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怪物》三秦先生

118、造 畜（四）

　　“就是这里？”
　　躲在陆府对面两座房子中间阴影里的司白说道。

　　乞丐连忙点头：“对，就是这里，那三十个人早就进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我能走了吗？”

　　“等等。”司白拉住乞丐，问：“那三十个人被找来做什么的？”

　　“这、这我哪儿知道啊，不过……”乞丐眼骨碌一转，道：“陆府前阵子报了官，因为这里丢了八个孩子。”

　　司白闻言低下头去，目光凌厉地盯着乞丐看了许久。

　　“小、小爷，你盯着我干嘛啊？”乞丐不明觉厉问道。

　　司白移开了目光，松开了乞丐，说：“明白了。”

　　乞丐忙不迭跑了。

　　……
　　玩家是在傍晚被管家召集起来的。

　　一群人待在大院里，摆了好几桌简单的菜肴，这就是玩家的晚餐了。

　　仆人还是很少，只有四个NPC守在四个角上的位置，等着侍奉玩家，管家也在让他们“吃好喝好”之后离开。

　　“总觉得被盯着吃饭怪怪的。”有个新人玩家坐在椅子上说道。

　　“你们不觉得……这里的NPC特别像僵尸吗？”

　　“噫——你别说了！”

　　在其他玩家还在谈论NPC或是对着食物警惕的时候，戴祈宵都已经盛了一碗饭坐下了。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啊，他想。

　　不过……看着桌面上的菜肴，五谷杂粮都有，不知道小白吃饭了没。

　　“你吃饭还发呆呢？”唐呈在一旁坐下。

　　“啊？没有，就是噎着了。”戴祈宵答道。

　　唐呈：“接下来是关卡里的第一个夜晚，要提起精神来。”

　　“也许今天晚上就会有人触发死亡条件了。”赵海河在旁边夹过一只鸡腿说道。

　　杨综：“有人触发死亡条件就意味着我们能找到线索避免，好事。”

　　戴祈宵：“……”
　　这算什么好事啊？！

　　夜晚来临的很快，天幕没有一会儿就暗了下来，零星几簇火在路边亮了起来，供给光明。

　　寂静带来了诡异的氛围，让不安在空气中弥漫，好像在黑夜中有什么要伺机发动。

　　玩家倾巢而出，隐在影子中。

　　“戴哥，新玩家那边差不多了，胆子大的抱团出来了，其他人选择第一晚待在府里。”成文对戴祈宵报告道。

　　戴祈宵：“老玩家那边大多数选择合作，也有些独行侠，轻易不肯相信别人。”

　　一个厢房的四个人加上胡乐乐，他们五个人准备一起活动。

　　“尽量都别落单，别走散。”唐呈说完，就和其他人走向空旷无人的街道。

　　四周都很安静，静得有些冷，能见度只在三米之内，戴祈宵从腰包里拿出了手机，开启手电筒照路，才看得更清楚了些。

　　有时角落里的草堆发出细碎声响，都让人一顿，过会儿才钻出来一只老鼠，很快就被一只精瘦的猫给叼走。

　　路上只有玩家的脚步声还算清晰，但是很快，就有了其他动静。

　　“这次不是老鼠和猫的声音。”胡乐乐拦下他们，压低声音说道。

　　这让所有人都警惕了起来。

　　戴祈宵也皱起了眉，看着前方无光的转角，好像能从那里突然蹦出来个什么东西。

　　“会是玩家吗？”成文小心翼翼问道。

　　赵海河已经在开始翻口袋找武器了，说：“是玩家的话早出来了，我们打着光那么明显，前面肯定是见不得光的东西。”

　　空气突然凝结，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就这么和前面的东西僵持了十几秒，正在想前面的东西是不是已经跑了的时候，一阵疾风袭过——

　　一只像猴子一样浑身长满毛的生物窜了出来！
　　它立刻扑向玩家，发出了尖锐的声音，爪子胡乱挥舞着，拍掉了戴祈宵的手机。

　　“散开！”

　　照明的手机摔落在地，几人瞬间失去了光源，各自分散开免得被一网抓。

　　这只长毛的怪物速度很快，动作幅度也很利落，哪里有玩家的声音就往哪里扑，似乎也需要光亮才能视物。

　　“砰！”
　　不知道是谁在夜空中开了枪，这只怪物立即停下动作，以极快的速度逃跑，离开了几人中间。

　　戴祈宵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上布满了裂纹，灯光也不稳定，忽闪忽闪的。

　　唉，废了个手机，好心疼。

　　“刚才谁开的枪？”

　　几人聚起来，接着微弱的天光面面相觑，好嘛，不是这些人里的。

　　脚步声渐近，一个低沉的声音开口说：“我开的枪。”

　　走近了才看见，是两个高挑的男人——正是何氏兄弟俩。
　　而刚刚开口的是弟弟，何子兮。

　　“刚刚我们听到前面有动静就放了一枪，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在攻击你们？”何今夕问道。

　　赵海河看见这兄弟俩就转过身去想装没遇见，胡乐乐自然也不好开口。
　　唐呈本以为会有别人说，也闭着嘴，成文和他们不熟，也没张嘴。

　　“一只长毛的怪物，像猴子，但是体型很明显要更大。”一时间见没人说话，戴祈宵就开了口。

　　“速度很快，力气也大，给我干碎了个手机屏。”戴祈宵补充说。

　　何今夕：“人没事吧？”

