕，越晕越想喝。醉与泪，她的追求，在此间，什么都可以停下了，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管了。
　　最后，大约四瓶三百三十毫升的啤酒下肚，越来越醉，理智的弦，越来越紧，越来越绷。她的心里只剩下了“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快走”这样子的思绪。于是，赶忙走了，也不管此刻的时间是十点多。
　　出了那栋楼，风一吹来，些许清醒。可以拿好手机，查好交通，现在奔跑的话，差不多可以试一试末班地铁。
　　林生蹦蹦跳跳地前进，跑步可以把所有的力量贯穿于运动本身，很爽，也是发泄，对吧？
　　她跑到了地铁口，在过长长的甬道时，觉得甬道似巨兽张开的倾盆大口，会将她吞噬；又如一团迷雾，要将她淹没。
　　四周旋转着向她挤压过来，她的长发经过一天两顿火锅的熏陶已经微微打结了，脸上空洞而木讷，只会下意识地奔跑。即便感觉到四面八方的眩晕与害怕，还是只能跑。
　　得跑出去，对吗？
　　时间，慢得，如同心一直漫着痛与恨，充斥着生命的全部；快得，也不过须臾，当她一瞬间跑过之后。
　　赶上了倒数第二班地铁。没有格外地花钱去打车，林生坐在人烟稀少的地铁里，笑得凄凉而又孤独无助。
　　人生，是会为了宝宝一句：“如果是我，才不会这么大的太阳就出门呢，太懒了，又累。”在她连续接了让她去玩的微信，虽然两天前刚喝过酒，但还是开心地去了之后。
　　她会多思的。
　　还是，会为了她自己嘴快的一句：“我不打包青菜。”她只要了卤的牛肉，而想了许久，是不是又失礼了？
　　人生，一日空：身与心的空旷，心不由自主地滞留在自己创造的美梦里。即便它为假，可心依旧流于外物，飘飘荡荡着不见了。
　　二曰累：仿佛只能用手机来支撑精神，才能支撑着呼吸，它架着倦意沉沉的皮囊行走于世，却怎么也化解不了那份累。
　　三曰害怕：是陌生人的一个眼神，是朋友的一次行为，还是同事的一句语言，更是亲人的…为什么总在不安？
　　它们三个编织成一条麻绳，将林生捆得结结实实的，将心与灵魂停留着，白白长了身体与年纪。
　　是因为空而累，因累而怕；还是因空而怕，因怕而累；还是因累而怕，因怕而空；还有因怕而累，因累而空…
　　按数学排列组合，得有六种顺序吧？
　　解不开，即便一一列开公式。
　　她真的无法回答。
　　十月的某个工作日。她回家休息了会儿，刚巧老板在区域，致电她，她飞速赶到。早上忙好就回去休息了，而且这个点不是忙的时间，不至于就来挑她的刺吧？
　　原来，前不久，她又在小组的微信群里挑战小路了。
　　小组里出二人去演讲，给出了三套幻灯片，林生一眼就看中最简单的那套，第一时间回复选择它。
　　小路讲：它最好讲。
　　老板讲小路也可以选它呀。
　　小路问：可以选一样的呀？它最熟悉些。
　　老板直接问林生：小林要不要讲点有难度的挑战一下？
　　林生只好回复：好的啊，那她讲哪一个？
　　老板让在剩下的两个里选一个，林生选了次难的那套片子。
　　等过了一个星期，她打开了所谓的比赛邀请函，发现她的片子又变了，成了最难的那套。
　　林生愤怒了，问老板：为什么她的PPT又变了？
　　小路讲：是呀，大家讲的都是难的。
　　又有新的变化，小路是次难的，她是最难的。
　　她问老板：为什么小路的客户不去点评小路呢？
　　老板讲：PPT可以调的，让她们想讲哪一套自己调，点评都是随机的。
　　可能，林生因为今年小组第一的成绩，飘了吧！她总想，为什么是她一退再退呢？这不应该是领导们与老板商量的结果吗？
　　于是，她直接在群里问小路：“小路，我已经让了你一次。”
　　小路回复她：“这又不是我让调的，你得问公司，我没这权利，且我也已经在熟悉片子了，现在我也得换。”“还有啥叫让。”
　　林生回她：你自己去翻微信记录吧。
　　小路：“X哥考虑到她这方面的薄弱，让她讲个简单的，懂吧？”
　　“这是为组里考虑。”
　　林生讲：这不叫让嘛？
　　小路讲：想问题不要那么片面。
　　林生：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在高地俯视众生呢？
　　两位都表示对对方超级无语。
　　随后，林生不就被老板打电话，骂了么？没想哭，只不过是情绪低落了许久。
　　原来，他是来安抚她的呀。
　　老板讲，他也说小路了，小路讲下次一起喝酒会跟她喝一杯，都过去了。
　　然后，老板接着讲他以前的故事，他原来在前一家公司里，进到组里，也是捡别人不要的市场，大家也是不给他中心位置，把他挤到边边去。
　　结果是他拼命做销量，一年之后，被领导重视。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了他。
　　只见，他圆鼓鼓的脸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时而飘乎看外边，时而落入一刻不停地盯着他的林生眼里。
　　林生内心才明白：原来，他清楚她被孤立的事，他都知道！
　　对哈，去年五六月份有和他讲过。
　　老板还讲，经理受销售火气也是应该的。林生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都得尊重她人。
　　后来，小路某天在群里发了老板才能看到的流向截图，而她们这一级别老早在2020年初没有了密码，不能随意查看。
　　林生低下头颅，会心一笑。
　　再后来，区域聚餐时，她主动去敬了老板娘——小路。最后，大家都微醺了，至少她醉了。
　　江州最牛的那位姐姐问老板：“今年谁最优秀？”
　　老板讲：“大家都各有各的优秀，这没法比。”
　　那位英姿飒爽的漂亮姐姐拍着桌子问他：“总有最突出的一位，谁最优秀一看就知道啊。”
　　老板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今年都发挥得很好。”
　　即便是姐姐追问了几次，都是如此结果。
　　姐姐很气愤，林生挂了乖乖的微笑。这便是现实，对吧？活于真实世界的她，必须看清自己，爱自己呀！
　　其实她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每次总能激起内心的小火苗。
　　为什么总是小路？为什么又总是她？
　　难道她没嫁出去、没有孩子就应该多工作吗？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吗？难道她科班出身，就是她的特点？就应该做得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数，难道她就不该被尊重一下吗？不值得嘛？
　　当她在低谷里，不出众时，被孤立；当她出众了，依旧没有什么用。
　　总觉得她是一个笑话，觉得自己可笑。那些累，那些她拼命的奔跑。
　　某次，她讲她对不起她的母校，但是有人讲，她对得起自己。想一想，挣到了钱，至少冲过来了，就很好嘛！
　　有什么比自己可以走出“自闭”来得更值？
　　林生明知道老板以及领导们都是相识十几年的老关系，她不会融进去的。就是一个来讨生活的，有什么价值啊？不过是为了糊口。
　　花了两年的时间，让她明白，做好工作，很棒。但放下也是很棒的，人生又不是只停留在一处。如果实在没出息，只能停留，请让自己开心。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什么样子的环境，什么样子的工作，与他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