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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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罗神仙？”闫锏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大罗神仙回身继续向前走，好似心情很好地哼了一声。
好像有生灵在嬉笑打闹的声音。眨眼间隙，闫锏眼前好似被蒙上了雾气，周边的场景被划分为颜色各异的色块，不再是白茫茫的虚无一片。
像是戏班子表演开场一样，有人将蒙在闫锏眼上的薄纱层层掀开，眼前的场景逐渐清晰。
折射着金光的檐角，碧绿透亮的砖瓦，几人高的大门，墙体延伸至视线尽头，无不透露着这座府邸的主人的富贵。
饶是沉稳如闫锏还是不小心叹了一声“哇”。
门应声而开，像是有千军万马似的齐声道：“恭迎尊上”，振聋发聩。
“闫锏？不错的名字。过来。”那个被称为尊上的神仙招招手，示意闫锏走上前去。
闫锏向前两三步便走上门前台阶与大罗神仙并排而站，一眼看去竟只是葱郁树木与清澈水塘分距院落两侧，中间像是被无形的阻隔切断了一般空空荡荡，两方不像一般自然相互交错融合，是看似原始森林而非正厅大堂的模样。
“看清楚了吗？”百灵鸟——闫锏还是暂时把这位大罗神仙称作百灵鸟吧，毕竟他还在消化这一系列的见闻，放在闲书上一定能大卖特卖的见闻——问道。
“看清楚了。”闫锏回答，沉稳地像块石头，眼睛快速掠过院落场景。
而百灵鸟只是饶有兴趣地瞟了闫锏一眼，没有回答。
“看清楚了，尊上，以后他可以独自看见我了。”那个振聋发聩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的力道都可以将闫锏的心脏震碎。
闫锏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但那声音的回响都甚至来自四面八方，让人捉不住也辨不得。
忽然一只手抚上闫锏的背部，略带安慰性地拍了两下，“乖乖，别怕，就是让你混个脸熟，下次开门就不用钥匙了。”随之百灵鸟便一脚跨过门槛往院里走去。
或许神仙都是这样吗，几个字就能平静凡人心中的焦躁不安。闫锏忽然就散去了大多数负面的情绪，只剩一点本能性的怀疑。
跟在百灵鸟身后穿梭在粗壮树木之间，闫锏还是决定在只见过胖胖和百灵鸟这两个神仙的情况之下还是不要妄下定论，更何况胖胖和百灵鸟好像不是一个品种的。
闫锏也曾快速穿过林间与山路，大多都会有着泥土植物独特的气味，林间的生物或许在没有特意观察的情况下不常看到，但树叶被风吹动时，鸟类被突然的响动惊扰时，虫类正常的求偶行为时，会有或多或少的声音。而此处的树林间，太静了。
静的甚至只有随着他们走过，从树叶间隙穿过的光偶尔被遮蔽，扬尘一瞬之间的飞舞，落在地面上的树叶被靴子挤压时发出的簌簌声。
好像闫锏在门外听到的活跃与嬉闹本不存在于此。
闫锏没有作声，在假定自己所遇到的事情都是真实的情况之下，他相信自己的武力很难战胜一个能覆手之间掌握凡人命运的“神”，他只是时刻在观察，不敢轻举妄动。
在这里像是没有时间的概念，闫锏确定自己走过的路途之间没有一棵树是重复的，可眼前相似的场景与眼前纯白的背影都像是亘古不变的，像是要一直走下去，没有人会因为年岁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为何处烦恼为何人喜悦。
从某个时刻开始，眼前的情景开始变化了。
前方的树林逐渐变得稀疏弱小，相比起刚进门时能让多人环抱的大树来讲，现在看到的是弱不禁风的树苗，再往前是大片逐渐渗入的光，与些许新长出来的树枝嫩芽。
走出树林，是一阶一阶整齐砌好的大理砖石，逐级排列向更高处延伸，能勉强看到更远处的
气派大殿。
罗枷回身，上下扫视了一遍闫锏，破布褴褛也就勉强将这个男人围起，而其上干涸的血迹与毛边显露着眼前这个少年的窘迫与尴尬。
或许也是感受到了这样打探的目光，闫锏一只手扯住下滑的破布衣裳，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往腰侧摸索，这才意识到以前配的剑分明不在，而显得更加局促。
