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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

  •   晚上的时候,雷雨大作,花垣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默默念着:“广德老祖保佑,千万别让那鬼再找上我......”

      “哐!”一声雷响,他觉得这雷声就像是在他门外劈下似的,吓得他打了一个冷战,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早上的场景。

      那天早上花垣出门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水缸里一盆红水,旁边全是滴滴答答的血迹,血迹的尽头,还放了一撮灰。

      然后又有人告诉他,打更人晚上的时候在附近遇到鬼了,一整条路的灯笼都被鬼同时吹灭了。

      花垣盯着他那口井,当时吓得瘫坐在地上,匆匆忙忙找人来,把井口堵死了,堵井口的那兄弟在安慰花垣,这种厉鬼邪神出世,天上必有异像,他昨天晚上夜观星象,天上不打雷不下雨,星星照常也亮,月亮不圆不缺,不是厉鬼出世的征兆。

      结果今天晚上头顶上就出现了一个云卷大漩涡,雷一个接一个震耳欲聋,大雨瓢泼。

      “哐!”又是一雷,这次更近,就像打在了他耳边一样。

      紧接着,他感觉外面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拍在了他身上,像是......人手。

      他猛地一颤,被窝里湿了。

      “喂,小子!”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花垣难以克制地猿叫起来,惊恐地把被子蒙得更紧,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看不到鬼,鬼也看不到他。

      凉酒在外面闻到了些许臭味,知道这小子已经吓尿了,于是撕了块衣服蒙在脸上,挡一挡这难闻的臭味。他凝着眉道:“小子,我们做个交易吧。”

      花垣哆哆嗦嗦道:“不要把我的命换走啊!我师父是仙家琮玉,我师爷是在世老神仙广德,你要是杀了我,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呵,”凉酒冷笑一声,“天山门现任首席大弟子就这德行,怂包馕货。”

      花垣在被窝里哆嗦道:“不要再找我抢信了,那封信已经到了我师父手里了!”

      凉酒眉头一蹙,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信?”

      他一脚踹翻花垣那一包被子,花垣从里面叽里咕噜翻了出来,面如白纸,比凉酒还像恶鬼。凉酒一抖扇子,抖出三寸刃来,抵住了花垣的咽喉。嗷嗷喊着:“不要杀我啊!从此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

      他缓缓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结果偷偷看了一眼,结果看一半,忽然将眼睛猛地睁开,震惊道:“你不是那个......有门主令的小师叔?”

      凉酒“啧”一声,威胁道:“马上把那封信的事完完整整说清楚,不然我送你西天一游。”

      他一脚踩在花垣胸口,怒道:“别管我是谁!马上告诉我,不然明天那口井旁边放着的就是你的脑袋!”说罢,将手中的扇子又抵地重了些,蹭破了花垣脖子上的皮肤。

      花垣颤抖道:“原来是你在我院子里......诶诶!!小师叔别杀我,我全都交代!”

      凉酒凶恶道:“快说!”

      花垣哆哆嗦嗦开口:“我去天山镇红伶楼,找广德师爷的信笺。”

      凉酒在听到“天山镇红伶楼”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追问道:“为什么去那?”

      花垣犹豫了一下,凉酒看他不想说,脚下又踩得重了些,嘎巴一声踩断他一根肋骨:“说!”

      花垣惨叫一声,艰难道:“我、我师父和广德师爷,在那......有一个秘密传信的地点,我每天都去一次。”

      凉酒沉默。

      “后来,后来,”他结结巴巴道,“然后就是一个雷王鉴的小子半路抢信,然后......”

      他忽然结巴了一下,凉酒用眼神威胁,他这才咽了咽口水,心虚道:“然后我把他杀了。”

      怪不得他这么害怕鬼,原来是做过亏心事。不过雷王鉴为什么会知道广德和琮玉秘密传信的地方?

      凉酒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雷王鉴的人?”

      花垣眼神飘忽,回答:“那个人我认识,以前是我老乡,后来去了雷王鉴耀武扬威,但是,但是我可是天山门坐下首席大弟子,他怎么可能盖过我的锋芒......”

      凉酒厌恶地想:“真好意思说自己首席大弟子。”然后恶狠狠道:“别说没用的了,继续讲,杀了人之后呢?”

      花垣赶忙道:“然后我就把信落在你那件衣服里。”

      凉酒打断道:“我知道的别说,说我走后发生了什么。”

      花垣艰难地继续道:“然后信就又被抢了。”

      凉酒问道:“谁抢的?”

      花垣艰难地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是个很佝偻的人......”

