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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暮色堂镇守的南方,地域横向狭长,北部与天山门、雷王鉴、昆仑崖三派接壤,保卫华中十三座城的安危。

      暮色堂与一般门派的建址还不同,修仙讲究吸收天地灵气,只有大山大林里才有这般非凡的灵气,但只有暮色堂将门派建立在闹市,建立在人来人往的市井之中。

      人们都说,暮色堂大隐隐于市,是个不得多得的好门派,凉酒不敢随意评判,却也不全然相信,毕竟能跟修盟沆瀣一气的门派,里面多少都有点勾当。

      但是这世上的白纸都有瑕疵。

      凉酒与鹤鸣跟着暮瑟进了朱红大门,走过三驾马车并行也能通过的街道,在身后白衣少年怎么也不肯挪开的眼神中,进了暮色堂的大殿。

      进了门,暮瑟大手一挥,吩咐道:“把咱们所有的龙井都拿来,让老祖自己挑。”

      鹤鸣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而后低声对凉酒道:“我不想要他的茶了,显他茶多?”

      凉酒心知肚明赶紧把暮瑟拦下:“堂主,不用都拿过来,鹤......我师父说他只要点陈年龙井渣滓就行。”

      暮瑟赔笑道:“那怎么行?”

      凉酒赶紧道:“我还没说完呢,陈年要陈到五年,一天不能多,一天不能少,茶叶必须比平常茶叶多炒一遍,而且炒过包好便不能再动,等到临喝一个月将包拿出来,放太阳底下晒两个时辰去掉浊气,时间不能长不能短,再把茶叶倒出,由十三四岁的少年取出茶渣,以阳气侵袭,方可给老祖品尝。”

      暮瑟脸逐渐黑了下来,黑里带着些许尴尬,又拿笑掩盖着,笑得脸变了形,好像个咧嘴的栗子仁。

      凉酒当然知道他拿不出来,脸上笑意渐渐浓厚,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他不好伺候,不过要是实在拿不出来,就不用喝茶了,给我们间上房住下,你去忙你的。”

      暮瑟要是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地把他们请过来,自然什么事都不会当面计较,凉酒正是抓住了他这一点,这才胡编乱造,给暮瑟出了个大难题,

      暮瑟还不甘心,咬牙道:“两位要是不嫌弃,今天晚上摆酒设宴接风洗尘也好。”

      凉酒:“他不喝酒。”

      鹤鸣:“我不喝酒。”

      两人异口同声,就像是使着同一窍心眼,看得暮瑟一愣,他还想张嘴说些什么,可是却说不出口了。

      最后,暮瑟终于妥协,闷闷道:“那好吧,来人,将老祖和龙井小叔公安置在北院小斋,屋里收拾干净了,东西全换成最新的。”

      白衣少年低声答是,阴森森瞪了谁一眼,不见踪迹了。

      鹤鸣难以置信道:“他瞪我?”

      凉酒狐疑地看了看白衣少年:“没有吧?”

      鹤鸣阴沉道:“我觉得他可能想归西了。”

      凉酒赶紧拍拍鹤鸣的肩膀:“你活这么大岁数,跟人家小孩计较什么。”

      ......

      俩人风风光光、大张旗鼓的住进了暮色堂里,一人扯一条被子呼呼大睡。

      毕竟两人身上都有伤,虽然不表露,但终究是累赘。

      一直到了傍晚,有人来门口敲门,凉酒才被吵醒,蓬头垢面地过来开门。

      门口的白衣少年将餐盘双手递过来,没有抬头,凉酒模模糊糊接了,而后就见这少年还在门口站着,似乎是在向屋里张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凉酒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白衣少年低下头,低声答:“没了。”

      “哦。”凉酒端盘子进屋,拿脚尖踢了门,将门“砰”的一声关住,少年的身影在门外一闪,终于不见了。

      凉酒将饭放在桌子上,然后回了被窝,倒头就睡。

      又是一个时辰,天色已经黑了,月挂树梢,星光璀璨,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开门的是鹤鸣。

      鹤鸣蓬头垢面地将门打开,低沉道:“干什么的?”

      白衣少年看见鹤鸣,先是一惊,仰头盯着鹤鸣的脸,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鹤鸣半梦半醒也没听见对面说话,伸手便要关门。

      那白衣少年“诶!”了一声,赶紧两手扶住门框,鹤鸣关不上门,不善道:“做什么?”

      白衣少年皱眉道:“收盘子。”

      鹤鸣迷迷糊糊地回头一瞧,正好瞧见放在桌子上的餐盘,鹤鸣也没管里面有没有东西,拿出来往少年手里一递:“给你。”

      那盘子上的吃食一点没动,怎么送来的,又怎么被递了回去。

      少年端着盘子愣在原地,忽的如临大敌,眉毛跟着立起来,警惕地盯着鹤鸣,鹤鸣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哪里顾得上看少年什么反应,鹤鸣垂着头“啪”得一声将门关上,躺回去没了动静。

      少年端着一盘冷饭杵在原地,不由得疑惑道:“他们是怎么看出来有毒的?”

