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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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6岁那年母亲去世，一周后，父亲砍了她屋后的那棵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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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死了的母亲一模一样！也就是她，才能给我生出这么个没心肝的东西！”
咚——
宋交时心脏像是挨了一记重击。
“母亲”——这不只是宋宪的忌讳，也是宋交时的忌讳。
“哎呀，”宋夫人赶紧小声细语地“打圆场”，绝不肯放过任何拨弄是非的机会，“好端端的，提那个晦气的人做什么！交时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来，咱们去餐厅坐下，边吃边聊。”
“没心肝”“晦气”……
这些侮辱母亲的话向一把把刀砍在宋交时的心口上，生生把他自以为冷硬的心劈出一道口子，见了血才罢休。
宋交时袖子里的手骤然握紧，指骨都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宋宪冷冷“哼”了一声，“宽宏”地掀过这页，率先起了身：“上桌吧。”
谁知道宋交时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您不该这样说我母亲。”
宋宪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转过身：“你说什么？”
宋交时迎着父亲冰冷的目光，毫不畏惧走上前，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张没什么生气的美丽面孔，但听得出声音正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我说——您不该这样侮辱我的母亲。”
客厅陷入片刻诡异的沉默。
一个omega和一个alpha、一个儿子和一个父亲，在这这篇沉默中对峙。
宋交时纤瘦的身体在高大的alpha面前压根不够看，再加上宋宪久居上位，半压下视线居高临下看人的时候，压迫感紧绷到极致，连旁边的beta佣人都忍不住微微地抖。
但宋交时像一棵沉默的苇草，在父亲的怒火中悄无声息地停驻在角落，看着纤弱，其实能在狂风暴雨中飘摇但绝不折断。
可宋宪像是想起了什么，愈发地恼怒，连一旁的宋宁母子也顾不上了，骇人的震慑信息素骤然爆发，他瞪着自己的儿子，目眦欲裂：“又是这幅样子，又是这幅这样！让你在家里相夫教子跟要了你的命一样，非要一天到晚扎在书堆里！你看看你自己，哪有半点omega的样子！跟你那个、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整个宋家公开的秘密：宋家家主宋宪无比厌弃已经死去的先夫人，平时甚至耻于提她的名字，偶有提及，也总用“她”或者是“那个谁”，再难听些，甚至是“贱人”“晦气东西”之类的脏话，好像宋交时的母亲是什么碰不得的秽物。
在alpha扎堆的典礼会场待了这么久，宋交时的身体就略有不适，又在一天之内接连挨了两记alpha信息素的重击，连身体强健的omega怕是都撑不住，更别说宋交时这把没几两肉的身子骨。
他眼前白花花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连脑子都陷入了一团混沌，可偏偏还凭着骨子里的一口气直挺挺地站着，就这么硬生生扛着父亲的怒火。
眼看局面就要失控，beta管家悄悄擦拭了一把额角细密的冷汗，赶忙躬着身快步走到宋宪身边，恭敬提醒：“先生，夫人和二少爷吓坏了。”
宋宪眉心深深的“川”字纹这才稍微舒展了一点，他转向沙发上的母子二人，只见两人面色苍白，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眼角还噙着泪水，俨然一副惹人怜爱的娇柔omega形象，宋宪的怒火瞬间散了一半，收敛起自己的信息素。
“先生，”宋夫人缓了会儿，才撑着娇躯摇摇晃晃走过来，柔弱无骨般攀附着宋宪的胳膊，脸上涌出点淡淡血色，温声说，“您可吓坏我了。”
很明显，宋宪被自己omega的模样取悦了，他握住宋夫人柔荑般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搓。
反观自己同为omega的这个儿子……宋家家主冷淡的目光投向宋交时。
他看似稳稳站着，但微晃得身形和泛白的指骨还是暴露了——他不过是硬撑着的强弩之末。宋交时就那么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谁给的他那口气，能硬生生吊起这么一把伶仃的瘦骨。
见宋交时仍不服软，沉默得活像个棒槌，宋宪的眼神越来越冷，眼看着又要爆发，谁料电视机被突然打开，杂乱的声音一下子传遍整个大厅，一下子冲淡了紧张压抑的气氛。
宋宪当即转向管家，怒喝道：“你做什么！”
“先、先生，少爷的授勋仪式马上就要开始转播了，”管家慌慌张张弯下腰，“我本想先调好频道准备着，没想到这、这声音太大……”
巨大的显示屏上，镜头给到颁奖台上亚尔维斯为宋交时颁奖的场景，高涨的欢呼声和掌声从音箱里传出，响彻了偌大的客厅，听来却尤为可笑。
宋宪冷冷瞥了眼电视，旋即皱起眉，脱口而出的不是称赞，而是斥责：“废物。”
他嘴角勾起一点没有温度的笑，几乎是嫌恶地瞪向宋交时：“你是木头吗？连恩爱都演不出来？”
宋交时：“……”
电视上，他看到自己和许久未见的丈夫同框——形容亲密、宛如爱侣。
宋交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所谓的家人和所谓的婚姻——像两座大山，死死压在他背上，他突然感觉胸口很闷，一口气提不上来，硬生生哽在嗓子里，他不得不颤抖着弯下腰，以维持自己颤抖杂乱的呼吸。
“少爷！”管家慌了，快步走过来，“您、您没事吧？”
宋交时面色白得惊人，几乎看不出一点血色，整个人仿佛一尊满身裂痕的瓷质人偶，易碎到令人心惊。
“少爷！”
谁知宋宪的声音又响起，没听出来多少关心，反倒又多了几分烦躁：“天天总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结婚这么久，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刚进门的时候我还给你留了点面子，现在看来你这是给脸不要脸！你的alpha呢？嗯？两年来陪你回宋家的次数超过十次吗？！”
“一个omega，连自己alpha的心都笼络不住，没用的东西，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废物的儿子！”
“……”
受耳鸣加上重度眩晕感带来的影响，宋宪的声音像穿耳而过的烟从宋交时脑子里掠过一遭，说不上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只知道又是些侮辱自己的刻毒话。宋交时连愤怒的力气都没剩下多少，泛青的手指死死撑在沙发扶手上，尽管使上了全力还是站不起身，但至少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狼狈到极致。
让自己保留一点无人在意的尊严。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按上自己的胳膊，宽大的臂弯搂上来，像感觉不到重量一样把宋交时轻飘飘抱了起来，熟悉的alpha信息素把他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叫医生。”亚尔维斯看着怀里宋交时露出来的小半张苍白的脸，冷声下令，“他信息素紊乱了。”
宋交时眼前还雾蒙蒙一片地看不清东西，但熟悉的alpha信息素蛮横地彰显着主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他勉力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拉上亚尔维斯的军装袖子：“不用……不、不需要医生……”
“我没有在征求你的意见。”亚尔维斯打断他，视线淡淡扫了眼周围，在宋宪身上略做停顿，但也没停留多久。
这个人站在这儿，天然就是发号施令的上位者。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