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小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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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叮”神似某个品牌的手机的信息提示音，像是将音量调到了最大后放了两个在宋疾耳旁，还带着回响。
冷不丁这么一来，把宋疾吓得差点一个仰身从树上翻下去，双腿晃晃悠悠了半天找了个平衡，双手立刻抓住了身下的枝干。
系统：“注意，探索任务截止期限为景和二十九年元月，如到时候未完成探索任务，将面临剥夺穿书权利惩罚。”
宋疾在心里默默说道：“直接告诉我会死不就完了。”
系统：“你不懂我们系统的心，虽然我不是人，但这种仪式还是要走的。”
今年才景和十九年，尚且还早，就先能苟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单津恙说完就不吭气了，宋疾看着他的侧脸，刚想询问，别院里就出来了一个手拿大汤勺的老头，是密良公。
密良公一眼就看见了树上的两人，在下面喊道：“都下来！上厨房包饺子来，宋疾擀皮，津恙跟凌蛮包，我去山脚打壶醋。”
单津恙利落地从树上翻下来，“师父，我去打吧。”
密良公的踏雪无痕已臻于化境，在一息间就毫无声响的到了单津恙面前，“不必，我嫌慢。”
说完，他就朝着官道掠去，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宋疾也从树上蹦了下来，跟单津恙一起进到了院子里，在临进厨房的时候，停下来拍了拍上衣沾上的雪，也替单津恙拍了拍。
厨房里生了火，身上要是夹杂着未化的雪走进去，衣服就会被化成雪的水浸湿。
凌蛮刚换了衣服，三人一起用水瓢舀了水洗干净了手，脱掉了外衣，袖子一捞，开始按密良公的分配干活。
面团是密良公趁着他们打雪仗那会儿发好了的，剁的馅儿是萝卜猪肉的。
宋疾哼着小曲儿，掀开了盖着面缸上面的罩子，把面团捞了出来，放在案板上用着巧劲儿来回揉捏了几番，用菜刀切了个头，在手心里从上到下搓下来。
如此反复，再成了一个长条后，宋疾把它又放回了案板上，在上面撒上了均匀的面粉，一边滚一边切。
凌蛮凑了过来，抓了一团面粉放在空的地方，用手掌一个个地摁实了，先就着手擀了几个递给单津恙包着，又把剩下的都摁实了。
等到宋疾把面团切完，就接过了凌蛮手里的擀面杖，杖下的面饼旋着成了圆皮，外薄心厚。
他是站着的，单津恙和凌蛮面对面坐着。
宋疾扭头一看，发现单津恙一动不动，手里拿着筷子挑起了一团馅儿，另一只手心里摊着饺子皮，正盯着凌蛮快速地挑馅放馅，用手裹着一合，手指迅速把边一捏，再在饺子中间轻轻掐上一下，立在了篦子上。
这个时候，宋疾才后知后觉，单津恙是个太尉府的公子哥儿，不会包饺子也是正常的。
自己前世就会，穿过来之后也经常在小年跟着李明达做事。
想到这，宋疾喊了凌蛮一声，“今儿个是农历多少？”
“嗯？”凌蛮手上不停，一个一个地捏好了放在篦子上，“腊月廿三，小年了。”
怪不得今天要吃饺子，原来密良公虽然平时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也是有仪式感的——大梁的习俗，小年这天一家人也要聚在一起吃饺子。
宋疾看了一眼还在盯着凌蛮是如何包饺子的单津恙，“凌蛮，你教教师兄。”
凌蛮一抬头，才发现单津恙那边的篦子上还一个饺子都没放，“哦哦，好。”他手往单津恙那边去了一点，给单津恙示范了一把节奏缓慢的步骤。
单津恙不仅在武学上是天才，包饺子上也不输其他人。
他越包越熟悉，速度快得很。
就像是现代时的考试一般，单津恙就是写完一面卷子，要“唰！”的一声掀到背面，笔尖“chua chua”，给人家心理压力那种人。
他用筷子团起一坨馅儿后，要在盆边磕上一声，包完放在篦子上之后，还要小声念个数。
到了后来，单津恙把凌蛮这么个平日里极其佛系的，都激起了胜负欲。
两个人来了一场没有硝烟的battle，篦子上越放越多，越放越多，甚至都开始报起数来。
单津恙往篦子上放下一个，嘴里小声念叨，“38。”
凌蛮扬起眉毛，看他一眼，手指飞快一捏，也一放，“38！”
单津恙抬头看向一个轻松的背影，“宋疾。”
凌蛮紧接着也喊起来，“少爷！”
两人异口同声道：“没皮了。”
宋疾：“？？？我不是刚给了你们20个吗？”他扭头看了一眼，那两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他莫名紧张起来，被这两人连带着也迅速起来。
系统吐槽道：“你们是三天没吃饭啊还是火烧屁股了，要这么赶。”
宋疾手上丝毫不停，又一人甩了十张饺子皮，“我咋知道。”
他们仨这速度简直风驰电掣，等到密良公拎着醋回来了，桌上已经整齐摆放好了四双碗筷，六大盘饺子。
