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的omega跑了》穿山

34、第34章

　　“好啊。”

　　宋交时这样说。

　　亚尔维斯不自控地把方向盘捏得更紧了些，一瞬间暴涨的狂喜几乎冲垮他引以为傲的冷静：“阿时！”

　　“嗯？”宋交时单手托腮，看向窗外，声音算不上冷淡，也算不上热情。

　　亚尔维斯有很多话想说，比如“我们会回到当初”，再比如“你会给我一个机会的，对吗”，但话到嘴边，终究只有隐忍到极致的一句——

　　“阿时，我们回家。”

　　耳边似乎传来宋交时的轻笑，但待他回头去看，只看到宋交时的安静的一双眼，亚尔维斯期待能从这双眼睛里看到更多，但一无所获。

　　“好好开车。”宋交时敛起目光。

　　车里一片寂静，或许把整个联盟翻一遍，也找不出比他们更奇怪、更复杂的夫妻。

　　*

　　宋交时的生活迅速归于安定，他开始像往常一样去上班，继续忙碌手上的项目，除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瘦削和冷峻，找不出半点破绽，他像是忘了那个疯狂的发情期，忘了在他身体里扎根的生命，甚至不再提要去边缘星系支教这种天真的话。

　　亚尔维斯慢慢放松了对宋交时行踪的控制。
　　他乐于粉饰一些东西，乐于看到一切都像曾经一样，他满心期望omega身体里的孩子早些出世，这位风华正茂的将军从未如此期待下一代的出生。

　　时间走得很安静，像匀速缓行的溪流。

　　宋交时会时不时地回家，频率不高，但对于这个曾经囚死他的地方，不再表现出明确的厌恶。

　　他回别墅前并不通知管家，但宋交时到家后一小时之内，亚尔维斯一定会出现在玄关。这时，宋交时会淡淡看他一眼，有时心情好了，甚至会给他一个极浅的笑脸——而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就能让堂堂上将大人高兴三天。

　　和平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好像时间真的能修复一切。

　　又是极其普通的一天，早上上班时，宋交时碰到了冯子夏，他微微颔首：“冯老师。”

　　“宋老师，早上好。”

　　两人即将擦肩而过，宋交时却突然拉住了冯子夏的袖子，他抬头，双眼中情绪莫测：“有些小事想请教，你有时间来我办公室一趟吗？”

　　冯子夏垂眸看他，两秒的沉默后，他微笑起来：“当然。”

　　*

　　等宋交时关上办公室的门，冯子夏开口：“宋老师，你还好吗？”

　　这实在是一句迟到了很久的关怀。

　　宋交时发情期之后，冯子夏没有半句主动关心，甚至很少靠近他，两人每每在学院碰上，也只不过相□□个头，相比普通同事还要淡漠几分——他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亚尔维斯对宋交时的监视，也恰到好处地采取了最恰当的举动，不给宋交时多添一分麻烦。

　　算起来，他们俩面对面说话……竟然是这半个多月以来的头一回了。

　　“我很好，谢谢。”宋交时扶了扶眼镜。

　　“亚尔维斯上将似乎暂停了侵犯他人隐私的行为，”冯子夏离宋交时走近了些，声音稍稍压低，看向宋交时的视线里有许多复杂的东西在酝酿，“是宋老师对他做出让步了吗？”

　　宋交时淡淡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冯子夏当然不会逼问，他向来熟知“分寸”二字，换了一个话题：“宋老师说有‘小事’要请教，不知道是什么小事？”

　　宽大的袖筒下，宋交时无意识地掐住了自己的指腹，但面上表情不变，像是很随意地问出口：“我无意中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行星名，在现有资料库里查不出来。”

　　冯子夏眸光微闪，隐约能看出震惊。

　　宋交时盯着他的眼睛：“你听说过‘盖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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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里陷入不长不短的寂静，或许只有几秒，但对宋交时而言，他所能感知到的时间被数十被拉长放大——以至于冯子夏开口的时候，他以为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从我知道你接触维克托开始，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场对话。”

　　冯子夏眼中的震惊已经消散，他看着宋交时，像在注视命运。

　　“‘盖亚’，‘盖亚’……从卡特琳小姐的儿子口中再度听到了这个地名，有时候不得不感慨一句命运的玩笑。”

　　宋交时：“……”

　　“你对这个名词了解到什么程度？”冯子夏平静地问，“还是说你只是从维克托那个老疯子那里听到一点故弄玄虚的神话故事？”

　　他朝宋交时走近了两步，冯子夏不会疾言厉色，他语气平和，但每句话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你怎么能确定这不是omega构想出来自我麻醉的精神/鸦/片？”
　　“你了解维克托吗？你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吗？”
　　“你知道曾经那些以‘盖亚’为精神图腾的beta和omega，最后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吗？”

　　宋交时微微低垂着头，没有立即回答，从冯子夏的角度看，稍长的黑发挡住那双墨蓝色眼睛，他的锁骨形状优美，只是线条比以往更立体了些——他更瘦削了。

　　他知道宋交时经历了什么，猜都能猜到，那个疯子一样的军事统帅会对他的伴侣做什么龌龊事。

　　冯子夏的心像被极细的针轻轻刺了一下，他停止了咄咄逼人的追问，伸出手，在半空停顿了一拍，最后还是落到宋交时的肩头：“交时，别为了虚无缥缈的东西把自己的路走绝了。”

　　宋交时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镇住了冯子夏——他能感觉到宋交时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压抑的、扭曲的，但又带着无与伦比希冀的光——从那双墨蓝色眼睛里迸发出来，像个疯子。

　　不，可能他就是个疯子。

　　冯子夏想起那句话：有些鸟儿注定是关不住的，他们的羽毛太鲜亮了。

　　“盖亚是存在的，”宋交时的声音带着隐约的沙哑，“我不依赖任何人，我只相信我的大脑。”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重复了一遍，语气笃定：“盖亚是存在的。”

　　“Z2恒星的卫星，重力加速度大概是首都星的2/3，我亲手算出来的，”宋交时打开电脑，一张张堆满天文数据的表格在冯子夏面前弹开，他放大官方公布的联盟3维结构图，在Z2周围空荡荡的地方点了点，“这颗不存在的行星一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