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征服了全星际的凶兽》皿三猫

5、黑暗中的手

　　调查员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无法让人面石柱苏醒，它紧闭双眸，如同一块死石。
　　这石柱的本体原是S级可憎物，名叫绿神，30年前曾现身过一次，造成了起码500人以上的伤亡，当时调查队几乎倾囊而出，牺牲了将近百名精英，却依旧没能将其抓获，绿神再次消失，只留下这一块含有其力量碎片的残影。

　　谁都没想到这样凶神恶煞的可憎物竟会陷入昏迷，调查员愕然看向稚荷：“你做了什么？”
　　绿神的攻击手段是精神层面的，他们依靠监控器根本看不出什么。
　　谁料稚荷比他们还困惑：“我不知道啊。”

　　她担忧看向一旁的技术人员：“医生，你能治好它吗？它是生病了吗？会不会很严重？”
　　技术人员：“……？”
　　这话咋听起来这么不对味呢？

　　“算了，”调查员道，“不管怎么说，这里很不安全，193号，你先出去。”
　　稚荷本想多呆一会，但调查员都盯着她，只能点头，走了没两步，又被叫住：“等等，你的精神力考核才到一半，要再测一次吗？”
　　绿神是在中途突然出现意外，但看稚荷情绪稳定，想来还没到她的极限。

　　调查员解释：“现在测出来的结果是B级，不过感觉你能更高，要……”
　　“不了，”稚荷却拒绝道，“就这样吧。”
　　她显得有点没精打采的。

　　一想到绿神的昏迷可能是自己导致，稚荷就觉得十分愧疚，连带着对其他事都没什么心思了。
　　她走出房间，想找个地方忧郁会，不想迎面撞上一人：“咦？你出来了？”
　　稚荷抬头，竟是辰砂。

　　辰砂的面色已经好看了许多，一双剑眉高高竖起：“考核怎么样？”
　　稚荷不想理他，恹恹瞥了辰砂一眼，转身离去。
　　谁知辰砂居然跟了上来，一边道：“你不是B级吗？不应该高兴点吗？”

　　考生的考核结果都会被记载在外面的电子板上，稚荷一出房间，她的精神力也就被公布了。
　　调查员的最低及格线是C级，她的成绩虽不高，但已经满足要求了。

　　见稚荷完全没有理睬他的打算，辰砂站住，嘀咕了句：“这跟日向哥描述的完全是两个人嘛……”
　　他显得有些不耐与困惑，烦躁地抓了抓头。
　　“算了，”他望着稚荷的背影，下定决心，“下午再找机会。”

　　***
　　下午。

　　调查员将考生们带至一个野外训练场，道：“这里是第二场考核点。”
　　稚荷注意到他们头顶笼着一个巨大的灰色屏障，如同一个盖子般罩住了训练场的上空。
　　刚好调查员解释道：“你们的任务是在训练场待满三个小时，场内有约100头可憎物，等级在D至A，这层防护屏会防止它们逃跑，但同时，也意味着你们被与它们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
　　闻言，不少考生露出紧张的表情。

　　调查员：“一旦遇到危险，不要慌张，立刻用考生id卡进行呼救，我们会第一时间赶来救援，不过记住，呼救视为弃权，将自动失去考试资格。”
　　每年都会有大量考生在这个环节受伤乃至死亡，所以调查员每次都要重申一遍安全事项。
　　“好了，”他看了眼时间，“可以进去了。”

　　调查员朝一旁的工作人员做了个手势，后者解开训练场的电子锁，只听“嘎吱——”一声，沉重的合金门朝两侧移开，露出一片野地。
　　考生忙鱼贯而入，他们人数本就不多，进去后更是扎堆在一起，相比之下，独自离开的稚荷显得格外醒目。
　　但她没走两步，就被喊住了。

　　“稚荷！”辰砂从后面跑上来，“我们一起吧。”
　　稚荷盯着他：“……”
　　她都特意绕开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不行，”她直截道，“我不喜欢和人组队。”
　　辰砂没想到会被拒绝，显得有些错愕。
　　“但……我可是S级啊，”他指着自己，“所有人都想和我组队。”
　　这话倒是没夸张——中午休息的时候，几乎每个考生都来找过他。

　　稚荷的表情很冷漠：“嗯。”
　　她扭头就走。
　　辰砂：“？？？”

　　但下一秒，却见稚荷忽然回身，又走到他面前。
　　辰砂有些惊喜，但强作平静道：“怎么了？你又反悔了？”
　　稚荷不吭声。
　　被那双淡漠的琥珀眼盯着，辰砂难免有些心虚：“怎……干什么？”

　　“我没有自我介绍过吧？”稚荷道，“你从哪里听来我的名字的？”
　　辰砂：“……！”
　　草，露馅了！

　　“我……”他噎了一下，干脆破罐子破摔，“你是上周至暗者事件的受害者吧？不是有个叫日向的调查员接触过你吗？那是我表哥。”
　　稚荷眨眨眼：“调查员先生？”
　　“是的，”辰砂道，“还有你的名字——我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上次的至暗者事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连续三天霸占《星际联盟日报》的版首，稚荷作为幸存者，还出现在新闻照片里的一角，所以辰砂一在大厅看到她，就立刻认出来了。
　　不然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对别人死缠烂打的。