盘子里的饺子个个薄皮大馅儿，白嫩嫩的皮透着点肉桂粉，看起来美味的不得了。
宋疾带着剩下那俩人给密良公鞠了一大躬，活像餐厅门口喊“欢迎光临”的服务员。
他中气十足，“师父！小年夜快乐，快，坐下请吃！”
密良公站在一边看着满脸乖巧的仨小伙，嘴巴张了又合，最终还是说了句“不错”才坐在了主位上。
宋疾他们三个也坐在了一旁。
密良公不止拎回来了一瓶醋，还带了一坛酒。
宋疾有点好奇，询问道：“师父，这是什么酒啊？”
密良公薅下上面的酒塞，一股子清甜的梅花香气飘了整屋，“梅花酿。”他瞥了一眼宋疾，“想尝？”
宋疾吞咽了一下，点点头。
密良公起身拿了个小酒杯，“闻着不见酒味儿，喝了却能曛上半天。”他还没动，宋疾就自觉捧起了那坛酒，斟了个满。
他眼看着密良公小啜一口。
宋疾这眼巴巴的眼神着实难以忽视，密良公把一根筷子倒了个个儿，在酒里戳了一下，送进了宋疾嘴里。
密良公道：“行了，尝个味儿得了。别到时候回了侯府，宋康泉再说我教坏他儿。”
另外两个人见宋疾尝了一口，也都看过来。
密良公见状有点无奈，举起了杯子，“一人一筷子，尝完都赶紧吃饺子。”
宋疾浑水摸鱼又用自己的筷子沾了一口，咂了咂嘴，眉眼弯弯，“我爹才不敢说您呢，他和我林焯师父不都是从您手里出来的嘛。”
密良公怔了一瞬，饮下了一大口梅花酿，“谁给你说他俩是从我手里出来的？”
诶？
宋疾想去夹饺子的手停在了空中，他眨了眨眼睛，实话实说，“萧阔——殿下。”
密良公深深叹了一口气。
通常情况下，如此叹气，便是有话要讲。
一般都会讲一些比较坎坷、悲痛的陈年往事。
果不其然，密良公晃了一下酒杯里的梅花酿，哑声道：“物是人非事事休。”
宋疾难抑好奇的心，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师父，要不您展开讲讲？”
单津恙大概也有些好奇，虽然面无表情嘴上不说，但他也放下了筷子看向了密良公。
密良公睨了一眼宋疾，蜷起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往日让你背书你不爱背，听故事倒是哪都有你。”
宋疾吃痛，揉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密良公看着酒杯里摇摇晃晃的倒影，像是问别人，也像是问自己，“你们听过陈泰和的名字吗？”
单津恙跟满嘴饺子的凌蛮摇了摇头。
陈泰和？有点耳熟。
宋疾刚想询问系统，不久前才响过一次的“叮”声就又来了一次。
系统道：“恭喜，你已激活第二个‘探索’任务，请你补足‘陈泰和’的相关剧情隐藏剧情。加油。注意，探索任务截止期限为景和二十九年元月，如到时候未完成探索任务，将面临剥夺穿书权利惩罚。”
穿书头九年半一次都没触发过，短短半日触发了俩。
真快乐呢。
宋疾闷闷地想，以后不听八卦了。
他也摇了摇头，“没听过。”
密良公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大朵大朵的雪花往下飘着，似是在掉鹅绒。
他透过这些，看得悠而远，像是在回忆什么。
“泰和是个好孩子。”密良公说道。
宋疾看着师父，愣住了。
密良公在外人看来性情古怪。他孤僻，不爱与人打交道。他没什么喜好，像是一切都不在意。
可是此时，在提起这个叫“陈泰和”的人后，密良公竟然有些红了眼眶。
密良公转回视线，一饮而尽了杯中酒，手摆了摆，示意宋疾再给他倒一杯。
宋疾抱起酒坛，听见密良公说，“若是泰和还活着，太尉不一定轮得到你爹。”他拍了拍单津恙的肩膀，“甚至说不定，我这天下第一的虚名，就是他的了。”
宋疾想起来陈泰和这个名字了。
少年将军。
十六岁参军，十七岁为将，曾一骑当先万军之中取下敌将首级。
他在军中打了十八年的仗。
具体书里没怎么提到过，这个人也是原作中浅浅着墨了几笔的人物，是在某次座谈之间，萧阔提的——作为反面教材。
因为在陈泰和三十四岁那年，他叛离了大梁，下狱后的第三日被一碗毒面汤结束了生命。
好像那也是一个冬天，京中还难得下了大雪。
不知不觉间，酒被倒的溢了出来。
宋疾回过神，站起身拿了块抹布，把多出来的擦干净了，想继续听密良公是如何说陈泰和的。
可纵使他再怎么撒娇卖乖，甚至连往日不会多问一句的单津恙都开了口，密良公却是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凌蛮是个机灵的，见桌上氛围越发闷，主动逗了个乐，把话题揭了过去。
外面大雪依旧纷纷扬扬，遮去了他们上午打雪仗时玩闹的痕迹。
凌蛮“啊”了一声，“不如我们等下去堆雪人吧，我堆单少爷，单少爷堆我家少爷，我家少爷堆我。我们让师父来评礼，谁堆的最像！”
密良公从衣袖的内袋里掏出了几只用纸折成的小老虎，今年是虎年，这估计是他下山打醋买酒时买的，“行，这是奖励。”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小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