      亥时。

      凉酒听见有谁“当当当”敲门,幽魂似的爬起来去开门,门一开,白衣少年露出笑脸来,将水壶递上:“小师爷,热水。”

      凉酒接过热水,道一句:“辛苦。”而后关了门,放下水壶倒头就睡。

      半个时辰后,敲门声再次响起。

      “当当当......”

      凉酒和鹤鸣同时爬起来开门,齐齐对外边吼道:

      “干什么啊!”

      门外凉风刮过,干树叶子打个滚,隐匿到黑暗里不见了踪迹,阴云遮月,星辰藏匿,外头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半个人影也看不见。

      鹤鸣怒气冲冲关上房门,拿起茶杯来倒了一杯水,热气氤氲,鹤鸣放在唇边吹了吹,暂且还没敢喝。

      凉酒在屋里溜达一圈,东瞧西望了好久,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一会,凉酒又把那水壶提起来,闻了闻,皱眉道:“不对,不对。”

      鹤鸣也打量了一遍周围,问:“怎么不对?”

      凉酒又端起鹤鸣的杯子闻了闻,呢喃道:“谁没事闲的在白水里下毒啊,虽然没有颜色,但是这苦不拉几的味道一闻不就出来了吗?”

      鹤鸣也没多想,随意道:“暮瑟下的吧,药死一个不亏,两个更赚。”

      凉酒摇头道:“你觉得暮瑟可能会用这么显而易见的手段吗?他要是想害人,那弯弯绕绕多着呢。”

      俩人都不作声了,思索未果,两人倒头就睡——

      “当当当!”

      才躺下,敲门声再次响起,二人同时从两边不同的塌上弹起,一个拿了扇子,一个汇聚灵力,脚下鞋子没穿,小心翼翼地靠近屋门。

      敲门声还没停止,不疾不徐,十分温柔,外头的人影十分秀丽,动作也很轻柔,甚至有些女性气息。两人凑到门边,一人抓了一个门环,互相对了个眼色,凉酒用手示意:“三,二,一!”

      “啪——”人同时拉开房门,大风起尘,云雾缭绕,两拳头自门中飞出,将门外之人打倒在地,凉酒还借着云雾遮蔽,猛地踩了几脚。

      “救命......”外头人连求救都没来得及,便被二人拳打脚踢,吓得他抱头蜷缩,正在这时,便听鹤鸣疑惑一声:“咦?”

      凉酒后脑勺一凉,隐约感觉事情不妙。

      云雾散尽,从云中显现出一个人影来,身上的紫衣撕了一个口子,头上金冠也打掉了,正在披头散发地在地上爬。

      凉酒与鹤鸣面面相觑,然后眼神就不知道往哪瞟。

      最后还是凉酒厚着脸皮问了一句:“堂主,你没事吧?”

      暮瑟话都说不出来了,一点也不像个没事的样子,凉酒干巴巴笑了两声,愧疚道:“对不住啊,没看清。”

      暮瑟扶着腰站起来,脸上青一块紫一款,好好一张雌雄莫辨地俏脸早已经没法要了,暮瑟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来,这才幽幽道:“我,我就是来,给老祖问个安.......”

      鹤鸣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扭头回了屋。凉酒赶紧把暮瑟让进屋里,扶他缓缓坐下,给他倒了杯水,暮瑟接过谁来,扭头一饮而尽,而后面容扭曲,犹如便秘。

      凉酒赶紧问:“烫着了?”

      暮瑟支支吾吾说出两个字:“好苦......”

      “噗通!”暮瑟当即爬在桌上,两眼翻白,口吐白沫,颇有死鱼状。凉酒吓坏了,赶紧招呼鹤鸣:“老鹤鸣,快快快,他怎么了?”

      鹤鸣一摊手,无奈道:“中毒了。”

      “中毒了怎么办?”凉酒着急道,“咱们跑不?”他倒是多想,暮瑟在这出半点事,他们就离不开暮色堂了。

      可鹤鸣却没在意,轻轻关上屋门,将门栓卡上,而后飘然往椅子上一坐,懒洋洋地靠着椅子背道:“毒不死,他这个功力的修士没一会就自己化解了。”

      鹤鸣还真没说错,没过一会,暮瑟狼狈地从桌子上爬起来,结巴道:“有、有、有毒!”

      凉酒点头答:“对。”

      暮瑟扭头就要走,才摇摇晃晃走了一步,鹤鸣伸脚,正好伸在暮瑟脚步之间,鹤鸣一个趔趄摔了出去,凉酒赶紧从后边伸手一拉,整拉住暮瑟的腰带,暮瑟腰带上的扣子被这么一扥,“咔哒”一声开了环,然后这一整条腰带便彻底投靠了凉酒,放任暮瑟一个大马趴。

      凉酒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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