      凉酒当时脑海中便浮现一个影子——“白刃开脊”。他紧咬牙关,问道:“然后呢?”

      花垣痛得在地上乱叫不说话,凉酒甚至想现在就嘎了他,可是还得忍着,他冷笑一声,继续道:“你不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我大可以杀了你去问别人。”

      花垣惊恐地睁大眼睛,哀求道:“别!别!我说。”

      他强行忍住疼痛,哑声道:"然后花晟就告诉我,你把那个佝偻的人打伤了,你们已经拿回了信笺,给了我们师父,但是后来,我又从他的枕头下面找到了那封信。”

      “于是,于是我就把信偷走,给我师父了。”越说声音越小。

      凉酒沉默了许久,怀疑自己刚才被雷震傻了,觉得余威还回荡在脑海中,和那句“天山镇红伶楼”共鸣。

      他有些麻木了,面无表情问道:“你看见过那封信的内容吗?”

      花垣眼珠转了转,忽然道:“看过归看过,但是……”他向下瞟了一眼,示意凉酒挪开他脖子上的扇子。

      凉酒一听就知道他又要讨价还价,冷哼一声:“哼,这封信也经过花晟的手了吧,你没用了,我去问花晟。”

      说罢,作势要动手。

      花垣吓得当时舌头都打结了:“别别别别别别,我嗦,我嗦!”

      凉酒不耐烦地呼出一口气。

      花垣磕磕绊绊道:“昆仑崖凉酒……秘密潜入天山门,欲偷走天山门与暮色堂合约,其背后为暮瑟指使,鹤鸣蛰伏天山镇红伶楼,身边有一个小孩,随时可动手。”

      凉酒握着扇子的手越来越紧,骨头节甚至“嘎巴”了一声。

      花垣被这一声吓得一个激灵,赶忙道:“小师叔您大人大量,我可什么都交代了,您就……”他又瞟了瞟脖子上的扇子。

      凉酒将扇子往上收了收,花垣见状,眉头逐渐舒展,可是这扇子收到一半,又停住了。

      那一刻,凉酒起了杀心。

      可是恰逢此刻,便听院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在外面问道:“大师兄!例行搜查,见谅。”

      说罢,便听见门被踹得“咚”了一声。

      凉酒赶忙要动手抹了花垣脖子,可就在这时,花垣猛然一挣,一把攥住了凉酒的手腕,紧接着就地一推,把凉酒搡得一个踉跄。

      花垣大声喊道:“救命啊!”

      凉酒一看不妙,不能继续缠斗,赶忙踹开后窗,翻身御风而行,刹那间不见了踪迹。

      天山门众人只扑倒了一个断了肋骨的花垣。

      ……

      凉酒匆忙赶回小屋,准备收拾东西逃走,此地不宜久留,再拖下去小命都没了。

      他手忙脚乱把各种证据销毁,能收进扇子乾坤袋的全都收走……然后,他从桌子上看到一本书,此书蓝色封皮,上面标着书名,书皮上工工整整写了十一个大字:“天山门驻暮色堂人员名录。”

      凉酒一惊:“这东西是谁拿出来的?”

      他几乎是定在那里了五秒,这才反应过来手里拿的是什么,他赶忙翻开看看,第一页便是一个画了押契约,上面有名字“暮瑟”、“广德”。

      “卖身契?!”凉酒大喜过望,“暮瑟的卖身契?!”

      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凉酒震惊地自言自语:“谁把它给我了?”

      后来又一想,这小屋除了花晟,好像也没有别的人会来了。凉酒喜悦道:“天不亡我!”于是用风刃在桌板上刻下几个字:“多谢,凉酒告辞。”

      然后他急匆匆出门,迎着大雨御风而出。

      雨没有从前大了,甚是有停下的趋势,凉酒觉得他这几天的经历甚至不像真的,他也万万没想到,最后花晟居然会把名册偷出来给他。

      “我居然还怀疑过他告密。”凉酒心中愧疚道,“倘若将来能再见一面,我得还他这个恩情。”

      此时他已经到了天山殿前殿那边,正是最危险的一段路。

      正在这时,一声怒吼打断了凉酒的思绪:“孽徒!”

      凉酒刹住了自己。

      这声音他识得,并且熟悉,并且刚刚听过。

      隔着一堵墙的地方,琮玉站在雨中,手提长剑,威风凛凛,面前跪着落汤鸡似的花晟。

      琮玉冷冰冰道:“混账东西,你可还有什么怨言?”

      花晟颤抖的声音从墙后传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无怨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琮玉的声音里夹杂着恨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刷啦!”拔剑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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