　　戴祈宵：“没问题。”

　　何今夕点头道：“那就好。”

　　“白天你找我说的合作，我们赞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一声，我们先去前面看看，如果有线索，就明天在陆府聚集的时候再说。”

　　戴祈宵：“好，小心。”

　　两拨人就在转角处分开。

　　等人走远了，戴祈宵十分好奇地问道：“赵海河，我发现你好像格外怕遇到何家兄弟俩，你们是有什么矛盾吗？”

　　其实他是想说赵海河是得罪人家了吗，但是毕竟现在是一个团队的，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胡乐乐安静如鸡，眼里充满了对赵海河的嫌弃。
　　而后者则是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神神叨叨地装傻子：“啥？矛盾？怎么可能？我人品爆炸好不好！”

　　戴祈宵一脸不信，在一片沉默中，赵海河尴尬道：

　　“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不足挂齿，别八卦了，赶路吧。”

　　他不想说自然也没有人逼问，眼下还是任务重要。

　　闷沉的夜晚好像格外漫长，这条街好像怎么走也走不完。

　　戴祈宵观察到，白天还很多人的街道现在安静的过头，门窗紧闭着，屋内露不出一丝光亮，像是没有人居住的荒地。

　　“要不然我去敲敲门，问NPC？”

　　赵海河调侃道：“怎么，你抓NPC上瘾啊？”

　　戴祈宵：“开玩笑的，这里安静的太诡异了，去敲门也不一定有人回应。”

　　这么说着，他把手放在了木头门板上，直接用手指关节骨敲了敲。

　　众人：不是说开玩笑吗？！

　　静待几秒，戴祈宵回过身对其他人说：“现在确定了，没有人回应。”

　　唐呈：“跟你一起行动看来还真得多留个心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被坑了。”

　　戴祈宵笑：“不好意思，就当我手痒了吧。”

　　几人继续往前走，浑然不知刚刚走过的地方，门打开了一条缝。

　　……
　　一晚上除了那只怪物，他们没有再发现有什么异常，天光乍现，玩家们回到了陆府，准备休息片刻后，去白天的街市上。

　　管家依然在饭点定时叫玩家集合，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出来走个形式，不然这NPC就站玩家后边儿不走了，盯得人瘆得慌。

　　依然是昨天的配置，大多数玩家有固定的小组合作，坐的位置也和昨天相差不大，但是……空出来了五个位置。

　　管家已经没有再继续去找人了，那么就说明，现在就剩二十五个人了。

　　一晚上死五个人，还死得悄无声息。

　　“等会儿去问问有没有人认识那五个玩家的，得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戴祈宵轻声道。

　　他说着，眼神已经锁定了两个人，那两人动作都很拘束，一举一动都带着微弱的颤抖，眼神也飘忽不定，很明显知道些什么。

　　四个仆人NPC在一刻钟后退下，赵海河装作不经意走过去，在一个黄直发女生旁边坐下，手揽在她后面的椅背上，把人姑娘吓得不轻：

　　“嗨～美女，一个人啊？”

　　胡乐乐跟着走过来，在赵海河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哎哟喂！”

　　黄发女生被这兄妹俩围在中间，惊恐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她看着赵海河，似乎认出了他：

　　“你、不是那个，昨天说要合作的玩家吗？你现在想干什么？”

　　赵海河翘着个二郎腿，解释道：“美女，你误会了，刚刚吃饭看你都没吃两口，胃口不好？”

　　黄发女生眼神逃避：“我没有……”

　　另一边，戴祈宵、唐呈和成文三人去找了在另一桌上准备走的玩家，是个短寸头。

　　“兄弟去哪儿？”

　　这是个没有选择合作的老玩家，他和自己的搭档二人一起行动。
　　被叫住后，他只站在原地，却没有回头：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是很遗憾，我无可奉告。”

　　戴祈宵：“昨晚死了五个人，其中一个是你搭档，没错吧？”

　　短寸头：“是，但是昨晚我们是分头行动的。”

　　唐呈问：“那你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都这样了，不合作就不明事理了，你最好有任何线索都别藏着掩着。”

　　“……我碰到怪物的袭击了。”短寸头说。
　　“我估计我搭档也是，只不过没我这么幸运。”

　　成文：“像猴子一样长毛的怪物？”

　　短寸头摇头：“不是，是一条人首蛇身的怪物。”

　　戴祈宵三人对视，心中有些许讶异，原来昨晚不只一只怪物，还有第二只。
　　不，说不定不止两只也说不定。

　　短寸头叹了口气：“第一晚的行动说明我的策略确实不咋地，我同意你们的玩家团战，现在，我能走了吗？”

　　戴祈宵：“请便。”

　　三人往赵海河方向望去，他抬手比了个OK，看来也了解完了。

　　他们走过去，黄发女生已经放松不少，眼眶红红的。

　　赵海河摆手：“来，小美女，再跟他们简单叙述一遍。”

　　黄发女生怯怯说道：“昨天我们看很多玩家都出去找线索了，就四个人结伴出去，我们胆子也不大，没走那么远，半路有个人害怕，说什么也要回去，我们怕他不安全，就两两分组，那两个人是怎么没的我不知道，可能路上遇害了。”

　　“另外一个是和我一起的，说想上厕所，就去了一个转角，过了很久，我听不到任何声响了，我叫也没有人回应，大着胆子过去一看，有漫延出来的血迹，后面太黑了，我没敢看就跑了，连那个玩家的尸体也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