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bg］陈情令之如梦令》欲寻安

56、莲心

　　正值初夏，莲花坞弟子们总喜欢结伴戏水，堆积在江澄院子里的竹篓、鱼竿等一应渔具便不再被闲置，虽然他搞不懂这些东西哪里来的，不过有一点魏无羡说的对，物尽其用便是了。

　　弟子们撑船行过水路，莲叶挨挨挤挤汇成青绿一片，其间托着方才挺水的莲花。
　　涌入叶心的露水积少成多，行船来回经过引得莲叶轻轻晃动，水珠便顺着叶边滑落，打在莲叶上发出沙沙的悦耳的碰撞声。

　　江澄卷了衣袖立在船头，手里握着削尖的竹竿，瞅准了一杆子下去命中活蹦乱跳的鱼儿。魏无羡则下了水，没一会儿就捞起一尾肥美的鲤鱼朝鱼篓里扔，水花四溅，扶着船的小弟子嬉笑着散开，带着些许的泥泞溅了江澄一身，雪白的校服上星星点点全身泥，后者恼怒地跳下水同魏无羡打作一团。

　　傍晚满载而归，一群少年免不了被虞夫人骂几句不务正业，魏无羡习惯了，听完训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拎着鱼篓便往厨房去了。

　　“魏无羡你跑什么，等等我啊！”

　　江澄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随即二人愣愣站在厨房门口，魏无羡手里的鱼还活着，此刻噼里啪啦在竹篓里乱窜。

　　金玉华正与江厌离一边尝菜一边研究菜谱怎么改，边上切菜的小厮抬头便见两个衣裳半湿、鞋底沾泥的少年，正欲出声，被魏无羡“嘘”的动作制止了。趁里面人没反应过来，魏无羡扔了鱼篓便要跑，他拽了拽江澄，纹丝不动。

　　里面做菜的人也注意到了他们，魏无羡只得作罢，规规矩矩道：
　　“师姐......呃，小师姑，怎么也在这里...”

　　甫一回头，目光相碰片刻，江澄极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只她还在盯着人家看，幽幽道：
　　“我不能来么？魏婴。”

　　“呵呵呵，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自从勿入云深不知处后山，又好奇心作祟用共情术得知了她们易魂的事，魏无羡每次见这姐妹两个都莫名心虚，特别是眼前这位。

　　与红烧鲤鱼一样平淡上桌的还有金玉华，仿佛这样的事很稀松平常，虞夫人和江宗主都对她们烧的菜赞不绝口，江澄闷头扒饭，魏无羡坐立不安，两人都只想赶紧逃。

　　江澄也到了议亲的年岁，阿月这丫头年纪轻轻修为太高，必然一身傲骨，不会屈居内宅，并非江澄的良人。虞夫人原本没生出撮合他们二人的心思，但是她对江澄的惦记太过明显，几乎盯得后者躲闪不及。

　　饭后，虞夫人悄悄扯了扯江枫眠的衣袖“你瞧出来没有，阿月跟阿澄这两个孩子有些不对劲。”

　　“夫人是不是多虑了，他们不相熟，初次见面有些不自然也正常。”江枫眠淡然道，无论两家能再次联姻，他都不欲横加干涉儿女婚事。

　　“也有几分道理，我且再观察看看。”

　　看向自家夫人眼底迸发出的光彩，江枫眠欲言又止。原本长女与金氏联姻这件事他就不赞同，但见金子轩也是一腔赤子之心，也便接受了。但到了江澄，他也说不准。

　　江澄逃一样地离开家主居所，不知为何，从见到金玉华第一面，心底开始压制不住的躁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彻底碾碎如今的平静。

　　月色温柔缱绻，江澄失了魂一样往前走，行至祠堂后幽静的水塘边上，零星的萤火虫萦绕在浅草丛中，时不时飞出几只停在他肩头，如同在天地之间洒满星光。

　　不知何时此处添置了几盏灯笼，照亮了伸出水面的部分木栈道，江澄踏上去，取了一盏灯笼朝前走，忽的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肩膀，吓得呼吸都停住了。

　　他僵硬地转身，对上一双不算熟悉的杏目，却见她眼底同样困惑迷茫的自己，如对镜自怜。

　　烛火忽明忽灭，江澄见她鬓边轻晃的流苏，察觉到自己失态，匆匆收回视线，退后半步。

　　“江澄，你似乎...不敢看我。”

　　“...我没有”

　　金玉华逼近半步，目光直勾勾看向江澄，步摇尾端流苏柔软的银丝随风招摇，时不时轻碰在他肩头、脖颈，后者局促地吞咽了几回。

　　直到江澄行至这条路的尽头，退无可退，慌乱地别过头。

　　伴着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她退回安全距离，眉眼弯弯，看向江澄身后漫天的萤火虫，眼底似有星河坠落。

　　“抱歉，吓到你了。”

　　“......没事”

　　江澄倒不是怕她，只是不知如何面对。

　　二人仿佛有了默契，席地而坐，静静看向水边越聚越多的萤火虫，并肩的少女轻轻倚着他的肩头睡着了。

　　一只萤火虫落入手心，江澄总觉得一切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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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孤独的码字机器，流泪，有人互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