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真心（5） ...
-
〖5〗
终于过年了，北欢黎带着哲语回北家过年。
哲语背上背着一把被白布包裹着琴，手上抱着两把被布条包着的西域乐器。
他见到南老爷后说：“南老爷，小生前几日有缘得了这些西域乐器，送给您。”
南老爷笑着接过哲语送来的布包，当哲语走近时，南老爷拉下脸小声问：“不是三把吗？”
哲语低声说：“有一把送您的儿媳了。”
父子俩相互笑着，没人看出来一人咬牙切齿，一人奸计得逞。
哲语又备了几份礼物送给北家人，北欢黎看着他将礼物送完后，悄悄问道：“我的礼物呢？”
哲语说：“不是把胡笳给了你？”
“我又不会吹。”北欢黎想了想放在桌子上积了一层灰的胡笳，“就不能给点实用的吗？”
“胡笳怎么不实用，你无聊的时候吹，受欺负时还能用他还手。还不实用？”哲语开玩笑道。
“俗人！怎么能用胡笳打人？”北欢黎把哲语上回的话还给他。
南夫人这时说道：“阿黎，我家老爷给我选的衣服不适合我，我将她送予你，”
当南夫人知道这身衣裳不是给她的，那哭得是梨花带雨，再一听是儿子送给北欢黎的，心想儿子的婚事还是比衣裳重要。
南家家仆拿出一件鹅黄色的衣服，南老爷催促道：“阿黎，你快去换上吧！”
“这……”北欢黎犹豫不决。
哲语笑道：“快去快去换吧！”
北欢黎只好拿着衣服回自己的房间，她已经好久没有回房间，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半路上遇见北瑜爵，北瑜爵穿着很厚实，说：“哥哥说阿姐回来了，我还不信，这会在家见了才信。阿姐这是要去哪？”
“回房换衣服。”北欢黎答道。
“我和阿姐一块去吧，你不在这段日子，哥哥可是天天派人去打扫你的房间。阿爹要将你的东西搬出去，阿哥死命护着。”
“阿宁呢？”
北瑜爵笑道：“阿爹知道阿姐要回来，早早让哥哥去集市上买你喜欢吃的菜，特地让哥哥去买的呢。”
北欢黎也没想到她爹如此重视她。
走到房间，还是像她离开时那样，一点变化也没有。北欢黎将南夫人给的衣服给她，正合身。她也不知道这是哲语给她设计的，更不知道南夫人知道南老爷的礼物是给她时的气急败坏样。
“阿姐在酒家一直粗布麻衣，现换上这衣服，更显气色。”北瑜爵看着北欢黎身上穿着衣服，上面还绣了七弦琴，叹气说，“南夫人是真把你当儿媳妇了。”
“怎么，你想当南夫人的儿媳？我可以和阿爹说说，让你嫁去南家。”北欢黎打趣道。
北瑜爵面露难色，说：“听阿娘说，阿爹想我嫁去江城。”
“江城？木家？”
“是的。”北瑜爵点点头，“六大世家要相聚于咱家，阿爹已经开始给我物色夫婿了。”
“倾源呢？她比你大，再怎么嫁也是她比你先嫁出去。”北欢黎说。
“听说二姐她不嫁，说若阿爹逼她出嫁，她就去庵里当姑子。”
“她倒是敢去当？”
“反正阿爹是不管她了，跟丁姨娘说若二姐嫁不出去跟北家没关系，是她自己不嫁。”北瑜爵说，“我上回看见二姐的丫环偷偷摸摸地，我无意中看见那丫环拿了本《女史箴》。”
“《女史箴》？她想进宫？”
“这我不知道。”北瑜爵答道，“听说如今皇上暴虐成性，又好女色，就算不看《女史箴》，稍有点姿色也能被皇上看上。”
“皇上有那么恐怖吗？”
“这我也没见过，不过听说今年给皇上进献贡酒，阿爹打算让你去。”
“我去？”
“是的，说你不愿嫁去南家，若能被皇上看中了，也不妨是件好事。”
“阿爹真的这么说？是葛姨娘的主意吧，让我俩远嫁，好让她的女儿留在身边？”
“这我就不知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北宁喊着：“阿姐，你回来了？”
北欢黎停止话题，去打开门。北宁见着穿新衣的北欢黎，笑道：“这衣服真配阿姐。”
“你来做什么？”北欢黎问。
“阿姐有了妹妹就不要弟弟了？我可刚从外面回来，连阿爹阿娘都没见，听见你回来了，立刻赶来。”北宁嘟着嘴巴委屈道。
“好好好，阿姐知道你心疼我。”北欢黎笑道，“阿宁，几日不见，你长胖了。”
“长胖了？怎么会？这快过年了吃得多，我每天都去城北的武坊练剑，就是为了不长胖。都怪武坊的师父要过年，把门关了，说要过了上元节才开门。我现在也只能在家耍耍棍子。”
“你武功练得怎么样了？”北欢黎问。
“飞檐走壁是不行了，但上树摘个桃子，翻个围墙，还是不在话下。”北宁说。
“阿爹送你去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以后能一手能扛四个酒坛子就行。”北欢黎笑道。
“等我练好了，四十个酒坛子都行。”北宁说，“阿姐，你去见过阿爹阿娘了吗？”
“还没呢，他们说阿爹阿娘在酒坊，我刚回来只见过南伯父和南姨。”
“我进门时，阿爹阿娘已经回房收拾自己，估计这个时候已经收拾好了，我们去见他们吧！”
“见……阿爹？”北欢黎还是有些忐忑。
“怕什么？”北宁笑道，“你都敢进府了，还怕阿爹吗？”
北瑜爵见此，说：“那阿姐和哥哥去见阿爹大娘，我得去喝药了。”
北欢黎说：“那你先去吧！注意身体。”
北瑜爵点点头离开。
北欢黎见北宁看着她，脸上写着：阿姐快走，我等着看好戏呢。
“要不你先去见阿爹阿娘，我晚会再去？”北欢黎问。
北宁还没回答，就听见外面一个清嗓子的声音，只是也没其他声音，也没人走过来。
北宁对北欢黎一笑，走出房间，看见一队人走过去，快步走过去：“孩儿见过阿爹阿娘。”
北大夫人齐潇柔说：“今天大年三十，老爷看看把府上打扫着怎么样。你怎么在这，是阿黎回来了吗？”
北业文望着天空，似乎在看有没有鸟儿飞过。
北宁见他阿爹想见北欢黎，却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笑道：“阿姐刚回来，在房里换衣服，正准备去拜见阿爹阿娘呢！她应该换好了吧——阿姐，你好了吗？阿爹阿娘来了。”
北欢黎听见门外北宁的高喊，恨不得此时塞十个鸡腿在他嘴里。但北宁这么一喊，她不得不出门。
“阿黎见过阿爹阿娘。”
北业文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齐潇柔笑道：“你爹就是这样，心里念着你，嘴上又不说。”
“夫人还不快跟上？”北业文走了几步，发现齐潇柔没有跟上来。
“回来就好。”齐潇柔看着北欢黎，依依不舍地跟上北业文的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