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玫序

3、第 3 章

　　02.
　　那年秋天，她初潮来临。那时候对这种事情总是难以启齿的，因为妈妈没时间也没心思管她，她对那股突如其来的热流毫无察觉。课间操的时候她起身准备出去，言沧坐外面半天不给她让路，“先坐会儿，等会儿再走。”他说。
　　“等会儿进行曲要结束了。”她有点着急。
　　言沧轻咳一声，斟酌道:“那个，裤子，嗯……脏了。”
　　那一刻，少女体会到伴随成长而来的羞耻，“Duang”的一声坐下，脸煞的红了，曾景抿唇抬头看他，什么也没说，眼睛里有雾气。
　　言沧也是第一次遇到，有些尴尬，想了想说:“你待在教室别动，我去给你请假，然后再去小卖部买那个。”
　　听了他的话，她觉得更不好意思，直接趴在桌上小声抽泣起来。
　　少年顿时不知所措，“你别哭呀，等下老师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随后他听到女孩小声地说:“谢谢你。”
　　言沧出了教室门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
　　曾景没等多久他就回来了，“这个我也不懂，超市老板娘给拿的，你现在去厕所……”他把一个黑色的袋子放到她桌上。
　　曾景抬起头来，用手背擦了眼泪，“谢谢，”又跟他道了谢，但是一直坐在凳子上没动。
　　过了几秒，他反应过来，脱下身上的校服外套，“用这个挡着吧，”给她系在腰上。
　　她看着腰间的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很好看。他温热的气息撒在她颈间，热意涌上耳根，她感觉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了神。好丢脸，但是有点开心。
　　有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悄悄在心里生根发芽了。
　　做同桌久了，言沧发现曾景不是擅长交际的女生，加上成绩优异，性格内向，她没有交好的女性朋友，在学校里总是独来独往。可能是因为她跟班里那些叽叽喳喳吵得烦人的女生不一样，她也没其他女生那么多事，又或者是因为她给他讲数学题的时候很耐心，他不知不觉间总会照顾她一点，比如去小卖部的时候会顺便给她买瓶牛奶，她不在教室他会在发试卷的时候给她留一份……
　　曾景发现自己越来越奇怪，很容易受影响，哪怕只是他打球回到教室，她本来解题的思路就会被打断，课间有女生围着他桌子，她再也看不进去书上的内容。后来她无意中翻开前桌的一本言情小说，她才知道原来那种感觉叫悸动。
　　她觉得心烦意乱，心越来越不受控制。
　　最严重的是有次上语文课，老师正讲到岳飞《鹊桥仙》里那句:鲜衣怒马少年时。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到言沧，然后默默地转头看他。才发现，原来他侧脸更好看。
　　后来，他的数学成绩渐渐提上来了。本来她该高兴，毕竟她有不小的功劳，但她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开心，总觉得他以后好像没什么需要她的了，那她以后还有机会跟他说话吗？
　　于是，她每次都在考试的时候把本来会做的英语题目故意做错，这样她就有理由找他说话了。
　　初中三年，她过得很开心，头一偏就能看见他的侧脸，他教她读英语的声音很好听，偶尔从小卖部给她带的牛奶也很甜……
　　中考很快到来，她正常发挥，考上了南城一中。她去学校领成绩单的时候，特意看了他的成绩，跟她分数一样的。
　　她心里涌出无法言喻的欣喜，那感觉比跟妈妈求了好久的新手机在某天放学回家的时候看到它放在桌上还要开心。下午回家她小学玩得最好的朋友江云告诉她，她也考上了南城一中，整个初中三年，她都没交到朋友，这会儿知道可以跟江云一个学校她更加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