　　他兴奋地抓住稚荷的手臂：“那你看到它了吗？S级可憎物是什么样的？真的有传闻中那么恐怖吗？”
　　稚荷的视线向下：“手。”
　　“咳，”辰砂尴尬地咳了声，忙放开她，“抱歉。”

　　“不过，你知道吗？”他踌躇了下，竟露出有些郝然的表情，“我从小就有个梦想，希望能亲手杀死一头S级可憎物。”
　　可惜S级可憎物出现的次数太少，日向又完全不肯跟他讲相关的事，这次好不容易遇上稚荷，他绝对要抓住这次机会！

　　辰砂期期艾艾看向稚荷：“你有看到至暗者对吧？能告诉我……嗷？！”
　　稚荷忽然抬手，对准他的鼻子就是一拳。

　　辰砂捂住鼻子，又惊又愕：“你……你干什么？！”
　　“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稚荷盯着他，“你真残忍。”
　　辰砂：“……哈？”
　　稚荷：“为什么要杀戮？用爱感化不行吗？”
　　辰砂：“？？”
　　她在说什么？他们在一个频道上吗？

　　“你……”
　　他正欲开口，稚荷双眸陡然一凝，冲他做了个止声的动作。
　　她紧紧盯着前方，一双琥珀眸亮的惊人。
　　“来了。”她轻声道。

　　下一瞬，两人陡然坠落。
　　不知何时，他们脚下的土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的深渊，两人不受控制地朝底下坠落，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紧追不舍。

　　辰砂一惊：“什……？！”
　　但他不愧是S级精神力者，在最初的震惊后立即反应过来，迅速在空中调整姿势，同时对稚荷喊道：“193号！你在哪里？！”

　　“噗通！”
　　他身下几米的地方响起一道闷声，稚荷的声音传来：“有地面。”
　　辰砂忙调转姿势，几秒后，也勉强落地。

　　周围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脚下，辰砂高声道：“你靠过来点！我们尽量不要分开！”
　　这一定是可憎物的手段，他刚才太过专注于稚荷，没想到这几秒的缝隙，就踩进了可憎物的陷阱。
　　但他等了会，却听不到稚荷的回应。

　　难道，才短短几秒，她就已经……
　　辰砂的手心都渗出了汗，强作镇定：“稚荷？能听到的话就回个声。”
　　没有任何声音，周身一片寂静，只有黑暗如影相随。
　　但过了几秒，不远处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红光。

　　辰砂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绷紧神经。
　　现在可不能松懈——在可憎物的幻境中，任何一处都有可能是死亡陷阱。
　　思及至此，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警惕走向红光。

　　十米，五米，三米……
　　红光愈来愈盛，一个漆黑的影子漂浮在旁边，模糊的边线随着红光的晃动而缓缓颤抖。
　　辰砂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心脏砰砰在耳边跳动，他深吸一口气，刀尖对准影子，忽然疾刺而下！

　　“噹——！”
　　刀尖落下的一瞬，黑影陡然翻身，只听一声金石相撞的脆响，辰砂的短刀竟断成两截！
　　他大惊：“什……？！”

　　“你做什么？”一道清亮女声响起。
　　辰砂一愣，再定睛一看，那黑影竟是稚荷，她原本半跪在地上，此时高抬起右臂，指间攥住一根笛子，那血一般鲜艳的红光正是笛身散发而出。

　　辰砂瞪着稚荷，心下错愕。
　　刚才那一下……好快的速度！
　　无论是力道，准度，还是反应能力——不要说他了，甚至都隐隐直逼日向哥！

　　难道……他惊疑不定地望着稚荷，这家伙其实在扮猪吃老虎……
　　“噗！”
　　却见稚荷忽然弯腰，猛咳出一口血。
　　辰砂：“……”
　　错了，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他尴尬道：“你没事吧？”
　　稚荷擦了把嘴角：“还好，老毛病。”

　　“别说话，保持安静，”她扭开头，“我在做很重要的事。”
　　辰砂的注意力被吸引了：“什么？”
　　稚荷只回了他一个字：“听。”

　　她不再说话，周围重新陷入寂静。
　　但片刻后，辰砂的脸上就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沙沙……”
　　隐隐的，某种细微的声音逐渐浮出黑暗。
　　像是像是数只爬虫在下水道奔撺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涌动，并迅速朝他们冲来！

　　沙沙声如附骨之疽般在他们周围盘旋，但无论他们如何寻找，入目只有一片黑暗。

　　“什么东西？！”辰砂简直要疯了，“它在哪里？！”
　　但下一秒，有什么抓住了他的脚踝。
　　辰砂：“……！”
　　一股大力陡然袭来，他被猛地倒吊而起，悬挂在空中：“什……？！”
　　视线往下，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脚下的土地是一种很奇怪的质地，有点类似柔软的皮毛，一脚踩下去，便会留下个坑。
　　而此时，他的面前多出了一条蛇形的凹迹。
　　脚踝处的力量正不断加强，辰砂能感到一种类似藤蔓般的粗糙触感划过他的小腿，正逐渐爬至全身。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了周围的景象。

　　在附近地面上横着上千百条粗|长的凹印，它们如同细密的蛇群一般纠结缠绕，团团将稚荷和辰砂围住，竟根本没有任何空隙！

　　辰砂抬起头，掌心一片濡湿。

　　不是还未出现。
　　而是他们……早就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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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稚荷：没有杀戮就没有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