罗枷一挥手，掌间的风化作实体，凭空出现一只麻雀，提溜着眼珠子摇头晃脑地飞向了闫锏。
“去洗个澡吧，半个时辰后来见我。小雀儿带着你去。”罗枷对着闫锏提了提嘴角。见闫锏好像还未反应过来，便提步走向闫锏，两指并齐，轻点麻雀脑袋，又掸了掸闫锏身上的灰尘。
“是的尊上大人！我马上就带这个人类去洗漱！保证干干净净地送回您那！”麻雀方被赋予了说话的能力，咋咋呼呼地叽叽喳喳着。
罗枷肯定地点了点头，退回台阶旁负手而立，好像没有要给闫锏解释的意思。
闫锏生怕眼前的神仙像话本里一般很快就要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虽然这好像已经是神仙自己的地盘了，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何处寻你，我往何去？”
罗枷挑了挑眉，只是告诉闫锏跟随小雀儿便是，其余的自有安排。
“人类我可以问问你是为什么被捡回来的吗？我想着尊上也不缺一个给他端茶倒水的仆从啊，更何况你可能会因为得到什么好处就被隔壁死胖子给收买了去偷偷收集饼干屑。为什么呢？你是获得了尊上一年一度的发善心大赛冠军吗？你为什么没有翅膀呢？还有你刚刚对尊上可太不尊敬了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对长辈都不用敬语的吗？”麻雀窝在闫锏的发顶处，向着左右来回低头，给闫锏营造出了一种脑子嗡嗡响的氛围。
闫锏边向着雾气浓郁的方向走去，一边将麻雀字里行间的信息勉强整合到自己能懂的程度，不确定地说到：“我是身死了后被另一位神仙救下带到此处的。我也不知为何被......“尊上”看中了，或许是看我力气大吧。”
“哦哦，看来不是通过‘自主招生’上来的，可就你这小身板的力气还真的帮不了尊上什么呢，我瞧着是尊上终于想起来没有一个给我做四季小食的人了所以把你招来了吧。”麻雀骄傲地扬起自己的小脑袋，对着空气点了点头，好像又觉得自己这样还不够高傲，屈尊离开这个人类的头顶在他周边飞了一圈。
“何谓‘自主招生’？”闫锏虽说自幼习武，但童年话本看的也不少，自觉词汇量也是丰富的，只是没想到来到了这一片白色的地方，虽然所用的是一样的语言体系，却常常不着道，很难得知其中的真正含义。
麻雀飞累了又窝回人类头顶上，爪子揪住闫锏的头发，指引着闫锏向前行走着，懒洋洋地道：“就是你们那个世界里某一个领域最强的人会受到指引，自愿参与天界的考核，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天劫，你这种皮糙肉厚的呢，就是扛过九九八十一道重击，那些书生呢就要展现自己的文笔能力或者清晰逻辑交给八十一位文官评判，厨子呢要通过辨认不同的食材与明晰调料搭配的口感，让我们尊上认可才行......好了停下。”
闫锏停住脚步，“那便是那些书生经过一轮一轮的考试最终只有到殿试被皇帝相中的才能留下成为朝廷命官的意思吧。”
“差不多吧。小孩就是问题多啊，我真耐心。好了你将衣服脱去进水塘就好，有事就拍击水面吧，抓把泥也行，这里万物有灵。”麻雀扑簌两下翅膀，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闫锏的头发，也不忘揪下两根留作纪念。
闫锏吃痛，用手揉了揉头，“我该怎么称谓......您？”
麻雀怔愣了两秒，好像没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告诉闫锏洗漱收拾好后按原路返回便好。
阶梯上，罗枷举着油纸伞，走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之间，水滴附在纸面后汇聚成水珠流过伞面时让其上所绘的花朵娇艳欲滴，好似春意最盎然时最赏心悦目的那一簇。
罗枷未停下步伐，举起小臂。顷刻间麻雀便从雨幕中飞来，停在罗枷的小臂上，难得地没有开口说什么。
罗枷没有催促，默许着此刻的宁静。
“下雨了，尊上在想什么呢？”麻雀看着台阶之上的殿堂，不远不近的。
“嗯。”罗枷只是应答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